她的父亲是老师_梨不言【完结+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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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走在盲道旁边,路边的书店,文具店和小餐馆这才在郑念初眼里留下印象。

  “也有好吃的,下次可以来,今天是不行了。”林声看她打量着四周,主动介绍。

  下次,又是下次。

  不知道这些所谓的下次是什么时候,郑念初心里有一点抗拒它们的到来,可是每回听她一说就忍不住开始幻想雏形。

  约定常常是和亲密相联系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声没有那样喜欢她还要处处来接近。一个班里说多不多,说少也有四十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插班生她倒是班里唯一一个,但这有什么呢?她也从来不找自己问询以前学校的情况。

  一路思考着,她们又回到了林老师家,同时,也是林声的家。

  她后悔当时同意林声的提议,她不该来的。

  林声的妈妈,林老师的妻子,大概正在看广告,看见她进来,眼光很复杂,不过仍然笑着让她坐,然后接了盐回厨房重新开火。

  好像,林老师的妻子也不怎么喜欢自己。

  她确实不该来。

  林征望让女儿带郑念初玩:“我去帮你阿姨看着锅。”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交流,当她俩听到喊声,从林声卧室出来吃饭的时候,林声妈妈看她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笑容也更贴合更自然了。

  四个人围着那张小方桌坐下来,菜碟碗筷都已经摆好了。如她所想,林声妈妈是个有条理的人。

  郑念初左边是傅淮宁,右边坐着林声,林征望在她对面。林声没有说怎么遇到她的,林征望就问起来,说:“你爸爸中午没回来?”

  郑念初嚼下米饭,点头。

  “那你,”林征望顿了顿,“你阿姨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得到郑念初的回答:“在家。”

  饭桌上一时寂静。

  郑念初对着林声不想说这些,甚至要撒谎,但是换成林征望,她就不知怎么的,诉苦似的说了出来。

  林征望愣住了,傅淮宁打破了冷掉的气氛,给郑念初夹了一筷子林声平时爱吃的菜,在她想来小孩子口味会有相同。

  “吃饭的时候就吃饭,非要说什么话。”这句话是对林征望的,说完她又夹了些别的菜色到郑念初碗里,“尝尝看,我做的菜合不合你胃口。”

  那种疏离感,和郑念初心里念叨的那几句“不该”顷刻间全部消弥。

  郑念初用来尝味道的大概不是舌头,她满脑子都是细胞和神经元在叫嚣:这个合胃口,那个也合胃口。

  饭后她们又回到林声的房间。这里空间并不大,比她的新屋子还要小。

  林声敲了敲中间一堵墙,声音不算沉闷:“爷爷住隔壁,现在在小姨家。”

  原来是一间屋子隔开的。

  两个人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林声就问她要不要睡午觉。

  “不了。”

  这是别人的家,别人的床,她知道那是很不礼貌的,至少将心比心,她不喜欢别人躺在她的床上。

  林声向来善解人意,见劝解不奏效,也不强求,只说:“那给你书看。”她从小书架上找出一本外壳很有趣的游记递给郑念初:“屋里没凳子了,你坐床上看吧,我真的没有洁癖。”

  郑念初心说,我在意的,可我也不是洁癖。不过仍是坐下了。

  她翻到扉页,林声的电脑里传出了声音,是很奇怪的音乐。

  没有人声,也没有几样乐器,甚至不成曲调,听着静谧安宁如临山溪小池。

  郑念初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她继续翻着书,看着看着发现好像也没有封面看起来那么有趣。

  然后渐渐地,她的眼皮耷拉下来,整个人开始倾斜。

  林声关掉蓄谋已久的助眠曲,轻轻走过来,把叠好的被子和枕头放在她即将要倒下的地方。于是郑念初到底还是歪倒在床上了。

  又过了几分钟,林声断定她已经睡熟,遂拿开那本游记,弯下腰来仔细看她。

  皮肤白皙清透,双颊泛粉,睫毛细密而纤长,乌黑的长发与眉睫,配这张精致的脸孔正好。

  而她的目标,是那双耳朵。如今郑念初歪着身子,她只能看到一只右耳。像西方神话里居住在无边森林的精灵,也像纯洁的大天使即将振翅的羽翼,马上就要带着这个人,这个灵魂,飞回到天上。

  她将手伸过去,碰到了梦寐以求的翅膀。

  第5章 称呼

  郑念初想,她是无法甩脱这个人了。

  她在这个崭新的环境里接触到的所有有好感的事物都与林声有关。温润和蔼的林老师,让她畏怯又万分想接触的林声妈妈,以及各种各样被林声介绍过来的好吃的食物。

  书店老板,小超市的收银员,熟食铺子的刘叔,他们也都对郑念初笑。真要论起来,她所生活的大环境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鲜活颜色撕开漆黑的外壳,阳光和雨水都像开闸的活水奔涌进来。她飘飘然被林声从冰冷的现实世界带到了鸟语花香的乌托邦。

  抽水声在课间十分钟的休息里此起彼伏。虞三月在她旁边洗完手,抽出一张自带的纸巾胡乱擦过水,然后又抽一张塞给她。

  瞧,连朋友都是与林声有关的。

  她接过来,谢谢也没说。这几天里和她们两人说了太多谢谢,她说得麻木,对方也听到耳朵起茧了。

  于是她干脆连谢谢都省略。

  “下周月考,你行吗?”虞三月踱到厕所门口等她。

  尽管长相相同,但是相对于虞嘉月,作为双胞胎姐姐的三月在性格上截然不同。她说话随意,听话也随意,没有太多自己的态度。不计较别人是否话里有话,表里不一,因为她懒得处理那些意思。相对的,她自己本身也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人认为她会背后说人坏话。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朋友适合就来,不适合就走。她三两天摸清了郑念初的交流风格,与她说话越来越直了。

  上课铃响之前,两个人一起回教室。

  月考,这个属于中学生的专有名词听在郑念初耳朵里真是无比陌生。她这个暑假经历了太多,父亲的低谷,搬家,转学,对于考试几乎是山海之隔。

  她,对这次考试没有把握。

  “关于荷花,上学期我们学过苏轼的一首古诗,怎么背来着?”

  朗朗的读书声从混乱渐渐归一,林征望欣慰地从左到右巡视了一遍,这个班的生源都是千挑万选,一首学过的七言绝句更是个个都倒背如流。

  只有郑念初,微抿着唇,坐在最后一排不出声。

  办公室里,林征望给郑念初搬了把椅子,两个人都坐下了。

  “你这种情况,老师没有办法单独给你辅导。”

  郑念初察觉自己给对方带来了麻烦,皱着眉头:“我很快就能背完。”

  林征望笑着摇头:“不是背的问题,古诗文不仅要背,还要理解。”

  这可正戳了郑念初的短处了,她在理解这一块表现出的天赋非常有限,而且全部局限于字面意思。关于阅读理解里的深层涵义,她往往只能套着公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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