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伶霜摇了摇头,拓跋锦隆温柔的说道“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就算他日我不得不妃嫔成群,但我也不会丢下你,伶霜,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拓跋锦隆在其耳边说了好多,这样的话若是其他的女子只怕早就心动了,只是眼前的慕容伶霜心中早就被另一个人占了去。即使你说的都是真话,我也注定是要辜负了你的,我的心里除了萱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十四章
虽然夜里的暴雨早就停了,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拓跋瑾萱踩拖着涣散的步伐趟过脚下的那滩积水,她讨厌雨后的天气,特别是空气里那种潮湿的味道。隔着宫墙就听见禄祥焦急的声音,“哎呀,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就连净身房都被我翻了一遍了,长公主能去哪呢!春桃,你说长公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乌鸦嘴,公主一定是藏到什么地方玩去了!”春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在打鼓,会不会是安国公主成亲长公主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长公主会不会去了沁芳园……正想着就看见拓跋瑾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春桃黑着眼圈,看见拓跋瑾萱就像狼见到肉一般,眼睛仿佛都透着亮光,禄祥更是一下就扑到了拓跋瑾萱脚边,“公主你可算回来了!都担心死奴才了。”
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也都一股脑的将拓跋瑾萱围了起来“昨夜公主一夜未归,我们找了公主一夜。刚刚太后娘娘派人来催公主过去呢,奴才只怕公主再不回来,奴才们这屁股又要挨板子了。”
“好啦好啦,公主安然无恙,你们都各忙各的吧。”春桃遣散了众人,又拉着拓跋瑾萱回了房里,“公主快换身衣服吧,皇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三遍了。”拓跋瑾萱衣服上多了好多的褶皱,身上还带着些许的酒气,眼中布满了血丝,春桃大概也知道了拓跋瑾萱昨夜在哪了,沁芳园早已人去楼空,自己竟然一时大意将那里给忘了。
拓跋瑾萱换了身衣裳,去了太后寝宫,看见拓跋锦隆和慕容伶霜早已在皇后寝宫里了,拓跋瑾萱垂下头去,“儿臣给母后请安。”抬头又看了看那对新婚夫妇,还是勉强笑道“皇兄,皇……皇嫂。”那一声皇嫂叫的是那么苍白,语气之中透出的除了疲惫似乎还有悲凉。此时的慕容伶霜已经挽上了妇人的发髻,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许多。
慕容伶霜回给对方一抹恬静的微笑。依旧是那熟悉的面容,可如今看来却又夹杂着说不出的陌生,拓跋瑾萱有些失神的看着对方,只怕世间再也不会有哪个女子可以让自己如此安心,如今却又让自己如此心痛。
她看到嬷嬷端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盘走了下去,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真丝手帕,上面那一抹红色映入拓跋瑾萱的眼中,那抹刺眼的红拉回了拓跋瑾萱的思绪,那女子再也不属于我了对吗。
看到拓跋瑾萱的失神,皇后看似无意的咳了咳,说道“萱儿怎么这么晚才来。”
“哦,儿臣梳洗的有些缓慢,让母后久等了。”
拓跋锦隆关切的说道“瑾萱可是昨夜没睡好,怎么眼中还布满了血丝,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拓跋瑾萱忙说“不关他们的事,也许是昨夜雷声太吵,所以没有休息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容伶霜听了这话,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想起曾经那个下雨天就会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心中难免泛起疼痛。
当日拓跋瑾萱便搬去了沁芳园。也许是她舍不得这曾经住着慕容伶霜的园子日后会被哪个俗气的女人占去吧。
傍晚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桃关了窗子,又点了檀香。拓跋瑾萱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瞪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春桃像往常打雷的时候一样,拉着拓跋瑾萱的手,“春桃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不开心,但是春桃知道有一天公主会长大,公主要学会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有好的事情,当然也有坏的事情。就像有一天公主在打雷的时候不再需要春桃握着公主的手,不再需要听着春桃唱家乡的小调才可以入睡。”
“春桃……”拓跋瑾萱坐起身将头埋在春桃肩上,春桃感觉到肩头的湿润,这是她入宫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拓跋瑾萱哭,想必她一定很爱安国公主吧。
春桃轻抚着拓跋瑾萱的背,心疼的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许久,拓跋瑾萱离开春桃的肩膀,擦了擦眼泪,“春桃,柜子里有一个紫檀木箱,你取来。”拓跋瑾萱指着地上的一个柜子。
拓跋瑾萱打开春桃拿来的小木箱,里面都是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一打银票,“春桃,你不是说有个青梅竹马的石头吗,我明日就去内务府把你的卖身契拿来,你可以离宫去找你的石头哥了。这些是我给你的嫁妆,足够你买间大宅,剩下的还可以和你的石头哥做些营生。”
春桃皱了皱眉,“公主是想赶春桃走吗?”
“本宫怎么会想赶你走呢,这宫里除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和……”拓跋瑾萱想说还有霜儿,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口,“除了他们就只有你和禄祥是本宫最亲近的人了。本宫虽然舍不得你,可你与那个石头青梅竹马,如果我将你留在宫里一辈子,那岂不是棒打鸳鸯了,再说我一早就答应过你,有一天会放你离开宫里,让你和其他女子一样嫁人生子,不让你在宫中孤独老死。”
春桃从拓跋瑾萱手中夺下那紫檀木箱,放回了柜子里,“既然公主不是嫌弃奴婢,奴婢才不会离宫呢。”
“可你不是一直想离开皇宫吗?”
“奴婢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公主呢,她们哪知道公主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料子的衣服,喜欢盖多厚的被子,下雨天不能开窗子,要在屋中点上檀香,雨夜要将卧房点满了宫灯,只要有公主的宴席上就不可以出现鹿肉,每年生辰的前一夜子时还要在寿包上插着蜡烛许愿。”拓跋瑾萱当年听伯父讲过一个关于鹿的故事之后,也央求着父皇弄了一只小鹿放在寝宫里养着,后来那鹿不知怎的死掉了,拓跋瑾萱哭了好几日,以后也再没吃过鹿肉,也不允许围场里有鹿,拓跋锦隆最喜欢吃的就是鹿肉,可自打拓跋瑾萱养了那鹿之后,也不允许拓跋锦隆当着自己的面吃鹿肉,所以大多数拓跋锦隆都是偷偷的躲在自己寝宫里吃鹿肉的。还有那个过生日在寿包上插着蜡烛许愿,也都是当初段绍堂和拓跋瑾萱说过的,什么生辰的时候在子时的第一时间许愿是最灵验的。
“那你的石头哥怎么办?”
春桃一笑,“奴婢与他不过都是儿时的玩笑话罢了,如今连他的样子都记不得了,还谈什么青梅竹马呢。再说,奴婢都进宫这么多年了,说不定石头早就成亲了。奴婢自打进了宫就跟着公主,早就习惯了陪在公主身边,如今奴婢只想留在宫里服侍公主。”
“可你不怕孤苦无依的死在大安寺里,死后还没有牌位做孤魂野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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