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怪谈之蒲牢(GL)_九九和【完结+番外】(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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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害怕。

  她害怕眼前这个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她、依赖她的女孩有一天变得学会了怀疑,成长得太过独立。

  蒲牢闭上眼睛,手指握着浸满泡沫的海绵,在阿絮柔嫩光滑的脊背轻轻擦拭。

  纷繁的尘世,往来的路人,转过来,走过去,问一声好,送一个笑,背过身去,谁也不记得你说上一句话时留下的表情。就是在这样的生活里,有一个人紧紧攥着你的衣角,你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她关心你的一切,爱护你,疼惜你。毫无保留地,把所有交付于你。

  于是她的出现,就像在灰蒙的雾霭里,唯一染着彩色的风景。

  可正因为她是唯一的色彩,不管她一开始再弱小、再稚嫩,总是有无数强大的势力追逐她、掠夺她,所有人都想将她占为己有。

  所以蒲牢害怕。如果她见到了现世意外广阔无垠的世界,如果她认识了各种各样强大的角色,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懦弱,而她,早已不再需要……那个时候,仿佛两人之间,就会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在慢慢断裂,然后粉碎的无影无踪。

  蒲牢苦笑一声,说到底,就是她可笑的自尊心。也是她可笑的自卑心。

  龙啊,就是这么一种矛盾又惆怅的生物。爱着另一条龙的时候,总想向她展示自身强大的能力,想要无声地宣告:“看,我多好,我值得你爱,我能保护你!”可是转眼,她又想要对方看到自己的弱处,看到自己藏在心底的难过,好像在暗示:“你知道吗,我也有柔弱的时候,我也想要得到你的安慰,你的关心。”

  得意的时候,仿佛她就能赢得爱人全部的崇拜;失落的时候,好像就能征得爱人所有的温柔。但是真当对方赞美她的能力时,她或许会有些空虚;当对方看破她的脆弱时,她或许又会有些羞恼和不甘。

  蒲牢咬了咬牙,抓着海绵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狠狠收紧。

  阿絮轻轻地笑,把她僵硬的手抱在手心。阿絮说:“不就是结个婚吗,看把咱神君紧张的。”

  蒲牢微微一怔,手背上贴着阿絮的掌心,非常温暖。

  阿絮转过身,抹了泡沫涂在蒲牢脸上,眉开眼笑,“秋宁,今晚咱俩就正式成亲了,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嗯。”阿絮指了指长案中段的一个水晶项圈,“你把那个拿过来。”

  蒲牢把项圈拿给阿絮,阿絮打开后扣,把项圈拆成一个半弧形,交到蒲牢手里,仰起头拉出优雅的弧度,把雪白的脖子送了过去。

  阿絮说:“给我戴上。”

  蒲牢眸中波光一颤,撩开阿絮背后的长发,认真地把项圈套上她的脖颈。

  阿絮手指在项圈铭牌上点了一下,铭牌闪过微弱的白光,变换了铭牌的字迹。阿絮站起身,凑到蒲牢跟前,指着铭牌给蒲牢看,上面刻着蒲牢的名字。

  蒲牢张开手臂,环住她的腰,仰头向上望去,眼中映入阿絮沉醉的目光,听见阿絮说:“现在打个标识,别人看见就都知道宋明絮是蒲牢的了。”

  阿絮抚着蒲牢的脸颊,声音温润如月下流泉,“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跟个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我以为是你没有家,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朋友,所以搬到院子里,第一个见到我,就对我产生了‘雏鸟效应’。”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原因,哪怕一切都是因为龙玉朗。你是真心惦记她也好,是被残留的言灵术强迫也罢,总之你赖上我了,那么我不管过程,反正你赖上我了。既然你赖上我了,就要为承担这个结果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和龙玉朗不一样,于她,只要想要的就必须得到,而于我,只要对方认定了我,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蒲牢有些羞赧地笑,“说的我以前真像个撵鸡妈妈的小鸡仔似的。”

  阿絮抱住蒲牢的双颊,目光坚定,“可是我错了,真正产生‘雏鸟效应’的那个人,是我。”

  蒲牢恍然。

  “是你的错。你强硬粗鲁地闯进我的生活里,掰开我藏在心底的眼睛,叫嚣着‘快看’,把你的影子结结实实扎在我的眼里,所以你就是你,是第一个,是唯一,我只认定的唯一。”阿絮声音越来越大,“所以,不论有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千千万万倍,有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千千万万倍的人,在我心里,全都不值一提。”

  因为你啊——

  阿絮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盯着蒲牢,无比认真地说:“因为你是我的秋宁,所有人都可以比你好、比你强,但是绝对无法取代你。”

  蒲牢张张口,喉中哽咽,缓缓收紧抱着阿絮的手臂。

  “笨蛋老色龙,不就是结个婚吗,有什么好紧张的。”阿絮低下身,细细亲吻她的眼皮,脸颊,还有嘴唇,“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秘密,我也紧张,最紧张的就是你。”

  蒲牢猛地站起身,把阿絮搂进怀里,吻着她的脸颊,“对不起,龙儿,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阿絮勾勾嘴角,抬抬胳膊,“还不给我擦干净身子换婚纱?外面那么多鱼虾螃蟹等着呢。”

  蒲牢抬起她的下巴吻她的唇瓣,笑道:“遵命,娘子大人。”

  ☆、葛天长生篇-13

  蒲牢用柔软的南鲛轻绡为阿絮擦拭身上的龙泉浆液,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裸背,总是忍不住去抚摸,指腹在凸出的脊柱上反复摩挲,然后低下身轻轻吻啄。

  阿絮嘴角噙着笑,反手探到背后,捉住蒲牢的手,说:“老色龙,照你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弄得完?”

  蒲牢搂住阿絮的腰,盯着从阿絮下巴滑下的晶莹水珠,闭上眼舔上去,将甘甜的汁液卷入口中,“娘子真的嫌我老吗?”

  阿絮弯起手臂,抱住她的脑袋,侧过脸,嘴唇擦在蒲牢脸颊,甚至能够感到她面上细小的绒毛。阿絮说:“夫人嫌我小吗?”

  蒲牢双手从腰慢慢往上挪,十指轮番点过柔滑的肌肤,托住圆润的饱满,鼻尖在阿絮颈窝磨蹭,低声长吟,“不小啦……”

  阿絮仰头咬住蒲牢耳朵,“摸哪呢!”

  蒲牢吃痛,歪一下头,眯起眼说:“大白兔嘛。”

  阿絮抓开蒲牢缠在她身上的手,猛地转身,抱住蒲牢的头凑上去吻她,一顿胡咬乱啃,然后把她放开。

  蒲牢被阿絮突如其来的袭击震的魂不守舍,看到阿絮后退,上前又要抓她,却被阿絮扔过来一条蓬松的白裙砸在脸上。

  阿絮说:“穿衣服。”

  蒲牢抱着婚纱,凑在鼻尖深吸一气,慢慢靠近阿絮,“娘子……”

  “先穿。”

  蒲牢展开手里的婚纱,是她的那条长裙。蒲牢撇嘴,“这是我的。”

  阿絮说:“当然是你的了,你穿你的啊。”

  蒲牢说:“娘子说要我给娘子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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