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凝视着阿絮伸来的手,白皙的手指上布满血痕,但伤口瞬间就愈合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阿絮笑着对海东青说:“虽然现在还不行,但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解开地野仙的咒缚。不过相应的,你要答应我,尽到你应尽的责任,再也不要做伤害百姓的蠢事了,我想柳仙看到你这样做是不会同意的。”
蒲牢沉默着在一旁听着,海东青呆滞片刻,两眼放空,“沉睑……”
沉睑。蒲牢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略微一怔,总觉得应该记得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阿絮说:“怎么样,我答应你为柳仙解开地仙灵缚,你就此罢手吧,为了百姓,也为了柳仙。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让他安静一点吗?你这样做的话,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海东青笑,“你又知道什么呢?口口声声说他不会高兴,但是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呢?如果你能解开的咒缚,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自以为什么都明白,可是你真正关心过谁?!你都懂些什么啊!”
阿絮掀开他的头盔,对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一拳,鼓足气大声吼道:“什么都不懂的是你啊王八蛋!你问我如果能解开咒缚为什么不解开?那你怎么不问柳仙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咒缚解不开为什么要成为地野仙?不是因为有了解决的假设才去做的决定,而是明知道一去不复返却还是选择保护人类!这就是他为什么是受人敬仰的柳公,而你只是令人恐惧的恶神的本质区别!”
海东青别过脸,面上肿起一块,嘴角渗出血丝。
阿絮大声道:“都到这种地步了,别人都在为他人着想,你却还始终把自身的想象加在对方身上,总以为自己为对方想的对他就是最好的,你有设身处地地真正理解过他的感受,为他思考过吗?!”
阿絮低下身,捏起拳头对准他又是一拳,“不去想自己应该尽到什么责任,反而祸害百姓,还来责怪我?!我告诉你大鸟飞,我管你丫是什么鹰神还是什么元帅,凡是没有尽好自身责任的混球统统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
蒲牢深吸一气,抱住阿絮的腰,低声说:“龙儿,冷静一点。”
阿絮秀眉拧在一起,转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就觉得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不解气。”叉腰对海东青说:“你这么大的人,头发白了一地,做的事情还跟小孩一样。”
海东青目光一震,看向阿絮,忽然笑了两声,“哈哈,是吗,您教训我的话和以前一模一样啊,不过沉睑也这么说就是了。”
阿絮听得迷惑,“以前?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了?”
海东青摆一摆手,“罢了,虽然不知道您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看到您还安好雄库鲁就安心了。”
“什么?”阿絮不解,难不成海东青把她当做别的谁了?
蒲牢皱起眉,约莫猜出个八-九十,拉住阿絮让她别在追问。阿絮想了一会心里也有了数,烦躁地扒拉头。她总算知道先前蒲牢小声不愿说出口的是谁了,马丹又是龙玉朗!
海东青勉强撑起身,在阿絮面前单膝跪下,抱拳道:“请您解开沉睑的地仙灵缚,雄库鲁也会谨遵您的教诲,从此悔过,一心一意守护东北。”
“呃,”阿絮摸摸鼻子,“虽然我说可以解开咒缚,但也不是现在啦……”
海东青笑了笑,“我们会等您的。”
阿絮点头,“嗯。”
海东青沉思片刻,看向蒲牢,说:“蒲牢,我这还有——”突然,他想到在白头峰时,阿狰对他说那颗龙珠不用给海皇了,于是又住了口。
蒲牢问:“怎么?”
海东青笑着摇了下头,“没事。”
蒲牢揉揉阿絮的头发,叹道:“也好,不枉我打了这一场,胳膊都酸了。”
海东青笑,“有些事不打一架,是没法好好说的。”
蒲牢无语。
海东青看向阿絮,“您曾经这样说过。”
阿絮抽动嘴角:马丹!这话真有某位龙渣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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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在蒲牢结界里的医院还安静的保持着原样,一切都在静止当中。
三炮忙着清理超出结界范围外的打斗痕迹,阿狰躺在医院天台看着空中翻滚的乌云,咧嘴笑道:“我就说嘛,有些事不打一架,是没法好好说的。”
“诶。”三炮扛着两大块钢筋水泥,望向前面两栋靠的很近的大楼,阴暗狭窄的小巷里有两个戴着帽子、穿着风衣的人正在交头接耳。
三炮转头叫阿狰,“主公。”
“嗯?”阿狰眯起眼,朝小巷望去。
巷子里,岐子莲左右看了看,小声对身旁的女人说:“蒲牢查到墨猴王变异的时候,我会把线索引到我身上,你不要有任何动作。她们接下来会找去罗刹遗址,你先和姜无夏联系,她会接应你。”③
女人点一点头,转身走进巷子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①神木藤鸢:四方秘境中南方秘境的主人,南境圣兽王
②葛天星:与葛天卿(龙玉朗)在葛天城一同长大的好友,葛天卿的得力助手,详见《嫏媓赋》
③姜无夏:罗刹姜家子民,上届天寰试炼SS级A组成员,与岐子莲一组同属葛天寅指挥
☆、葛天长生篇-35
一场打斗后,双方的心境都平静下来。又说了些关于解开沉睑咒缚的事,海东青问了几句阿絮的近况,都被她敷衍过去了。末了,海东青关心地问了一句:“那么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蒲牢说:“对了,海东青你在东北呆了那么久,知道古罗刹的遗址在哪里吗?我曾派许多人找过,可是听说罗刹遗址每年都会换地址,所以不太确定。”
海东青想了想,说:“我跟姜芪见过几面,能帮你们问问。不过你直接派使者找她不就行了?”①
蒲牢有些诧异,“我找不到她”
“嗯?”海东青也是一惊,思忖片刻,小声地说:“蒲牢,我说一句话可能得罪了,你和姜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姜芪故意躲着你?”
“没有。”蒲牢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说:“不过雪麒麟不喜欢我,但也谈不上过节。”②
海东青正色道:“这就不难解释了,罗刹侍奉雪麟尊上,就算尊上不明面上为难你,下面的人也会察言观色的,疏远你是在所难免的。”
“……”
阿絮问海东青:“你是怎样给姜家传信的呢?”
海东青说:“四处派人找姜芪,过上几天她会派人来见你。”
蒲牢心里想吐血。她是招谁惹谁了?谁都跟她过不去。就说以前怎么都打探不到姜家地消息,敢情人家是自己送上门的,不理睬她她能找到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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