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般话,东方汀怒极反笑,堂堂太后,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简直贻笑大方!
而眼下这个境地,他那母后居然还护着方恒!方家动不得?他偏偏要动!
半初颤颤巍巍地走上去,本就不挺直的腰杆,弯得更低了,颤道:“太后,奴婢送您回宫。”
太后冷道:“哀家自会走。”
说罢,拂袖而去。
“这…圣上?”半初道。
“随她去!”
东方汀脸色十分阴沉,目光复杂地看着太后渐行渐远的身姿,倏尔转过身来,凌厉地瞪着苏果,猛然攥着她的手腕向前拖去。
“跟孤走!”
苏果吓得脸色惨白,又不敢挣扎,只得惊呼道:“圣上,你弄疼臣妾了。”
东方汀闻之置若罔闻,手指发力越发攥紧,他神情凌狠,目光冷厉,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宫中之人见了圣上竟下意识退避三舍,哪敢行礼问安。
从梅园到坤和宫,东方汀拖着苏果进了内殿,斥退宫女宫奴,随即松手将苏果扔在地上,苏果措手不及,跌摊在地立马哭哭啼啼起来:“圣上,为何要如此待臣妾?臣妾可有做错什么?”
“说,今日你故意带孤去梅园,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东方汀直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憋了大半会,硬是将话吞进肚里说不出来。
“臣妾不过入宫俩月,整日里学习宫中的礼仪,如何能得知太后?”
苏果小声抽泣着,却是不服地辩解:“臣妾是听宫女说起,梅园的梅花开得特别好看,这才想着寻个日子梅园赏花,如此巧合纯属意外,再说,这等宫中丑事,圣上怎得不去惩治罪魁祸首,反倒是怪罪起臣妾来。”
不管是太后偏向大将军而懈怠他,还是方恒,太后始终是他一块久积不散的心病,苏果此言一针见血,正戳中他的痛处,东方汀面色骤变,咆哮道:“给孤闭嘴,给孤闭嘴!”
他疾步上前,弯腰揪着苏果的衣襟,怒视着她:“听着,此事除了孤,就只有你知道,若孤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太后与方恒之事。”东方汀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你们苏家,包括你,就等着从同京城彻底消失吧。”
苏果惨白一张小脸儿,急急摇头道:“臣妾不说,臣妾不说。”
东方汀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见他出了坤和宫,苏果身子蓦然一软,瘫坐在地上,久久未起。
她突然悲恸哭了起来,不似方才在东方汀那般假模假样,苏果泪流两行,像是发泄心中积蓄已久的抑郁,凄惨哭声绕梁不止。
本来商定是苏青,也就是她长姐入宫为妃,最后却将她送入宫。只因长姐死活不愿意入圣宫,自从知晓阿爹为了所谓的前途,要将她送给年轻的傀儡圣上,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
无奈之下,这才由她这个妹妹顶包。
嫁入圣宫之前,阿爹跟她说,只要能成为圣上的女人,成为圣后,苏家必然一雪前耻,报仇泄恨,将来苏家子弟的仕途更是扶摇直上。
成为圣后,凤临天下,何其的荣耀!多少世家百官嫡女们的梦寐以求!
梦碎了,现实终究无情。
梅园之事,突然发生,悄无声息落幕。没人知道圣上在梅园,为何当着太后大发雷霆,也没几人清楚,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卫为何惹上牢狱之灾。
大将军府。
夏末本打算从圣宫出来,直奔黑云城,奈何领了太后旨意,只得折身返回大将军府,还未踏上府门前的台阶,却被方恒部下的禁军卫长所拦。
“沈卫长,你这是何意?”他与这人不太熟,平日也没什么交集,夏末故而略显急躁,“在下还有急事。”
沈卫长却急道:“夏副将,方统领出大事了,我寻大将军,大将军现在可在府里?快带我去!”
“我刚从圣宫出来,方侍卫好好的,他能出什么事?”夏末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他。
沈卫长道:“圣上将方统领抓起来,现在已被关押大牢!”
“什么?!”夏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方侍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卫长急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别人说方统领冲撞圣上,公然挑衅圣威,圣上一怒之下就将方统领关进大牢了!”
“大将军不在府里!”
“什么?这可怎么办?”
夏末皱眉道:“他不是太后的亲信吗?方侍卫被抓,你怎得不找太后?”
沈卫长扼腕长叹:“一言难尽啊,当时太后就在方统领身旁,也不知方统领是如何想的,太后保他还不容易吗?他却甘愿被抓,太后还能怎么办?”
“别担心,太后不会放任不管。”夏末道,“你去过方家吗?”
沈卫长答道:“出来的急,只想着来找大将军,还未通知方家。”
大将军这才离开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同京城是要变天了吗?
夏末跺了跺脚,当机立断道:“大将军不在,帮不了他,你快去方家,方老爷子一定会有办法救他,快,快去!”
“好!”沈卫长急急拱了拱手,旋即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离去。
夏末皱着眉头立在门前,邓彪恰巧看到,便走上前来,道:“夏副将,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啊对了,差点忘记问你,怎么就只有夫人回来,大将军呢?”
“夫人没与你说吗?”夏末叹了口气,“大将军已经去往黑云城,暂时回不来了。”
邓彪稍稍有些吃惊,却并不觉得意外,粗犷的脸上泛起担忧之色,问他:“要与外邦打仗了吗?”
“是的,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夏末无奈摇了摇头,抬起眼望着他,缓声道:“大将军走了,我即刻也要走了,邓彪,大将军府与夫人,就拜托你好生护着。”
邓彪一愣,大老爷们当场红了眼,他拱手道:“还请夏副将放心!你们一定要安然无恙,归来。”
夏末拍了拍邓彪的肩膀,沉声道:“别担心,既然你在,我就不进去了,你与夫人说一声,芙芜宫传有旨意,明日入宫面见太后,切记。”
观赏亭,白玥坐而与彩意谈笑风生,彩儿是简巾多年以来的挚交,称为红颜知己亦不为过。在她还不知晓简巾的真实身份之前,她亦有过心纠吃味儿,真相大白之后,她便释然了。
简巾从小顶着大将军府嫡长子的身份,又生得唇红齿白,穿上锦袍手握寒枪,英姿飒爽,何人能识破真身?
这一瞒,就是二十多年。
谈着便说起了她扮成公子哥上花楼那段往事,彩意掩嘴偷笑而调侃她,白玥笑眯眯地道:
“当时啊,我是看到简巾进了花楼,好奇之下这才扮成男子,本想上花楼一探究竟,没想到遇到彩儿如此的热情邀请,身份又被你拆穿,我当下只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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