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且小圣人虽小,难免有一天长大,心思城府渐深,连她也无法掌控,她虽是小圣人的生母,迟早有一天也是要交出政权,而最能威胁小圣人帝位的,便是他这位功高震主的舅舅。
太后道:“你可想过,那女子都不曾见过你,若是你喜欢她,她却不喜欢你,那你如何?”
本来就是拿这个当借口,她喜欢不喜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简巾笑了笑:“长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她若是不喜欢我,我便弃了。”
左相是朝堂的中间派,又是手中握有实权的老臣,如果能借亲事拉拢一下,倒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太后沉吟片刻,道:“刚刚来告状的是左相,哀家已跟他说过,过几日你会亲自登门道歉,你若是真喜欢那女子,那便趁此机会,见见面吧,等见过之后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阿简,及时回头,切不可太过执念,女子同为女子的情意,终归不为世人所容纳。”
怕只怕不过是一段孽缘,太后心里疑虑颇深,虽说阿简常年征战在外,前几年极少时候待在自己的身边,那时便不曾听她有提过哪个男子,不曾对谁动过心,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阿简至今未婚,也不知该如何成婚。
而如今大同境内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战火,她的阿简又该何去何从?
此刻她的阿简竟对一个女子动心,荒唐之余也莫不心酸。
原来是左相,也难怪,自己大张旗鼓搞得人家府邸不安生,告她状也正常,简巾正色道:“长姐,这二十几年来,我最是听你的话,长姐说东我绝不往西,从边境回来至今,长姐先是收了我的虎符,后是让我不插手朝堂之事,我知你是为护我周全,不让朝堂中那些臣子有任何机会加害于我,所以我也装疯卖傻,扮作令人不齿的皇亲国戚,世人皆以为我玩世不恭,浪荡跋扈,世人信了,甚至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也信了,我想,全天下之人也就只有长姐不信吧。”
“哀家自然是不信的。”太后怅然,似是想起了前尘往事,“阿简,委屈你了。”
“阿简从不觉得委屈,只是长姐,你比我受得委屈,何其之多,这太后的位置,就真的这么好坐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拥有天下拥有权力又如何,长姐,难道你就不曾喜欢过哪个男子么?”
太后冷眉:“哀家的事,还用不着你来做主。”
觉着语气过于严厉了些,太后也瞧了简巾不言语,低着个脑袋,心知她也是心疼自己,旋即缓了脸色,口吻也温和下来:“阿简,哀家是太后,心里能装的,只有这天下。”
“那我呢。”简巾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后,“阿简在长姐的心中可有半分的位置?”
太后笑得温柔:“你是哀家最为亲近之人,也是哀家唯一信任的人,更是哀家的亲妹妹。”
第3章 大将军,你又赖皮
大同圣宫人多眼杂,太后为平息左相的怨念,命她前去后院受罚,做给那些细作看。
简巾也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为此,简巾倒挂在树枝上悠悠然,开始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跟太后说的是她喜欢上白玥,事实却是她与那白玥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最多也就是在外面听过她的名声,不曾见过其人,此时却被她容貌所惊艳,才做出满城找人的疯狂行为。
冲动的后果,诺,太后发明的刑法,仅她独用——挂树枝。
说来说去,还是当日那个女子,因缘巧合之下才碰到一起,本来她名声一向不堪,每月总要作一件不齿之事,必要搅得满城皆知,以此蒙蔽那群老家伙们的眼睛,麻痹他们的神经,对自己放松警惕,别老是想着怎么怎么害她,恨不得她立刻下地府服侍先圣人他老人家。
简巾心里那个无辜啊——她这么忠心耿耿,为大同国出生入死,为大同国的安定付出一切,到头来却引来无数的猜忌跟敌视,她若是真想登上圣位,以她之能未必坐不上那个位置。
哦——到现在还有人猜测她拥有一支秘密军队,暗藏窝心欲造反。
简巾对此只能撇下嘴角,干笑几声,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对她大大的好处便是,那些老家伙对自己无比的忌惮,却又毫无办法,她也不解释,毕竟够她得瑟很久。
方恒在旁边喝茶边嗑瓜子:“大将军,你可要倒稳了,掉一本书不行,少一片刻都不行。”
简巾倒挂,血气充上脑,以至脸色通红,双脚摇摇晃晃搭在树枝上,托着手中的书籍,神色丝毫不见困窘,听了他的话嗤笑一声:“戚,不过是挠痒痒罢了。”缓了缓,简巾道:“方恒,你经常替太后办事,常常走动同京城内官员的府邸,本将军问你,你可知左相之女白玥?”
方恒沉思半响道:“白玥?倒是听闻过。”复了又调侃一句,“大将军要找的那个女子,真的值百金么,那百金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穿不愁呢,大将军出手委实阔气,我若是知道此事,也会跟同京城的百姓一起寻人呐。”
简巾掷下百金,只为一个女子,啧啧,太豪了。
“一百金算什么,若是能换得一段真情,一千金我也愿意。”
方恒脸上泛起钦羡之色,叹道:“巴结你的人纷纷送给你那么多美人,府中胡姬成群,花街红颜成群,你都不曾动心过,世人都说大将军风流倜傥,现在更是为了美人不惜散尽重金,如此看来,还真是所言不虚。”
府中那些胡姬,不过是她寻欢作乐的幌子,而所谓的花街红颜,也不过是个幌子。
简巾似乎铁了心追问到底:“你说说看,白玥那女子如何。”
“那女子嘛,生得确实不错,不过最近我听闻,右相之子与左相提亲,提得正是白玥。”方恒顿了顿,看了一眼简巾,脸色竟不太好看,又意味深长道:“可后来你闹了这么一出,这提亲之事,只怕也得掂量掂量,都知道大将军不好惹,如今谁敢触你的霉头。”
一语中的,简巾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脱缰的野马呼啸而过。
“是得掂量掂量,朝中两个大臣联姻。”简巾眯了眯眼,“弄不好,不是触了我的霉头,而是太后的最为忌讳的结党营私。”
方恒握着茶杯的手指发白,高高隆起眉头:“可不是么,左相做事老奸巨猾,两边都不想牵扯,如今还偏偏就牵扯上了,且看他如何选择,太后只怕又要愁上了。”
“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太后了。”简巾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别忘了还有我在呢,既然右相这么想跟左相捆绑一起,那本将军就趁这个机会,不但破坏右相的计划,还把左相拉上太后的船,叫他再也下不来。”
方恒眼睛一亮:“大将军想如何做?”
简巾嘴角上扬:“右相借着亲事欲与左相联盟,我为何不行!”
“大将军要跟右相抢人么?”,方恒先是一惊,瞧了简巾的神色不像开玩笑,旋即缓声道:“左相有两个女儿,长女白玥次女白晗,白晗未到出阁的芳龄,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看来,这个白玥很是抢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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