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片段,他却一点也没看进去内容,只看得进应昭的神态。
其实现在的圈子有点青黄不接,上一代的息影的息影,剩下的年纪大了综艺访谈上了上,客串个电视剧,主角基本也每份,而中后代的年轻是年轻,但是流于表面,专心表演的很少,大部分都为了红和捞钱,有心演的,稍微好点了,就被吹成了业界良心,但仔细看也就那么回事,只不是依仗人设。
真正算得上演员的呢,他也拜访了一下,档期不够的,嫌片酬的,还有的受制于公司,也没办法答应。
最后他这剧院的无意走岔倒是看到了人选。
应昭重新出道,人气在上升,昕照的资源是很多,但她也没挑什么,看上去荤素不及,但仔细看又没有,她的剧都是爆红的,虽然伴随着流量,起码口碑还是有的。
电影演的不是很多,能看出在控制产出。
纵观她的选择,是个演员,但也是个红人,维持着一个平衡,并没有因为演员的束缚而古板看不上综艺或者流量剧,是一直接受的。
而且每部戏的表现都不一样。
他通过老师找到了胡院长,最后要到了应昭的私人邮箱。
有野心的人也有自信,他最后还是打动了应昭。
见面的时候应昭就表现出了对剧本的好感,她是个看上去很舒服的人,较深的眼窝并没有让她看上去不好相处,反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风情,讨论的时候显然是读过剧本,表现出了编剧的尊重,在听到剧组资金不够条件不大好也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很爽快得问什么时候开机。
应昭今年三十多岁,但看脸看不出,稳重的气质也让人觉得无法猜测具体的年龄,反而因为这份无法猜测,让她变得更加令人好奇。
敲定之后他马上就安排好准备开机了。
这是一部从名字就很小众的电影,《月亮河》,女主角姓金,也叫月亮,因为家门口的那条叫月亮河的细水,家里人给她取名也是月亮。
能给女儿这么随便取名的家里人也没什么文化,农民,每年就靠着那点微薄的收入,这是一个不富裕的小镇,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金月亮也是,她去了刚发展起来的城市,城市里有太多年轻人,新潮的东西太多,她一起,就把那个不富裕的家乡抛在了脑后,她一开始跟同乡在服装厂打工,喜欢去逛夜市,那种塑料纸铺在地上,上面摆满亮金金的饰品,或者廉价的衣服,空气中弥漫中食物味道的夜市。
路灯是暖黄的,街道被摆摊的占得很挤,人来人往,她端着吃的东西,边吃边看,碰到喜欢耳坠试着戴戴,但不买,比起买这些,她更想多吃点。
臭豆腐很好吃,肠粉也是,奶茶也很好喝,担仔面、凤梨酥、葱抓饼、铁板豆腐、鸡翅包饭……
她从小嘴馋,爱吃东西,但家里没那么多好吃的。现在工资不高,每天吃这些小吃也不能吃太多花样,一天一样,不能再多了。
住在一块的同乡说她乱花钱也不晓得寄点回家,可她不怎么想,她今年十七岁,已经是个大人了,家里人也管不着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尽管爱吃,但她还是喜欢去试戴那些耳坠,因为她老试戴不买,摆摊的都认出了她,后来她再去试对方就逗她:「你不买就不准试!」
金月亮平常不爱说话,但不代表她脾气不大,「怎么了!我有说不买吗?」
十几岁的姑娘,不化妆都水灵水灵的,她的眼睛不是那种大眼,吼的时候涨红了脸,像个小孩。
摆摊的男的看上去二十七八,长得还挺俊,天太热,别的摊男人都光着膀子,就他不,穿着背心,卖小女孩的玩意。
「那你倒是买一个啊?」
男人一笑,金月亮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但她真的舍不得买,只能愤恨得放下耳坠。
摩肩擦踵的人群里,和她一块来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茫然地站了一会,差点被人冲的撞到一边的灯柱去。
但都这样了还不忘记往嘴里塞最后一口太阳饼。
男人被她逗笑了,拉了她一把,把金月亮刚试戴的耳坠塞到对方手心。
「送你了,今天中秋。」
金月亮几乎天天都来,长得再丑也让人记住了,更何况她还挺好看,「你朋友刚才好像去卖鞋的那边了。」
女孩呆呆的看了眼耳坠,「中秋你不回家?」
「大家都不回家。」
男人笑了笑,他肤色挺黑,「小姑娘快走吧,等会更找不到了。」
「我叫月亮。」
「什么?」
「我是金月亮!」
金月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报个名字,男人却误以为她喜欢月亮的耳坠,拿走了她手心的,换了一副。
「没有金的,银的好看。」
……
前半段都是困顿小清新的少女情怀,那后半段都是坎坷颓废和跌荡。
因为拍片都不是按剧情走向拍的,很多人第一次拍戏,总是有点混。
应昭的造型还是剧本最后中年女人的形象,天气很热,南方更热,很容易脱妆,补了好几次,收工后她嫌闷,卸了妆换完衣服蒋豆豆就过来送手机了。
「怎么了?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没,就先给您,我先去上个厕所。」
蒋豆豆说得毫无破绽,应昭看她急急忙忙地跑了,看向一边的小阳,小阳是知情的,但她没蒋豆豆这么厚脸皮,额了一声,说:「您饿了么?」
「发盒饭啦?」
应昭笑了一下,「天都快黑了,唉真累,明明吃的挺多的,又饿了,这样下去不行,估计得吐血减肥。」
她其实挺会开玩笑,偏偏俩助理一个正经过头,一个不正经过头,蒋豆豆在这肯定会接茬,不过小阳在这,就是硬梆梆的「我给您去拿盒饭。」
应昭叹了口气,坐到一边休息去了。
照导演这种进度,估计要拖很久。
她脑子里还都是剧情,其实头挺晕的。
搭的景晚上还要用,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作人员,导演还在看之前拍的,在给另外一个演员讲戏。
她坐在椅子上放空,但很难,脑子里都是金月亮,悲情角色,不像,但也不是喜剧人物,但是小角色就是了。
放大成为主角,琐碎的东西很多。
从少女时期到中年,这段历程太漫长了。
虽然不是一天天过,但揣摩就像揣摩了半辈子,演戏这种事,说简单,也简单,情绪到位,台词记住了自然而然就出来了。但要说难,也是,跟编剧差不多,人家写一个角色尽管出场几分钟,但自己已经把人物的一生都过了一遍。
家庭环境、成长历程、感情经历……
演戏也一样,很多东西剧本里给不了,就得靠自己补充。
这么一演,好像自己又多了一种别人的经历。
沉重的更是漫长。
她想着想着出了神。
最后还是被手机铃声给拉了回来。
她也没看,就直接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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