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风有些许的凉意,洛冰放下手中的伏特加,去角落找她的吉他。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弹过吉他了,因为作为一名首饰设计师,她的十指太重要了,忍受不了吉他的摧残。而今天,她想放纵一次。
抱着幽蓝色的吉他,指尖缓慢拨动,《天空之城》的旋律就充斥了洛冰所有的思绪。她爱这首曲子,爱得疯狂,所以她经常会抱着吉他,彻夜弹奏着忧伤而又美好的旋律。直到弹得月亮倦怠,直到弹得指尖冲血,因为只有这样的灵魂放空,才能让她面对自己残破不堪的人生……
她的曲调越弹越悲伤,越悲伤越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前一排的麻雀背后,飘出几丝幽魂。洛冰猛地停下节奏,深褐色的瞳孔放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忧然道:“离开我的世界!!!”
看着他们默然转身,洛冰的目光终是柔了下来。
从小就不同于其他的孩子,洛冰体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那能量大得,让她自己都难以控制。妈妈想了很多的办法,终是无果。每一次企图给洛冰算命或者看相的人,要么草草了事,要么心肺受损……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王爷爷出现了。
王爷爷笃定地给妈妈说,这个孩子,只有我能救活!我可以保她性命十二岁无忧,至于将来,就看她的选择了……
于是九岁的小洛冰,便清晨跟着王爷爷上山去了。那座山上有一颗千年的银杏树,洛冰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立刻冲上去,抱着它的树干,亲切地叫着:“银杏爷爷,银杏爷爷,你想不想我啊?我好想你呀~”
王爷爷只是皱着眉头,指了指旁边的山坡,“从今以后,你每日清晨就跟着我,到那里去练功。那个位置,可以看到你的,银杏爷爷……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小小的洛冰,只是傻傻地跟着王爷爷,一句话也不说。因为王爷爷,满头的白发和矍铄的眼神,让洛冰有点怕怕的。所以她尽可能地乖一点,尽可能地不要去闯祸。
后来,王爷爷把她带到了一个叫做凤眼楼的地方,她按照爷爷的指示,静静在楼前打坐,认真品位着真气在任督二脉的一次又一次循环,只听爷爷说了一声“开!”。然后闭着眼睛的洛冰,似乎一切都不同了……她紧闭的双眼面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从那天起,洛冰爱上了这样每天练功的生活。因为每一次打坐,都可以让她获取更多神秘的力量,渐渐的她发现,她可以和花草对话,她可以看到人体的各种疾病,她还可以看见那些已故的灵魂……
每次看到他们挣扎痛苦地咆哮,她都很害怕,虽然有爷爷给的心经口诀,可以建立结界,免受其害,但是却不能让这些人远离洛冰的视野。她曾害怕地整夜整夜不敢闭眼,也曾因为这个险些得了抑郁症。但是爷爷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想放弃,来得及。只是,如果你坚持一下的话,你可以用你的能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年少的洛冰选择了后者,时至今日她仍然不理解,当年的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小小的决定,改变了她的人生。随着她每天勤恳的打坐,她的天眼已经到了无需静坐闭眼,就可以看清一切的地步。
那时的她,会在吃米线的时候,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而耗损功力去隔空治病,只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的乙肝症状。她也会为了悬崖边上的开出的一朵小白花,而打坐八个小时,只为了给那摇摇欲坠的小花续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可能梦里还是那些狰狞的面孔,但是小小的洛冰,已经习惯了和他们的互不干扰。不是因为她坚强,只是她偷听到了爷爷和妈妈的对话,她知道九岁的她,可能熬不过三年时光。万一,十二岁的生日,她没有等到,那么至少她想让自己仅存的三年时光,回味起来是没有遗憾的……
没有人知道那些日子,洛冰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银杏爷爷和王爷爷……她十二岁生日的前夕,爷爷拉着她的手来到银杏树下,爷爷空出的左手,在银杏树上摩挲。他的声音很低沉,“冰儿……你还想继续这种,折损修为,去帮助别人的日子吗?”
洛冰坚定地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王爷爷静静地仰望着银杏树的顶端,悠悠地说着,“一切都是命吧……或许,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或许,是我该选择的时候了……”
洛冰不明白爷爷的话,但是她知道爷爷的心情很悲伤,而银杏树也感受到了,因为他发出了一种只有洛冰才听得见的悲鸣。这悲鸣撕裂着洛冰的耳膜,让她心里很痛很痛。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窒息的痛苦……
那天洛冰像往常一样,练功结束后就回家了,一夜安睡,第二天的阳光美得醇香,她,终于看到了十二岁的美好。但是那天,她的生日蛋糕放了很久,表面的奶油都已经结痂了,王爷爷终是没有来……
几日后,爷爷的葬礼,洛冰没有去。她一个人躲在银杏树下,没有眼泪,只剩下干涸的灵魂在嘶吼。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银杏爷爷,那天的王爷爷究竟给它说了什么。为什么王爷爷和银杏爷爷的对话,永远都是洛冰难以企及的陌生……可是,没有人回答她,银杏爷爷已经恢复了亘古不变的制衡,就像永远不会再牵着她小手的王爷爷一样……
那天下山后,洛冰再也没有练过功,也再也没去见过银杏爷爷。她想把这一切的残酷,从她的生命中抹去!她不再会用自己的能量去帮助别人,在这个没有王爷爷和银杏爷爷的世界里,她正在慢慢长大,慢慢学着封印自己的能量。
只是偶尔的情绪,还有面前纷飞的亡灵,还在不停提醒着她,这窃取来的生命,究竟是对还是错……苦涩得笑了笑,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想念了……她想念那天山上的微风,想念那天雀跃的小鸟,她还记得小鸟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好美~像以前一样……”
默默地擦干泪水,喝光了最后一滴伏特加。她躺进了两米二的大熊怀里,沉默入睡,她希望醒来之后,一切只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我的心情,低落得让人窒息……希望,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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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糖葫芦串串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话,真的是太确切了。一大早,阴沉的天空就飘散着丝丝的细雨。洛冰打开窗户,看着雨丝落在掌心,她的心情却是格外地美丽!带上经典的19号香水,就出了门!这样美好的生活,还是应该花枝招展地去挥霍才对嘛!!!
当慕杉高举着两串糖葫芦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桃花般的脸,宁静而祥和的笑容,让他被温柔地点了穴……洛冰当然没有心情,看他那一动也不动的蠢样子,因为她的心思都在两只明晃晃的糖葫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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