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唤声传来,“爹,娘,清流。”几人相望,同向门口备好的马车而去。经过半个时辰,一家四口到达城门口,清流先下得马车,继而伸手将娘与锦香相继扶下马车。老爷独自跳下马车后,看了一眼城楼,“已是巳时,申贤弟估计很快就会到了。”话音还未全落,一辆驶入的马车车窗后有一男子探头看来,掀开马车门帘,“停下,快停下。”
未等马车停稳他便跳下地,急步走向已看到他们的四人,老爷也是面怀喜色走去。双方相见,道不尽喜悦,只笑而不言,那位申贤弟先开口打破沉默,“叶大哥,十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
看到跟随而来的三人,作揖对中间妇人唤了声,“叶大嫂。”她微笑回礼,叶老爷开怀笑出,“哪里比得申贤弟,如今可是如鱼得水,琴行的生意做的可是越来越兴旺。”他依旧不改满面笑意,“这也全都仰仗叶大哥。”
说到这,叶老爷侧身介绍起来,“这是女儿锦香,二郎清流,小的时候你是见过的。”头侧向二人,“锦香,清流,叫申叔父。”姐弟俩相望一眼,施礼唤道:“申叔父。”恰时,申贤弟身后一妇人携两位少女出现,只是其中一人当是丫鬟,她紧随中间少女的身后。也在清流作揖行礼的那一刻,她的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似有一袭退不去的波澜藏于眉眼之间。
一行七人同乘叶家的马车,路上,申贤弟与叶大哥闲话家长,看了一眼姐弟二人说道:“叶大哥,记得当年看到锦香和清流的时候,一个才四岁,一个才两岁,如今一个是亭亭玉立,一个更是俊秀灵气啊。”叶老爷笑过几声,“我也记得当年申贤弟尚未娶妻,如今有一位贤惠的夫人与品貌兼得的女儿,真是羡煞旁人。”听这两人言语,更多倒像互相恭维。
那听到夸赞的两位姑娘中有一位忍不住开口,“叶伯父,爹,你们就不要再这样互相夸来夸去的,弄的锦香姐姐和我都不好意思了。”二人笑起,叶老爷摇了摇手,“好好,不夸了。申贤弟此次来金陵,是为生意还是为消遣?”申家老爷回道:“生意嘛在其次,主要还是带上夫人与小女来消遣一番,借此机会,自然是要来拜访叶大哥你的。”
叶老爷笑容满面的点头,“只是申贤弟太见外了,一定要住在别处不愿光临寒舍。”申老爷摇头,“不然,叶大哥,我住的地方反正离你也不远,常走动就是了。”叶老爷唯有笑声相对应,“好,不过,今晚,申贤弟,你可不能推辞,必须要来一同和愚兄共饮一杯。”他亦痛快点头,“这是自然。”
将人送达他们所住的宅院,叶老爷一家与之道别。进入宅子里,申小姐走到安排好的房中,丫鬟开口说道:“小姐,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烧水。”说着,脚步向厨房迈去。二老则在厅中商议着什么,“老爷,你觉得可行吗?这次来金陵。”申老爷静静坐到凳上,“行与不行都要试试,总不能让我们的琴行就此一厥不振。”夫人深出一息,“但愿如此。”
第2章 音难觅,碎怨琴。
又是夜幕降临,正值两家人共餐之际,席间,申小姐的目光总是刻意移向叶清流。看出其中玄妙的锦香来回观望他二人一眼,清流却完全没有在意到这一点。待与申家人用完晚餐的叶清流独坐房中,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琴声。莫地,他走至前方的窗边,轻轻将其推开,静看着外面撩人的夜色。
百花阁中,来了更多慕名而来的求亲者。有一男子嘴角扬起,道:“曲姑娘,你何必要把结打在这破琴上呢?直接看人不是更好?”一旁男子接言,“是啊,琴哪里有男人实在,你这天天抚琴不寂寞也该寂寞了,如此折腾自己又是何苦?”曲鸢鸾眼也不抬的听着几个人一语接一语的在那里说着污秽之言。
只听得一句,“如果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那今晚我们五个够不够你驱使?”曲鸢鸾“嗖”的站起身,扫视一眼台下衣冠楚楚却全无修养之人,逢此时,叶清流撩起纱帘走进,原本要找空座的他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全场鸦雀无声,台上的曲鸢鸾也是眼含愤意。
只见她双手捧起琴身朝地上重重摔去,琴成两断,弦无一完好。那先前挑逗的几位男子愣在原地,半晌,方有一人说道:“真是无趣!”拾着阴郁的心情转身离去。
立于帘门一旁的叶清流见五名男子接连从帘后消失。台上的曲鸢鸾抬步走来,待至身前,他伸手将其阻拦,“姑娘,恕在下冒昧。”本欲驱赶的曲鸢鸾思虑片刻,“公子有何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琴,“姑娘因何有碎琴之举?这琴虽比不得绿绮琴,可也是难得的好琴。”曲鸢鸾眉间凝起,“哦?公子何以见得这是张好琴?”
他默默走到琴边,蹲下身,手抚上琴身,“此琴乃桐木所制,琴身仿绘绿绮,琴弦更是经过当今著名琴师钟七弦之手所调试,琴音绝妙清雅,自是一张好琴。”话至此,他起身重新走来,“若再配上姑娘卓绝的琴艺,简直如同司马相如与绿绮一样般配。”
悉心听完,曲鸢鸾注视了他一会,“是否真的卓绝我不知道。”将目光移向琴,“琴却真的是好琴,只是未有知音相识,要琴何用?”
她这一言,令叶清流不禁说出,“如同没有了子期,伯牙也会碎琴。”曲鸢鸾抽回思绪,道:“公子,我该告辞了。”话出,她不顾还欲挽留自己的清流,掀帘而出。身后的叶清流深望一眼她的背影,默默离开此地。
闻知碎琴之事,百花阁有一位大人物可是极其不悦。匆匆的脚步行至曲鸢鸾的房前,直接推门而入,质问坐在桌边的曲鸢鸾,“你怎么回事?人全被你吓走不说,你把琴也给我摔了,你想干什么?造反坐上妈妈我的位置吗?”曲鸢鸾起身欲言,身边的丫鬟接言,“乔妈妈,不是这样的,是……”
乔妈妈直接掐断她的话,“你给我闭嘴!我在问她。”抬起一只手指着她,“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要拆了我的百花阁你才罢休?”曲鸢鸾不言,知她心思的乔妈妈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而已。居然还妄想什么琴声会知己,进了这里你觉得还有多大的机会让你碰到什么朝思暮想的情郎?阿呸!曲鸢鸾,我再清清楚楚的跟你说一遍,以前你有琴我还可以让你由着性子,打从明儿开始,你给我出去接客。”
她这里门内被训斥,门外亦少不了些许看热闹的姑娘。其中一位面露娇色,难掩嘴角的笑意接过一句,“哟,妈妈,你让她接客,那不是要苦了我们了吗?”妈妈一脸严肃的走来,“看什么看?这里是妓院,不是杂戏班,全都给我回房伺候客人。”姑娘们满腹怨言却说不出口,只得互相推桑着离开。乔妈妈“哐”的一声关上门,继续刚才的训话。
走在回府的路上,叶清流左思右想,脚步不由加快。他是去了哪里?原来没有回府的他去了琴行,找到了他口中的钟七弦,看了眼正试着琴弦的钟七弦,唤了声,“钟师傅,这么晚还在?”没有抬头之意的钟师傅回道:“二公子,我调试完这张琴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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