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天想勾勾嘴角,想扯出一抹笑意来,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只是用云兮看不懂的面色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无法被打动,只能被降伏。”
云兮的视线落在窗外,那一瞬不知是心生怜悯还是如何怎样,她的声音轻缓飘渺,“你从来没试过,又如何知道。”
云尧休息了片刻,也恢复了些许体力,就把脑袋凑到马车外面看月亮看星星,许是天气冷,楼少顷热了一壶酒,自酌自饮了起来,酒入愁肠,这人也感慨了起来,他拍了拍云尧,把云尧叫了回来,托着腮问她道:“云尧,云家的家主之位,你真的不想要吗?”
云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提防地看着他,说:“我真不想要啊。”
“真好。”楼少顷笑了笑,竟然又饮了一杯酒,云尧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毛骨悚然,原本还以为这人是要挑拨离间,现在看来,又不是这个样。
然后就听见楼少顷继续道:“如果你也想要那云家家主之位,又该如何?”
“我不想要啊。”云尧觉得有些冷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打窗帘灌进了冷风,就去弄了弄那马车的窗帘,把帘角塞进窗缝里,妄图这样能挡住一些寒风。
楼少顷好像也并不在意云尧的回答,仍自顾自地道:“然后呢,你们就有了利益纷争,谁也不肯想让,谁也不愿意妥协。”
云尧把有些冻到的手指放到嘴边呵了呵,似乎也听出了楼少顷的言外之意,就跟他笑了笑,道:“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总有一个人是要妥协的。”
“可凭什么妥协的就非得是我呢?”楼少顷的眼光已经迷离了,云尧赶紧抬手去拦,把楼少顷要来夺酒的手拍到一边,然后举高酒壶道:“太要强了也不好,总不能两个人都要强吧,还有,诶~你别抢,我怕你喝多了酒后乱*性!”
“小丫头,”楼少顷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嗔怪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尚南和尚北都在外面,我醉了他们会把我抬出去的。”
尚北伸了个头进来,笑弯了眼睛道:“少爷叫我啊?”
“没叫你,”尚南把人拉了出来,小声责备道:“说话呢,你别去打扰。”
“哦哦哦。”
这小插曲一打岔,就将刚才的话题揭了过去,云尧叹了一口气,开始询问起正事来,她问:“所以你把我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几个月前,云兮往长陵一批东西。”
“啊?”云尧懵着脸道。
这时候,云兮和江玄天的谈判已经结束,在回大宅的路上,有一只飞鸟落在云兮肩上,看着四下无人,云兮把一个小纸卷从飞鸟身上取了下来,借着微凉的月光瞧看,只见那上面写道:
大小姐蛊毒已解,一切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云兮运到长陵的东西,第三十章家事 有说过一句
好遥远了哎
第109章 二十、恐惧
直到云尧安好的事传到云兮这里,云兮才真正放下心, 若不是提前知晓尚越能为云尧解毒, 云兮说什么也不会让云尧被尚越带走, 只是前些日子还答应尧尧不会同她分离,这转眼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云兮心中犹有一叹,不再思索这事, 转身回了长陵借住的临时宅院。
此时天色甚晚, 云尧虽然解了蛊毒但到底身体还是虚弱的, 因而她也不可能熬的太晚, 就把马车上那个喝醉酒的男人给弄了下去,然后自己整理了被褥, 倒下睡了。
是第二天才继续问楼少顷他因何劫持自己的事, 昨夜实在是太晚, 云尧体力不济,精神透支,便是楼少顷真的同自己说了, 自己也不会仔细分析,更何况昨天晚上的楼少顷醉成那副模样,说了云兮几个月前运了一批东西到长陵以后,竟然含含糊糊地说不出一句验证的话来。
云尧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楼少顷半醉不醉之时,自己套套他的话,那他还有可能吐露几分真言,如今他清醒着,又是那样精明,怎么可能再像昨日里那般。
云尧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楼少顷真的认真地回答了,他说:“火硝,云兮运到长陵的东西,是火硝。”
云尧眨了眨眼睛,这东西它还是知道的,若火硝,硫磺和木炭以一定比例配置,那么就能制成火药。
火药……楼少顷……云尧反反复复地念叨了几遍,突然福至心灵,问了一句:“你不会想带我去楼兰吧?”
楼少顷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全是以沉默应了。几个月前,云兮应裕王之托,从南边运了一批火硝往长陵来,为的就是这时候攻打楼兰,楼少顷何尝不知道江玄天把雪月莲给他是存着试探之意,但是他不得不往这个圈套里跳。
虽然裕王指使云非烟下蛊这一件事让云兮同他生了嫌隙,但因为能给云尧解蛊的雪月莲在他手上,难保不会以此威胁云兮将那一批火硝交出来,到时候裕王派兵攻打楼兰……
楼少顷按了按眉间,可笑的是,云兮运送到长陵的这一批火硝,正是尚家给护的镖,且这一镖正是楼少顷自己亲自把关的,没想到还是有了疏忽,以至于他现在要劫持云尧和云兮谈判。
“哎,什么啊?”云尧觉得这些事都挺好笑,她也懒得问楼少顷他身份为何了,总归只是管云兮要东西,想来也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否则就没有和云兮谈条件的筹码了,这样想来,云尧倒是略略地放下了心,也没去计较这楼少顷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一想起当初无为给自己说的那话,说雪月莲能给云兮治病,云尧又眼前一亮,她往四处去看,找那盆栽种在白雪里的雪月莲。
“雪月莲呢?”云尧在马车里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就盯着楼少顷看。
“你放心,只要你姑姑把那批火硝给我,我就把这雪月莲给云兮救命。”楼少顷道。
“救命……” 云尧皱起了眉头。
“倒也算不上救命,”楼少顷叹了一口气,“只是心头失血,身虚体弱还只是一方面,难活长久才是最为遗憾的。”
云尧只觉得心都揪到了一处,以至于她不得不抬手捂着心口,若不是为自己挡那一剑,姑姑也断然不会受这些苦楚,都是因为自己,不,云尧捂在胸口的手突然就攥到了一起,为自己挡剑还是一方面,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江玄天。
楼少顷看着云尧面目不善,突然往后退了退,离远了她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上次你姑姑出事与我无关,而且你放心,雪月莲是大补之物,若是给你姑姑服用,必能让你姑姑恢复如初。”
云尧还是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又想起一事,她咦了一声,然后盯着楼少顷问:“我一直忘了问,那天那把凤渊剑为什么会冲着我过来?”
“这……”楼少顷目光躲闪了一下,想来江玄天要取的凤王令是和凤阳女王的后人有关,那凤渊剑朝着云尧刺去的缘由楼少顷也不知道,但想着是和这一身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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