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煚遇上康闵陶_文选与文【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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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没想法……”康闵生还嘴硬着,结果看了长姐的神情,立刻软了下来,赔笑道:“长姐,咱家你最大,小弟我能说什么?”

  康闵陶不语,用眼神回敬,吓得康闵生立刻双手抱头,口中叫道:“别打我,别打我。”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康闵生动了动手臂,将一双眼睛露出来,发现长姐在原地,面上神情黯然。

  “长……长姐……”

  康闵生放下双臂,惊讶地看着长姐,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能让长姐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康闵陶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弟弟,她眺望墙外,淡淡道:“闵生,你喜欢洵都吗?”

  “喜……喜欢,”康闵生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他看着长姐的背影,“洵都,是咱们的家啊。”

  “那,你喜欢外面的世界吗?”

  康闵陶转过身,凝视着康闵生,“一个比洵都更繁华的地方,你可喜欢?”

  康闵生受不了姐姐的目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缓缓垂下头,随即又抬起头,朗声道:“咱们康家的人,无论身在何方,都能干出一番事业。喜不喜欢,不是康家人要考虑的。”

  康闵陶浑身一怔,显然,弟弟的话让她想起了别的东西。

  “哟,这是谁呀?”

  那边传来了神煚的声音,姐弟俩都吃了一惊,康闵陶忙小声道:“看我眼色行事。”

  康闵生心领神会,他还没见过现任的神尊,心下好奇,又有一点害怕,怀里像揣了一头小鹿。

  神煚本来没睡午觉的习惯,来了洵都之后,受本地风气感染,渐渐喜欢上睡午觉,反而每日不可免了。她醒来时,听说康家来人了,正在后花园与康闵陶说话,就过来看看。与康闵陶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拜会过康家的人,这会子不能怠慢了。

  刚才看到亭子里除了康闵陶,还有一个少年,生得秀气,又有锦衣华服为衬,比起神都里的勋旧子弟,也不差到哪儿去。神煚就想着,这大概是康闵陶的兄弟。

  “主上,”康闵陶行着礼,又给康闵生递了个眼色,康闵生忙拜伏在地,朗声道:“康闵生拜见主上。”

  “起来吧。”神煚打量着康闵生,虽然是个俊美少年,到底比神都的勋旧子弟要黑上几分,眉目之间还有一丝英气,并非弱不禁风。

  “康闵生,”神煚念着这三个字,问康闵陶:“这是你的兄弟?”

  康闵陶恭恭敬敬道:“回主上,闵陶有三个兄弟,这是最小那个,今年十二岁。”

  康闵生侍立一旁,一副乖巧模样,他又是康闵陶的兄弟,神煚愈看愈喜欢,叫人将自己珍藏的匕首拿来,就要送人。

  “主上,闵生还小,受不起这般赏赐。”

  康闵陶出言推辞,康闵生见状,也赶紧推辞不受。

  “你这是怪本尊没送你东西,还是怕闵生出去跟人炫耀?”神煚从穆采儿手里拿起一柄匕首,“闵生过来,这是我给你的。”

  康闵陶听了那话,便不再阻止了,这种客套话说着也腻味。倘若神煚因为她而看重闵生,也是件好事。

  康闵生偷偷瞄着那匕首,单是刀鞘,已是十分精致,何况还镶嵌了几十颗价值不菲的宝石,果然是个好东西。

  “喜欢吗?”

  听得神煚这样问,康闵生忽然来了勇气,竟然直视神煚,道:“这样的宝物,谁人不喜?只是——”

  “只是什么?”神煚瞧着这个少年,示意他说下去。

  “闵生姓康,康家的人,是为主上拿刀杀人的,杀人要的是利器,不是这般宝物。”说着,康闵生还特意看了那匕首一眼。

  神煚笑了,她将匕首抽出鞘,雪亮的刀身晃花人眼,“这,难道不是杀人的利器?”

  康闵生眼睛都看直了,连忙谢恩:“闵生,谢主上恩赐。”

  康闵陶看着兄弟高兴的模样,也觉得欢喜,她向神煚道:“主上,我这兄弟是偷跑出来的,要是回去晚了,可是要挨家法的。主上,还放他回去吧。”

  “好,闵生,你回去以后,可不能说你姐姐的坏话呀。”神煚故意这样说道。

  康闵生信誓旦旦,谢恩而去。

  “有兄弟的人,真是好啊。”看着康闵生离去的背影,神煚轻声感叹,她生下来就是一个人,从小养尊处优,注定孤单如影随形。

  “主上,您不是还有我吗?”

  虽然彼此有更亲昵的称呼,康闵陶还是习惯在外边这样说,神煚也不以为别扭。

  “说的对,我还有你。”

  神煚笑看康闵陶,眼里闪着光,“这样的日子,真是过一天少一天。”

  “主上,为何说这样的话?”

  神煚话里流露出来的悲伤情绪,令康闵陶深深不安。

  “这话没错啊,人就这一辈子,过一天少一天,用不着避讳。”

  神煚望着芭蕉,那边的芭蕉树上,一串小小的芭蕉倒挂着,十分可爱,想来不久之后便要做人的口中食了。

  “明天,我要回神宫一趟。”

  说这话之前,她已经考虑过吧。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康闵陶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18章 澹台兰识

  次日清晨,神煚用过早饭,就上了马车,回洵都去了。康闵陶只送到大门外边,略说几句话,看着神煚上了马车,她目送车驾远离,然后就回去了。

  这两人,谁也没说“再见”之类的话,也没约定下次相会的时间地点,就像随时可以相见,而所谓时间地点之类的,不言而明。

  那种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的情形没有出现,各自的侍女瞧了,都有点想法。要是有了合适的时机,正宜交流交流。虽然,谁都知道议论主子不是个好习惯,也不是个保全性命的做法。

  事实上是,康闵陶觉得,要是她主动说出这一类话,就好像一个妻子在向即将远行的丈夫絮絮叨叨,实在没什么意思。她想着,要是神煚主动说出来,一定会很有趣。所以,当二人默默无言就分开了,她倒是先憋了一口气。

  而神煚,她不是常说这种话的人,也不认为有必要这么做,且在某些方面也习惯了康闵陶的主动。“默默无言相离别”这种情况出现后,她的感觉可是“莫名其妙”,一时竟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劲。

  在康闵陶那儿待的时间太久了,大祭司那些人只是暗地里催促,这种情况不大妙。所以,无论是出于神尊的责任心,还是要保护康闵陶,神煚都有必要回去一趟。

  迁都之后,洵都再好,也只是故都,大队人马留在洵都,需要各方的供奉,始终不是个事。神煚坐在马车里,轻轻摇着扇子,想到回去的事,就不能不想到继承人问题。想到继承人的问题,她就觉得无比头疼,真想祈求诸神,降下一个看着顺眼的神女。只有确定了神女人选,别的事才会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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