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放肆与生俱来。”你平静的回复他。
千霏一把将你拉退后，训斥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你对着一旁皆是这般看你的人冷笑道：“当日寒啸悲身为千秋谷大谷主时，洛神帝冲进千秋谷将她一掌打得半死，随后她不知所踪。此事□□你们比我更是清楚，可我从未听闻千秋谷有任何为她讨公道的举动。若说当年千秋谷兵力不足，那如今呢？你们有心思举兵进犯南城，有心思举兵进犯南池，怎么不去进犯西域呢？我素来只说实话，若是不喜欢听便不听。”
“你身后有大人物为你撑腰，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原以为你只是小孩心性不想与你计较，如今看来你却是十足的性情薄凉！除了牙尖嘴利便只剩下目中无人！”乱世引难得生气一回，你不想闹得太尴尬，更不想继续这个无休止的话题。
对也好，错也罢，又如何？你不需要他们的承认，他们自然也不需要你的承认。
“不是一路人，多说无益。”你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拽着千霏的手便回了雨雪殿。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雨雪殿。
刚入大殿千霏便批评道：“刚才你是耍足了威风，我看你回头怎么挽回你的形象。”
你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而后笑道：“我对他们无情无义，何须挽回形象？我只在意我在你眼里的模样，其余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
千霏听完伸手便想敲你的头，可手伸到你头顶却又停下了，她安静得像一只喵，眸子里全是悲伤。
你拿起她的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心中忽然有些慌乱，你怕这一战生死难定，若你死了，便再也不能看见她。也不能再护着她了，到那时，谁替你护着她呢？
“小鬼，怎么对我这么好？”千霏问你。
“因为你值得。”你笑了笑，而后从怀里拿出来半块玉佩递给她说道：“这玉佩可号令穆九峰三军，你可一定拿好，我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照顾你。万一有什么事，你拿着这玉佩去千姓任何一个商铺，任何一个山庄，都会有人护着你。”
你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抱住一脸茫然的她，而后温柔说道：“你说你无情无义，若真是如此也好，我若死了你便不会伤心难过。千霏，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你，如果我不是现在的身份，如果我只是一个人，该多好。我不必听命于人，我只听命于你，护你一世长安，那该多好。”
千霏久久不说话，你轻轻放开她，却只见了两行泪从她的双眸落下，无声。
“我舍不得你流泪，这么好看的双眸不该流泪。”我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又恋恋不舍的抚摸她的脸庞。
若是换个决战对象，或许你不会这么怕，可对手是洛神帝，你竟然无法安心一分，你只怕，连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昔日里行事时白兰便嘱咐你千万不要招惹她，你也一直没招惹她。可如今你一招惹竟然是立下生死契约，白兰若是知晓，必然气得发疯！
千霏看着你不安的眼神，笑道：“你后不后悔？”
你猜，她想问你是不是怕洛神帝了。你笑了笑说道：“我是不安若我战败，谁替我守护你。千霏，可能你不会懂我的心情，没关系，我知道就好了。”
千霏深吸一口气，而后对你说道：“你既然知道你战败便再也不能护着我，你还是要去么？”
她伤情眉目像利箭向你袭来，你无力招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像傻瓜一样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她微微叹息，而后说道：“你若能想办法躲过这一劫，我就答应与你做朋友。想来你对朋友的要求也甚高，不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接受。”
听着她的话你霎时间红了眼眶，你颤抖着双唇，眼泪却断线一般簌簌落下。内心的彷徨和悲伤如潮水般袭来，有一种窒息的悲哀仿佛凝结在空气里，你吸进肺里，便连着心也好疼。你期待的不是有谁能为你付出什么，你只是在等一个人，心思也如你这般纯粹，抑或这只是你的一个执念，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执念。你只是在不甘心嘲笑这个世界上的薄情之后，期待着能有一个实例来支撑你的观点罢了。
这世上，该有一个人，真心的愿意护着另一个人，生死相托，心思至纯。
“若我归来，我与你说个故事，若我不归，你便忘了我也好。”你只觉得有些悲哀，生死关头，你也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
你起身化作一道红光便离去了，你没听见她说什么，你也怕听到什么，所以走得那样匆忙。你好怕她也同赤血楼中那些人一般，因为你曾为她们赴汤蹈火便与你心生感激，你不需要，你实在是不需要这样的人做你朋友。
你只需要一个人，不在乎你什么身份地位，不在乎你是否有高深修为，不在乎你的一切一切，只在乎你这个人是否合她的心意，是否与她那般天生绝配，仿佛你们本就该是最好的朋友。其余人，你不需要，出现一个便意味着你多欠了一份情债，而你还不起，你一分多余的情都没有，所以不能用来平衡别人对你的好。你只属于你的那个她，生死相托，一世共长安。
此生，得之你幸，不得你命。
穆九峰。
秋雨宫。
你出神的想着事，没有注意到外面飘摇的风雨，也没有注意到秋雨宫外排得长长的队伍。直到大风刮开了窗棂，你打了个激灵，才起身准备关窗，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大雨中跪成一排排的人。
你当即难过，你只是说你要辞了这赤血楼楼主之位，竟然引得他们跪在雨中。
你推开大门，走进雨中大声道：“能不能先进来？有事好商量。”
千清风立即挥手，果然所有人都进了秋雨宫，一个个淋成了落汤鸡，幸好秋雨宫内有暖炉，不然冻死他们！
你看着发抖的他们，不忍心的又命人添了几个烤炉。而后便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发话。
千清风开口道：“主上，你若战死，我们不会独活的。”
“洛神帝那么强大，连顾墨云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姑苏堙华也是一脸担忧，她清楚此战凶险。
你看着一言不发的赤月，许久没有与她好好说说话了，她是最会只说实话的一个人，也因此你不太喜欢她。但她是极在乎你的，整个赤血楼中人，你或许谁也不亏欠，独独亏欠她。
“赤月，你怎么看？”你望向她。
她抬眸的瞬间眉里眼间皆是一般伤情，努力扯出的笑容那般牵强。她淡淡说道：“我不想你出事，洛神帝与你谁更胜一筹我不知道，若你非要去西域，我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吾等愿誓死追随主上，唯主上是从。”众人跪倒在地，向你宣誓。
你又想起师父临终前与你的谈话，你救他们是为何？是为了让她们去杀戮？你这是将他们送上不归路，他们得不到真正意义的重生，而你始终没有办法让她们重新做人。你们都一样，没得选择，杀了人，仇家岂会轻易放过他们？因此，不死不休，终此一生，都在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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