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就这样喷到我的脸上，好多，好多……”张雯夜看着张梓涵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子弹，打到了你的腹部，可是，你还是没有倒下，你的爸爸，就那样子看着，没有一丝动容，没有一丝心疼，有的，只是，冷漠。”
“他冷冷地问你，你冷漠地回答，你说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报复我，那个时候，我彻底恨上了你。”
“那个男人默认了，走了，你留下来了。”
“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真的好想，好想杀了你，为爸爸妈妈报仇。”
“可是，你却走进我，把我抱在怀里，你的怀里并不温暖，你知道吗，你的怀里只有，只有冰冷，没有温暖。”
“你问我，要遗忘一切，还是，加入你的帮派。我，我选择了帮派，我忘不了，也不能忘记爸爸妈妈。”
“加入之后，我才明白，你有多苦。”
张雯夜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改变自己的神情了，可是，从张雯夜的眼睛，可以看见太多的情感。
有仇恨、怀念、诧异……
张梓涵看着张雯夜，泪水没有停下的一刻。
别说了，别说了……
可是，夜的脾气，自己是知道的，如同牛一样的倔脾气，认定的事，想做的事，永远不可能停下来的。
一旁的苏凝愣住了，难道，张梓涵只是为了救她，而不是为了真的报复她。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张梓涵了？
张伊雪已经明白了，张雯夜说这些，究竟是要证明什么，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姐姐啊……
愧疚、懊悔瞬间涌上心头……
“你受他的胁迫，如果不听话，就，就变着法子折磨你的妈妈。”
“所以，你服从了。最后，你受不了了，杀戮的生活，所以，你，你亲手，亲手杀了你的妈妈。”
张雯夜说到这里，看着张梓涵的眼里，心疼增加了好多，主人，真的太累了……
听此，张伊雪和苏凝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梓涵。
张梓涵颤抖着身体，表情僵住了，“别，别说了，别说了。”张梓涵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那些日子，对于她来说，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磨灭的阴影。
“不说了……”张雯夜艰难地抬手，却再没能附上张梓涵的脸。
“……”张雯夜垂下手，闭上了双眼，泪水静静地滑落，姐姐，这辈子，雯夜从未后悔过，谢谢你……
姐妹们，我先走一步了……
月，对不起，没能娶你……
月，我爱你……
再见了……月……
张梓涵感受到张雯夜的异常，难以置信地晃了晃张雯夜的身体，“不，不，夜，你别睡。”张梓涵剧烈地摇着头，泪水落下。
许久，再不见张雯夜的动作，张梓涵低着头，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
那一瞬间，张梓涵终于相信了，张雯夜，已经死了……
低着头，抱起张雯夜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在张雯夜的额头上吻了吻。
夜，好好睡吧……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一刹那，酒店的气氛变得凝重……
苏凝忐忑地看着张梓涵，几欲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颓废地低下头，连抓开枪人都忘记了。
她想说对不起，想得到张梓涵的原谅，可是，可是啊，张雯夜的死阻挡了这一切，她不可能得到张梓涵的原谅了。
张梓涵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她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从张雯夜死的那一刻，不，该说是从她们决定算计张梓涵的那一刻，她们，和张梓涵就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了……
自己，真的错得太过分了……
张伊雪的聪明不比苏凝差半分，怎么可能不会想到这些。
无措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抱着小若低着头神色不明的张梓涵，只觉深深的绝望。
姐姐，从来没有这样子对待自己过，现在这样，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结局了。
姐姐，不会再原谅她了……
自己也没有脸面，没有资格祈求姐姐的原谅……
自己，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张梓涵抱着小若，尽力压抑住自己身上散出的戾气，可是，张雯夜的尸体狠狠地刺痛张梓涵的心，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冷静。
夜，她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夜从小到大都跟着自己，尽管自己真的亲手杀了她的母亲。
可是，自己解释给夜听之后，夜就那样傻傻地给了她所有的信任。
夜什么也没有做错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明明应该是夜的仇人，夜却替自己挡子弹，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夜如此付出？
自己，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张梓涵看着了无生气的张雯夜，心脏揪痛得厉害，知道是犯病了，张梓涵却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张雯夜。
汗水，顺着张梓涵的额头流下，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身体。
剧烈的痛楚涌来，张梓涵却面无表情，泪水静静地淌下……
夜，你好好睡吧，好好休息吧……
小若感受到妈妈的不对劲，强迫着自己睁开双眼，却看见张雯夜了无生气的尸体。
小若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再加上跟着张梓涵工作的她，自然时不时也会看见一些惨烈的情景。
一开始她很惊慌，可是到最后，她也习惯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人会成为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呜呜呜~~”小若伸出手拉了拉张雯夜的手，却不见张雯夜的动作，瞬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哭了出来。
“小若，小若……”张梓涵见小若醒了，下意识想捂住小若的眼睛，却迟了一步，看着哭着的小若，想安慰，可是撕裂般的疼痛以及无能为力的心累，让张梓涵没了那个力气。
“妈妈，药，吃药。”小若见妈妈一副虚弱无力，又强撑的样子，明白妈妈为何会如此，停下哭泣，小手在张梓涵口袋里摸索出药瓶放到张梓涵的手上。
“……”张梓涵无力一笑，抓了一大把就塞进嘴里，顿时觉得疼痛缓减了不少。
张伊雪见此，心里担心极了，想上前去，却没有上前。
微微苦笑，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姐姐，自己，早就失去了关心姐姐的资格了……
张梓涵吃完药，安抚好小若，抬头看向被晾在一边许久的张伊雪和苏凝，眼神冷漠，暗夹着一丝丝恨意。
夜，一个正处花季的姑娘，却被她们害死了……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又怎来夜的死？
自己，为什么要把夜拖下水，为什么要把夜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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