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条分缕析地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但不知为何,她心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把翟九凤当命的人,凝光总是把一切与她有关的事情归结成阴谋。这是患得患失,还是有真的有预感,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困了,没更上,现在补上,么么哒~
天气有点回温,但还是要多穿点,不然就像我一样感冒感冒,成为一只废茹~
☆、虚影
有些东西, 即便青瑜不说, 凝光也要开始怀疑了, 毕竟她们自逃出了清心崖, 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
——小心眼的明苍竟然不派人追杀,落宝之地也意外赶上, 而魔界又进来的那么顺利。有时候,凝光不得不怀疑, 是有人事先替她们铺好了路。而今日听了青瑜的话, 她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侧头看了眼翟九凤, 见她微皱着眉,凝光反而不愿意再多提了。
一手捏住她的鼻子, 轻轻摇了摇, 待她转头看过来,凝光便说道:“别多想了,那人既然已漏出了马脚, 早晚会送上门来,不管他是敌是友, 我们做好防备总不会错。”
说话间, 三人已到了城主府, 巍峨壮观的古宅,林立于城的最中央,周围几里土地除了一些珍植,没有一间房舍,直到几里开外, 才有一些显贵大能,筑起了府第。
城主府就这孤伶伶地立在中央,彰显着它的赫赫威势。
她们三人到时,门口已有人候在了那里,瞧见她们过来,稍稍寒暄了几句,便急匆匆地带她们走去了大小姐的闺房。
那是一栋位于东南角的屋子,大门敞着,不时有人步履匆忙地进进出出。
翟九凤三人靠近时,恰巧听见一道细弱的女声从屋里传来。
“爹爹,是女儿不孝,女儿,女儿没有办法再陪着你了。”
“乔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爹爹不好,爹爹要是不逼你们,你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一定要救你。”
“不,都是女儿福薄,爹爹,女儿就快要死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您,如果……如果……”
话音渐渐低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接近了门口。
城主背着手走来,眉心皱起了一条深沟,连青筋都爆了起来:“怎么还没来!快给我去催!”低而压抑地朝仆人吼道,却在下一秒,瞧见门口的翟九凤三人。
他明显一愣,随后,便听到仆人诚惶诚恐地说道:“城主,人已经来了,我正要去通报!”
三个年轻人,还是三个非魔族的年轻人,饶是城主救女心切,此时也不免迟疑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几人,眼中有显而易见的防备。
能通过一口血知道他女儿有心上人,这别说是他,便是三岁小儿都不可能信。他之所以还会放她们进来,便是笃定有人跟她们说了什么。这件事情并不算光彩,城主府上下都受了缄口令,他们自然不会乱说,那么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想到那人,城主猛地闭上了眼睛,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可片刻之后,他所有的暴躁都归于了平静,整个人像是老了许多岁,背脊弯了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几位,借一步说话。”
城主挂念着女儿,是以并没有走太远,他先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后才设下了结界,转头看向三人:“不知道是哪一位断出,救我女儿的法子是成亲?”
“是我。”青瑜没有掩饰地答道。
城主点了点头,又说:“既然这样,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这件事情,我敢担保,除了城主府,没有一个外人知道,你既然能断出,说不准便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冒昧地问一句,他是不是还活着?
你先不要急着推脱,我既然问了,便没有打算再对他做什么,我女儿都这样了,我现在只求着他能回来看一眼,他若是不嫌弃,便是要我今天把女儿嫁给他也没什么不行的。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有门户之见,我已经知道错了,还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回来看看我女儿。”
城主深深地做了一个揖,态度之诚恳,腰近乎弯成了直角。
青瑜微微一愣,待想明白,立刻就躲了开来,他并没有受城主一拜,而是说道:“你是以为,我见过你女儿的心上人?你认为我是来做他的说客了?”
“难道不是吗?”城主犹疑道。
“当然不是。”青瑜摇了摇头:“我是妖,化形时会出现天赋秘技,这一切,都是我通过秘技看见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不仅活着,今日还与令爱见过面。”
听见这个消息,城主转身便往屋里走,然才迈出一步,他却怏怏地收回了腿。
翟九凤是孤儿,并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但看见这个城主,心中却油然升起了一丝羡慕。
城主摇了摇头,背脊佝偻着,看起来颇有几分委顿:“我逼得他们一死一重病,他们现在想是恨透了我,不管我再说什么,他们大概都不会信。神医,你先前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那就劳烦您救救我女儿,只要她能活着,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医者仁心,救人乃是天职,青瑜绝不会趁火打劫,他应说,会好好看看,便屏退了其他人,和翟九凤,凝光,走进了屋里。
宽大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灰白的年轻女子,她应是病了许久,两颊深陷,眼眶瘀黑,散落在身前的头发,干枯的好似稻草一般。瞧见三人进来,那女子也没说什么,她早就习惯了轮番整治,眼睛微阖着,顺从地将手伸出来。
“我怕是已经活不久了,您不用多费心。”
这女子很美,纵然是病重,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可青瑜却没有半点儿欣赏的意思,勾起一侧嘴角,冷冷地嘲讽道:“你一心求死,谁都救不了你,你放心,我不是来拦你的。”
往日来的医师,都费尽了心思想将她治好,可偏偏,青瑜不是。
一个不想救人的医师着实少见,这女子虽然气虚体弱,仍坚持着睁开了眼睛:“你不是来替我治病的?”
“我自然是来替你治病的,可我不救一心求死的人。”
青瑜嗤笑道:“为了一个男人,连大好的年华都不要,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说你愚蠢!”
“你,你知道什么!他不是,不是,普通男人,他……他……”青瑜的话实在不好听,从小被人惯着的大小姐立刻就恼了,但她没有力气,胸口剧烈起伏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而脸色变得更差,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最后一口气给喘没了。
青瑜冷嗤一声,但他并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翟九凤抢先了。
“他当然不是普通男人,他是你心上人,但这又怎么样,你心上人没事,你爹爹也已经松口了,他同意你嫁给他,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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