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都,我想去渝都。”萧然正经地说道。
“好,我送你去渝都。”
“恩,谢谢。”两个人再无话可说。萧然不问金楠如何能做到平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金楠也不问萧然为何指明要去山城渝都。
深夜里等萧然熟睡后,金楠只身去了山顶。她站在白日里夏悠妍站过的地方,看到地上、石头上都被夏悠妍用剑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很深,有的很浅,有的连笔画都未写完;有的很公正,有的很潦草,潦草得怎么看都不像是金楠二字。
拿出荷包里的银镯子看了又看,发发呆后又收好,飞回裂缝养精蓄锐。
隔天清晨,也是金楠下药的第十日。天未亮金楠就驮着昏睡中的萧然到了渝都,摇醒萧然说道:“我就送你到此处了,这里有银票和银两,省吃俭用的话,应该足够你花一辈子,前提是别被人抢了去。”
萧然半睡半醒地看着金楠,又瞧了瞧周边,打起精神自己站好:“金楠,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你不用惦记我。”
“自恋鬼,谁要惦记你了。”
“不惦记就好,没有惦记就没有悲伤,你就当我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吧。东西拿好,我走了。”
“等等。”萧然一手拉住金楠,一手紧紧拽着金楠给她的那个仿若千斤重的钱袋,“既然都有可能无缘再见了,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恩,你问,我看看能不能回答。”
“你,是不是人?”
“呵,然姐姐难道不是该问,金楠,你是人是鬼或是妖是魔呢?”
“你还笑!”
“然姐姐,我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萧然心之所向的渝都,离她的家乡并不算太远。因为这里,是她和某人初见的地方。可那个某人已不是当年的某人,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自己。庆幸的是,这里只是异乡。
第64章 神兽乘黄
正午,坤王和唐矩已将祭天大典所需的一切准备就绪。除去那些命不好的没能挨到今日的数百人,其他染了疫病命不久矣的人都来到了祭天场地内。
焉羽悠然按照老道士的说法,先是说了一番大义凛然的祭天赋,率众人向天地一拜。
祭台上,焉羽悠然露出冰肌玉骨的手腕,毫不畏惧地用匕首割破将鲜血滴入一个拳头大小的器皿中。止血后,由坤王将器皿封盖,双手捧着器皿走上最高处,那里有熊熊烈火正在燃烧。
在这看似荒唐的祭天仪式上,焉羽悠然却并不好奇会发生什么奇迹,她只是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金楠,你一定会来的对不对?
器皿被投进火里,片刻便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也正在此时,原本万里无云的晴天顷刻间变了色,轰隆隆地雷声接连不断响彻天地。
焉羽悠然心一紧,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她真的看见了,看见了传说中的金色飞马。不,那不只是传说中的异兽乘黄,更是在多少个落魄无助的夜里伴她入眠许她温暖的小狐儿。
雷电交加,大雨将至。当豆大的雨滴混合着血液洒落大地时,焉羽悠然才惊觉那些雷劈在了小狐儿身上。
接受血雨洗礼的人们很快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力气,连日来的高烧症状也在渐渐消退。全城百姓欢欣鼓舞,在他们看来,这是神仙显灵,是神乎其神的祥瑞之兆。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一个响头接一个响头地拜天,也拜焉羽悠然,并齐齐高呼:“皇后娘娘得天庇佑,天佑凤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布雨的过程中,化身乘黄的金楠足足挨了十八道威力巨大的天雷。
阿羽,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从此以后,你将名震天下,百姓会视你为神,大臣会为你所用,他们都会敬服你拥护你,水能载舟不是吗?
阿羽,我那么聪明的阿羽,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认出我就是多年前那个爱粘在你怀里,还时常闯闯小祸惹你生气,后来又等了你好些年的小狐儿。可是阿羽,对不起,我没有灵力再去帮你救回子睿了,不过我相信你,只要你手握大权就一定能把子睿救回来。你比夏正逸那个昏君强多了,以后也不用再屈身于他了。你要的民心和忠心,我都为你奉上了。
看着天上的飞马如断线的风筝般往下坠落,焉羽悠然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葛远山听命,你立刻带人顺着飞马坠落的方向去寻。”
葛远山领命:“是,娘娘。你们,还有你们,全都跟我走。”
“娘娘,那在天上呼风唤雨的神物,便是从辽戎将您救走的金色飞马吧?想不到,传言竟是真的。”木棉撑了伞说道。
“它不是什么金色飞马。木棉,你也认得它的,它就是本宫当年在山上抱回烟雨阁饲养过的小狐儿,它不是普普通通的狐狸,而是传说中的神兽乘黄。”焉羽悠然神情恍惚地走下高台。
木棉楞了一下,才追上去继续为焉羽悠然撑伞:“娘娘当心身子。小狐儿既是神兽,定会平安。”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主意和骚乱,金楠撑着最后的灵力飞回了被烧焦的山脚下,然后才拖着残破的身心去找夏悠妍。还差一件事没解决,她就该功成身退了。
“金楠,金楠,真的是你!”夏悠妍跑出大门跪地抱起奄奄一息的金楠,对侍卫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本公主听着,没有本公主的允许,谁也不许将看到过羽贵人的消息泄露出去,尤其不能传到皇上那里,否则杀无赦,还不快滚开。慢着,去把张太医和陆莲叫来本公主房间。”
“妍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金楠说完便晕过去了。
夏悠妍抱着金楠进屋,满身的鲜血和伤口,看得夏悠妍眼泪直流:“金楠,你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由于金楠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连呼吸都微弱得跟没有差不多,夏悠妍很想帮她擦擦身体,再换身干净的衣裳,可她根本不敢动手。这满身的血痕,她又能从哪里下手。
“张太医,拜托你了,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公主,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快说,金楠的情况怎样了?还有救对不对?你快说话啊!”夏悠妍急切地抓住张太医的袖子问道。
“五脏六腑俱损,比,比皇上的情况更为糟糕啊。不但如此,羽贵人失血过多,这身上的伤口还不像是一般的刀剑所伤,道道皮开肉绽,周边全都是腐肉。单单是治疗这外伤,就得一刀一刀将腐肉割去,然后待它重新生长。莫说羽贵人现下气咽声丝动不得刀,就算换做是身强体壮的阳刚男子怕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脱胎换骨之痛啊。”张太医痛惜道。
“够了!张太医,我不要听你说这些长篇大论的鬼话,我也不想知道救她有多困难,总而言之一句话,救不了她,你,就去陪葬!好了,你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不管你要什么药材和工具,本公主都可以给你。对,我们启程回宫,今晚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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