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凉了心,所以就蠢到底体会一把做平凡人的有心无力。
“环境潮湿阴暗了些,牢饭难吃了些,但亲身经历了,似乎也没那么可怕,这还得多谢平宁公主赏赐,让夙某拥有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难忘回忆,可贵得紧。”
“夙夜,对不起……”
“走吧公主殿下,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夙夜那无所谓的样子刺痛了夏悠妍的心,她跟上她的脚步,从背后抱住她:“别离开我。”
体内的某种药效还在,夙夜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转身将夏悠妍推至墙壁按住。夏悠妍闭上眼不做丝毫抗拒,却没有等到她以为的下一步动作。
“公主殿下真伟大,怎么,想以身相许为我解除药性?可惜夙某要不起。”
“啪!”
“很好,公主这一巴掌打得好极了。”
走出大牢,正在下着瓢泼大雨,夙夜却欣慰地扬起嘴角迈进雨中。
若不是这场适宜的及时雨,今日她体内的药性大概还会再折腾她一小阵子。遗世独立地驻足在宽阔而森然的场地里,四边都是高大的石墙,将一袭白衣的夙夜衬托得格外孤寂。
不知淋了多久的雨,好似身体被里里外外冲刷干净,也不那么肮脏恶心了,夙夜觉得自己低头的姿势快要扭断了脖子才生疼地动了动脑袋。
这时,夏悠妍也再次放低身段走入了雨中。
“夜,我不想背弃你的,可我没得选。”试探性地去拉夙夜的手,意料之外地没被拒绝甩开。
“我理解,公主该回了。”
那天在雨中,夙夜像往常那样温柔宠溺地拥住了夏悠妍,并携手一并回了房间。
夜幕四合后,夏悠妍极度不安地赖在夙夜怀中寻求安稳,她不想自己和夙夜步上母后和金楠的后尘:“夜,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因为我情操高尚,我也没有心甘情愿要嫁给除了你之外的别人,但是就目前形势而言,我别无选择。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或者可以扭转乾坤是不是?你很厉害,是我想象不到的那种厉害,我们还能有转机的是不是?”
夙夜很平静,拍了拍夏悠妍的背:“睡吧,明后天就该准备启程回国了,婚姻大事,回去找你母后好好商议,不用太顾及我这个挂名驸马,也别对齐衡太狠,他们兄弟二人的用处还很大。”
夏悠妍主动去亲吻夙夜的唇,得不到回应的她,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心碎之痛:“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为什么,你的心离我那么远……”
“坚强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守护你。”
第二日夏悠妍醒来,旁边已没有了温度。意识到了夙夜的不辞而别,夏悠妍却笑了,笑着笑着哭了,也累了。
封离不再让他们姐弟二人见面,说承认这半年期限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夏悠妍请辞:“叨扰国君多日,我们明日便启程。”
“呵呵,好,本君就在此静候公主佳音。下次见面,平宁公主和本君之间就该以夫妻之名相称,想想就有些等不及了,哈哈哈哈!”
齐衡也同样陷入了自责,他愤愤不平地冲去找封离,人没见着,倒是被一干士兵狠狠地以多欺少给教训了一顿。明知道自己只有吃亏被揍的份,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理论讨个说法,想去为自己一时糊涂而犯下的过错弥补些什么。
在他被打得站不起身的时候,封离出现,盛气凌人地睥睨着他。
“让公主联姻,可是皇上在信中与你说的机密内容?”齐衡痛恨自己轻信了夏正逸对他的慈爱,更痛恨自己被嫉妒冲昏头脑,害得夏悠妍无辜卷入新的屈辱境地。
“你大哥齐桓骁勇善战,威风凛凛,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文弱书生当弟弟?”
“此番以卵击石是我自不量力,国君贬低之词也在理。”齐衡顽强地爬了起来,桀骜地瞪着封离,“只请国君坦言相告,联姻一计,是否是我皇出的主意。”
“本君也不屑跟你一个小小跟班绕弯子,实话告诉你,夏正逸让你交给本君的信函中什么都没写。”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撒谎!”齐衡大声反驳。
“来人,送齐大人回房休息。”
“封离,我不会让你得逞,不会眼睁睁看着公主嫁给你这个仇敌!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战场上势必披荆斩棘与你决一死战!”
知晓齐衡受了很重的伤,夏悠妍也没什么心情追究缘由,只吩咐随行太医细心诊治。返程花的时间比来时短,齐衡基本上都是躺回去的。
在出使队伍启程的当日,夙夜站在高处目送夏悠妍离去。
而后几天,夙夜换回男装扮作富商游走于辽戎王室,同时以金钱贿赂一些大臣套取有用信息。
终于在第五天查到了蔚怀江和蔚永和两叔侄的藏身之处,那两人投奔了封离。蔚怀江毁掉容貌后被安置在守城军中,蔚永和毁容干起了经商老本行。
一日夜里,夙夜如鬼魅般现身在蔚怀江回房的必经之路,二话不说就出招打断了他的双腿,估计蔚怀江连伤他的人都没看清,只剩下一声声惨叫。夙夜没杀他,是想留着他的狗命,日后有机会好让小狐狸来亲手宰了他。
蔚永和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大街上被夙夜招来的几条疯狗猛追,衣不蔽体鲜血淋漓地倒在乞丐堆,不死也残。
再怎么说这两人都是替封离做事的人,见不得光不代表就毫无用处。所以在他们二人发生匪夷所思的“天灾人祸”后,封离下令全城搜捕可疑之人。
夙夜办完事,用飞刀留了一张纸条在封离的寝殿: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有半年可活!
封离被飞刀钉入床沿的声音惊醒,在看到纸条留言后,惊出一身冷汗。不是因为上面只有半年可活的恐吓,而是因为来人深不可测的内力和武功,不但轻而易举地躲过多重看守,还能去留无影的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寝殿,这可是整个辽戎最安全最无懈可击的宫殿,是他耗费巨大财力和人力历时一年半打造的“铜墙铁壁”啊,共计三层险要机关,没有他的许可,是谁也无法全身而退的,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刺客成功闯入过第二道大门。
打那夜之后,封离长时间夜不能寐,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一方面加强了寝殿的守卫,同时加派人手调查蔚怀江和蔚永和被偷袭一案,并精心筛选了一批高手潜入域西国彻查那位“叶姑娘”的身家背景。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封离越想越觉得那个叶姑娘深藏不露,对于放走她,后悔不迭。
夙夜返回天界,去看了冥台上的小狐狸,仍旧没有起色。
“老师傅,你说这狐狸还有的活吗?”
“依老朽看啊,有可能沉睡上百年,千年甚至更久,更可能的是再也醒不过来,中途就断了气。”
“天帝那儿有无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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