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名同姓?
可声音呢?声音总不会也一模一样!
“母后?”夏悠妍拉了拉焉羽悠然的袖子,“请母后原谅儿臣,金楠是儿臣的朋友,不是府中的下人。还请母后开恩,饶过金楠也饶过儿臣。儿臣保证,日后再不过度饮酒了。”
“你既是妍儿的朋友,本宫就给妍儿一个面子不予追究。此事作罢,下不为例。”焉羽悠然看着夏悠妍说道。
“谢母后,就知道母后最疼妍儿了。”夏悠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高兴道,“金楠,还不快向皇后娘娘谢恩。母后她大人大量,不会责罚你们了。”
“金楠谢皇后娘娘恩赦。”不等金楠抬头,焉羽悠然就吩咐木棉摆驾回宫。
当那抹艳丽的紫色裙摆从自己伏在地上的手边略过时,金楠叩在手背上的双眼胀得发痛。焉羽悠然,这便是你叫葛文杰转告给我的所谓的“相见不相识”吗?
你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我来错了么……
“金楠?母后走了,你起来吧。”夏悠妍对焉羽悠然的反常没怎么在意,只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改日再进宫卖个乖。
“公主殿下好生休息,您的药还没煎好,我去看看。”金楠起身便走。
“陆莲,你去照看下金楠吧,估计是被母后的不怒自威给唬住了。哦,还有,等会儿远山回来了,就告诉他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好好当他的差。”
“是,奴婢知道了。”陆莲曾是焉羽悠然身边的心腹之一,对夏悠妍尽忠尽职。
陆莲再次见到正在煎药的金楠,后者哪里是在煎药,分明是魂不守舍,两眼呆滞,药汁都溢出来了也没个动作。碰了碰金楠的肩,拿过她手里的扇子,正好葛远山回来了。
“你姐姐被吓得不轻,带她去吃点东西,或者跟她斗斗嘴,压压惊也好。”陆莲对葛远山说道。
“这么严重?不是吧。”葛远山歪着头,看到金楠目无神采,“不就是面见了皇后娘娘,传闻都说皇后娘娘貌似天仙,我还指望能一睹娘娘的风姿呢,结果就这么错失了良机。”
“闭嘴。”金楠最常对葛远山说的就是这两个字,“不准再对皇后出言不逊!”
“我说你讲不讲理?我怎么出言不逊了?我说的都是好话。”葛远山求助地看向陆莲,“莲管事,你来评评理……”
“去哄哄你姐姐。”金楠走了,陆莲把葛远山也赶走。
魂不守舍的,还有仪宣殿内的焉羽悠然。她取出暗格里的葫芦陶埙,睹物思人。这个陶埙是焉羽悠然从河谷村带走的唯一一件与金楠有关的物品。每当她思念她的时候,每当她受了屈辱的时候,只有握着这个残留有金楠气息的陶埙才能够安然入睡。
除了木棉一人,没有谁见过这个陶埙。
“娘娘,涂总管遣人来报,说皇上今夜来仪宣殿用晚膳。”木棉进来禀报。
“让涂总管告诉皇上,本宫疲乏,早早地歇下了。”
“恕奴婢多嘴,这都一年了,娘娘您从不让皇上留宿仪宣殿。奴婢只怕再这么下去,对娘娘您的地位很不利呀。您看……”
“照本宫说的去做。”焉羽悠然的态度坚决。
“奴婢这就去照办。”后宫的妃嫔,谁不是想方设法赢取皇上的宠幸,唯有她的主子次次把皇上往外推。
焉羽悠然无法原谅夏正逸,但为了保住后位保住妍儿,更为了他日能接子睿回国,她想过用强颜欢笑去取悦他,也想过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独霸后宫,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心里只容得下金楠一个人,她的身体也只记得金楠给的爱抚和温暖。
她以为过了一年、两年、或三年,自己就会慢慢遗忘,然后做回遇见金楠之前的那个焉羽悠然。但,她败给了感性,败给了真爱。
今天在公主府听见金楠的名字,听见金楠的声音,她在心里筑起的铜墙铁壁轰然倒塌。说好的相见不相识,她以为履行起来会很简单。实际呢?金楠的一字一句都好比利刃,一刀刀扎在自己的心上,也扎出了血淋淋的回忆。这心痛的感觉,来势汹汹。
焉羽悠然痛苦地闭上眼,回想起金楠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哭,不是因为我懦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金楠,时过境迁,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有夏正逸派来的太医院院首张崎为平宁公主精心治疗,仅两三日的时间,夏悠妍就又活蹦乱跳地进宫向她母后请罪了。卧床休息期间,夏子坤也去看望过她,同金楠一道给她分析了三家公子的品行。
今日进宫,除了就饮酒伤身这件事认错,另一件要紧事便是作个汇报。
焉羽悠然坐在上首,夏悠妍绞着手指站在下方:“母后,儿臣的身体已经全好了,您就别生儿臣的气了。生气多不好,会变老的。”
“母后本来就老了,比不得妍儿芳华正茂、生龙活虎。妍儿,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懂得爱惜才是。”焉羽悠然伸出手,“别傻站着了,知道错了就好,过来坐吧。”
“母后一点不老,母后依然是咱们域西国最漂亮的女人。”夏悠妍靠过去坐下。
“行了,抹了蜜这套只对你父皇管用。”
“儿臣对母后从来只说实话,怎敢敷衍?父皇日日处理朝政,难免心烦气躁的,所以儿臣才尽说些好听的话哄他开心。”
“说到底,你父皇这十几年最不亏欠的,就是你了。”
“母后,儿臣与母后和七弟一荣俱荣,您和七弟所受的委屈,儿臣亦时刻铭记于心,一日不曾忘怀。”夏悠妍提起胞弟夏子睿,“七弟年幼却遭此磨难,儿臣只恨自己不能替母后、七弟承担苦难……”
“妍儿有这份心就够了。谨记,切勿在你父皇面前提及子睿,以免惹他不悦。”
“那儿臣再与母后说说辞赋酒宴当日吧。”夏悠妍迅速转了个语调,“据皇兄和金楠察言观色得出结论,李家公子李全为人诚恳,淡泊名利;蔚家公子蔚怀江举止浮夸,花言巧语;齐家公子齐衡嘛,收放有度不媚俗,是个真君子。母后慧眼!”
“在抵制辽戎侵犯我国的对战中,不幸英勇就义的齐大将军曾是你外祖父的部下。大公子齐桓骁勇善战,继承了齐将军刚正不阿无偏私的个性。”
“均是齐将军的儿子,两兄弟一人主武,一人主文,文武双全都占尽了。”
“齐桓于三年前,迎娶了礼察院唐主司之女为妻,两人相敬如宾,十分恩爱。若不是母后当时有意成全,只怕他已成了芊公主的驸马。”
“想必齐家应该是对母后心怀感恩的。”夏悠妍思忖着,自己多半是得嫁给这个齐衡了。
“妍儿,母后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擦亮双眼纵观全局。把握幸福固然重要,但一定不能因小失大,以免他日悔恨。你要知道,如今景妃正获盛宠,而她的娘家蔚家自然也就荣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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