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张太医,已经随莲管事赶去公主府救治了。”木棉很是为夏悠妍担忧。
“什么叫救治?妍儿伤得很重?”焉羽悠然抓住了木棉说的重点,随手整理了一下仪容,不着痕迹地脱离夏正逸的束缚,起身。
“据说公主殿下落水后,是住在府上的金楠姑娘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救了公主,那位姑娘伤得更重些,一直昏迷不见醒。这么冷的天还掉进了冰湖,只怕是冻僵了……”
“别说了,摆驾公主府。”金楠,你一定要醒来。
“皇后,朕同你一起去看看妍儿。”夏正逸拍了拍褶皱的皇袍,紧接着站了起来。
“安全起见,皇上今夜就别出宫了。”焉羽悠然浅浅地行了个礼,继续道,“皇上龙体要紧,今夜请早些歇息,明日早朝后再去探望妍儿便可。”
“也好,皇后且去吧。”
焉羽悠然赶至公主府时,府里已经乱做了一锅粥。依照张太医的嘱咐,金楠被脱光了放在浴桶中,夏悠妍裹着厚厚的貂裘大衣,独自坐在浴桶边,不停地用帕子浸了温水帮她擦身。
由于水温不能过高,公主府的下人全都在门外待命,除了葛远山。
葛远山去抓贼,被贼人引入了圈套。还好他在冷面杀手那儿学了些真本事,以一敌六击败了那几个市井混混,抢回钱袋。而金楠,也是他救上来的。
夏悠妍闲他聒噪,加上他的胳膊也被贼人划伤,勒令钱一押了他回房休息。
“张太医,公主的身体有无大碍?”
“禀娘娘,公主因及时获救,只手部有些擦伤和轻微冻伤。治疗起来极为便利,只需用温水泡上一个时辰,每日再涂些治冻伤的膏药,约三五日便可痊愈。”
“另外一位姑娘呢?”
“金楠姑娘的伤势就不好说了,除去冻伤比较严重外,吸入冰水较多,头部似乎还受到了冰块的撞击。”
“回答本宫,如何治,能不能治好?”
“这,只要她天亮前能苏醒,微臣就一定能将她治好。”张崎颤颤巍巍地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当前最首要的是用温水浴帮助她恢复正常体温,碍于男女有别,微臣也不能同时为她诊治头部撞伤。还有她的嗓子,定然也已被冰水冻伤,难以自行喝药。”
“陆莲,领张太医去隔壁房间休息,随时候命。留下几个机灵能干的换水,其余闲杂人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杵在这儿了。”
“是,娘娘。”陆莲领命。
“木棉,你随本宫进去。待会儿本宫会劝公主回房休息,你给她焚些安眠香。”
“奴婢明白。”
“妍儿。”进门后,焉羽悠然轻轻唤道。
“母后。”听见是焉羽悠然的声音,夏悠妍忍了好几个时辰的眼泪刷刷刷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金楠她……”
“她怎能和你比。”焉羽悠然抱住转过身来的夏悠妍,违背心意的说道。
“母后,我不想她死。”夏悠妍松开环抱住焉羽悠然的手,拉开些距离,“今天以前,金楠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但今天以后,她是我夏悠妍一个很重要的知己好友。”
“你有一颗感恩的心是好的。”说着替夏悠妍擦了擦眼泪。
“她能舍命相救,图的不是我的感恩。”夏悠妍转回身,捞起水里的帕子,接着为金楠擦身。
“公主,擦身之事还是让奴婢来吧。您贵为公主,是千金之躯,怎可为她一介草民做这样有损身份的事情?万万使不得啊……”木棉想拿过夏悠妍手里的帕子。
“没有她,坐在这里生死未卜的就是我。”
“妍儿,你的心情母后理解。”没有金楠,生死未卜或者客死他乡的也是我。
“母后和木棉姑姑都回去吧,金楠的生死我会负责。”
“她不会死的。”焉羽悠然亲自夺了夏悠妍手中的帕子,慎重其事道,“因为她的命,本宫要了。”
“母后?”夏悠妍迷惑不解。
“本宫是域西国最尊贵的女人,亦经历过死里逃生,福大命大。妍儿,你也受了伤,身体需要好好调理,你的救命恩人就让母后来帮你照顾吧。本宫的福泽,总不会比妍儿少。”
“母后……”夏悠妍抿唇,涕下沾襟。
第19章 衣不解带
半哄半严地劝走了夏悠妍,焉羽悠然恍若变了一个人般,弯腰搂住金楠的肩。
“金楠,我来了。你到溧阳不就是来找我的吗?你一定要醒过来,不醒过来又怎么能再叫我一声阿羽。”焉羽悠然附在金楠的耳边说道。
水里的人毫无反应,焉羽悠然把温水浇在金楠的肩头,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面部。才一年半未见,金楠的身体结实了,脸蛋消瘦了,连一言一行都不再那般随性了。
木棉伺候夏悠妍睡下,敲门进屋。
“娘娘!您怎么亲自动手了?”木棉以为,她的主子只不过是顾左右而言他,随口拿话哄哄公主而已。
“不必大惊小怪。去叫张太医准备养嗓子的汤药。”
“娘娘,您和公主如此屈尊降贵地待她,只怕她受不起,还是让奴婢来吧……”
“刚才的话,本宫不想说第二遍。”
“是,奴婢告退。”
浴桶里的水又换了两次,木棉端来汤药正纳闷着要怎样给金楠喂药,就再次领命退了出去。
焉羽悠然喝了一口汤药含在嘴里,俯身吻住金楠的唇将药汁一点一滴渡过去。一口气就能喝完的药,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喂完。而且,真正被金楠喝下去的部分,估计只有一半不到。
“木棉,现在什么时辰了?”焉羽悠然隔着门问道。
“回禀娘娘,丑时刚至。”
“嗯,金楠的体温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进来同本宫一起把她扶上床榻吧。”
在木棉的协助下,用绒毯包裹住金楠,把她扶到了床上后,焉羽悠然才惊觉,原来是她的傻丫头长高了些许,胳膊和腿部的肉也结实了许多,这算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吗?
看着主子神情柔和地在给金楠顺发,木棉的内心是翻江倒海的。自己跟了主子二十多年,何曾见过她为谁做过这些?当然了,正因为木棉是焉羽悠然最信得过的侍从,她才肆无忌惮地将心中柔情表露。
“娘娘,奴婢斗胆请问,您是否在此前就识得了金楠姑娘?”木棉不确定自己大胆的提问会不会招来横祸,但只有问清楚了才有利于摆正金楠的位置。
“不错。”焉羽悠然应了,“你是本宫的心腹,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奴婢明白,这就去门外守着。”
屋里只剩两人,焉羽悠然打开药盒将白色药膏涂抹在冻伤处。金楠的一双手和脸蛋是冻伤最严重的,一边给红肿不堪的手涂药,一边小心翼翼地吹气,恨不能让药膏立即生效,减少金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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