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劳皇兄和六弟了。”
鸡汤的残渣被张太医拿走研究,没人注意到夏悠妍偷偷用手指拈了极小的一片碎渣放进嘴里。
入夜后,仪宣殿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金楠翻墙来,杜梨正等候在那里:“你给我的那包药好生厉害,连太医们都查不出蛛丝马迹。我可警告你,娘娘要是有什么差池,我……”
“她若有差池,我以死谢罪。”金楠挥手说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
“公主在里面?你帮我把她引开,或者直接打晕她好了,省得发生什么变故。”
“公主真是瞎了眼,枉她拿你当朋友。”
“是吧,我也觉得她瞎了眼,准确说来是她们母女都瞎了眼。”金楠歪着脑袋去看杜梨憋笑的脸,“姑姑快去做正事,拖久了对娘娘的身体不好。”
杜梨和木棉一起劝说夏悠妍让她回房休息,无果。于是,打晕。
一直守在寝殿外的两名太医也被木棉赶到院子里跪着,瞧见一道身影闪入内殿后,继续待在殿外放哨。
金楠扶起焉羽悠然,坐在身后抱着她:“阿羽,让你受苦了,你醒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怪我呢?用这招虽然歹毒了些,可你也知道我笨嘛,临到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帮你了。”
抱了一会儿,又亲了亲焉羽悠然的额头、脸颊、嘴唇,然后掏出那把小匕首在左手中指上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送至焉羽悠然唇边。
那包粉末是她从染了疫病的禽类身上提取出来的,而她的血是最好的解药。当然,除了她的血之外,金楠果也能快速有效地祛除疫病,可金楠果目前只有一个,并且留着有大用,暂时还不能随便拿来当解药。等焉羽悠然的血对疫病也有了抗性,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第57章 临行相送
不到一个时辰焉羽悠然就醒来了,她难耐地动了下酸软的身子,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
“娘娘,您醒了。”木棉添了灯油过来。
“木棉,此刻是什么时辰?发生什么事了?”这一开口,焉羽悠然感觉到了口腔里有一股浓浓的腥甜的味道。
“寅时方至。”木棉倒了温茶递给焉羽悠然,“娘娘昏迷近十个时辰了。”
“看你如此淡定,这儿也没有太医守着,是有意为之吧?”焉羽悠然坐起身,接了茶盏喝水冲淡口中的血腥味,同时也隐约嗅出熟悉的体香,“金楠伙同你们给本宫下了药?”
“娘娘恕罪。”木棉下跪道,“金楠是想让娘娘将计就计。”
“趁本宫现在没痊愈,还不宣太医前来诊脉。”焉羽悠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受到损害,她信金楠,却又总是让金楠以为自己不信她。
“殿外就有太医跪着,奴婢这便去宣。”
皇后娘娘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里的各个角落,白天来的那些人又统统出现在了仪宣殿。
张太医的诊断是:“发烧症状得以缓解,但身体虚乏,病情仍有复发的征兆,需要长时间待在阴凉通风处调养,且不宜外出,安心静养不操劳才是养病的上上策。”
夏悠妍一边认真听着太医的说辞,一边揉了揉肩颈,不太友善地看向杜梨。
“父皇,母后没事就好。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您快去歇息吧,儿臣照料母后就可以了。还有大皇兄、六弟,你们也都回去吧,你们的孝心母后都看到了。”
“也好,平宁啊,辛苦你了。”夏正逸只觉焉羽悠然病倒一事颇有蹊跷,也不多留,叫了张太医出殿。
在离寝宫不远的地方,夏正逸才问询道:“可有眉目?”
许是夏正逸的声音太过阴狠,张太医战战兢兢回答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高烧不退的症状着实有些诡异,不是中毒,也不像是风寒之症,倒像是……”
“像是什么?快说!”
“像是某种疫情啊。可娘娘已经退了烧……”
“暗中封锁仪宣殿。张太医这几日就时刻关注皇后的身体状况,不得对外说起实情,只说染了风寒。”
“臣遵旨。”
当日散朝后夏正逸就下旨让萧淑容伴驾南巡,而身染风寒的皇后留在宫中静养。
傍晚,夏正逸再一次召了张太医问话,得到焉羽悠然不再发烧,体温和脉象都恢复到了最正常的状态,仪宣殿也没有别的人有发烧症状的肯定讯息后,悬了一日的心才总算能放下了。
经历虚惊一场的张太医和太医院可不敢有所懈怠,仍旧每个时辰都为皇后把脉,生怕一不留神就丢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母后,儿臣也不想去南巡了。”仪宣殿里,夏悠妍说道。
“你再不去,你父皇心里就该更加怀疑母后是在装病耍花招了。这两年是非常时期,妍儿尽量别崭露锋芒。齐衡不是也在随行名单中吗?必然是你父皇安排的。”
“恩,儿臣听母后的就是。”
“娘娘,喝药了。”杜梨端了药进来。
“杜梨。”夏悠妍冷着一张脸从杜梨手中拿过药碗,“昨夜是不是你对我动手了?好大的胆子!”
“奴婢只是不忍心看公主过于疲惫,累坏了身子,才不得已而为之。公主若是怪罪,杜梨自当领罚。”杜梨暗暗骂了一句“都怪金楠”,否则自己也不会胆大妄为到对公主动粗。
“你和木棉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或者,是母后和你们一起在演戏?”
“妍儿。”
“母后,我有说错吗?”
“别问这么多了,你只需知晓母后并无大碍。后天就要出发,你回府整理行装吧。”
“既然母后不待见儿臣,儿臣留在仪宣殿也是多余。请母后好生将养,儿臣告退。”夏悠妍又把药碗递回给杜梨,“南巡这段时间,务必保护好母后。”
“奴婢遵旨,恭送公主殿下。”杜梨应道。
“你亲自去找羽贵人,就说本宫今夜想见她一面。若是不便,明晚也行。”焉羽悠然口中说着不便,犹如剜心。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同一时间,已怀孕半年之久的玥贵人传出有小产的危险。
夏正逸急忙赶去看望,搂着哭哭啼啼的玥贵人安慰了好一阵子。之所以见血,是玥贵人自己在给景妃行礼让路时假装“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所幸小题大做,肚子里的孩子毫发无损,但玥贵人也达到了目的,那就是南巡期间景妃不得踏入玥贵人的宫殿一步。景妃如若违抗命令,皇后有权将其软禁在寝宫,并调遣重兵把守。
因为就在焉羽悠然“发病”前一夜,她才命张野传了纸条给玥贵人,上面写着:“子姓,夏也?其父,危矣。此景,可禁。”
景妃迟早是要除掉的,正好多了玥贵人这一步棋来牵制她,焉羽悠然便能把心思都放在搭建朝廷人脉上。把所有留在溧阳的官员一一过滤一遍,把所有能够用得上的势力也罗列好,哪些人可以收买,哪些人顽固不化,哪些人必须斩草除根都在脑中盘算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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