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有些奇怪。
而顾老板显然还沉浸在她刚刚说的话里， 没有回过神来。
姜白又伸手握住了顾老板的手， 歪歪头，“凉的。”
“嗯。”花眠从她刚刚的话中回过神， 心中微暖，“凉的。”
真的是这样呢， 握住就是凉丝丝的， 松开的话就好热。
“为什么这么凉？”姜白忍不住问。
“都说了， 我是阿白的大树啊。”少女却眨眨眼睛，“夏天给阿白乘凉的大树。”
姜白：“……”
信了你的邪。
只是心里这样想着， 姜白眼里的光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柔和起来， “夏天手这么冷，等下还是吃点暖的吧。”
“不要，我要香草冰淇淋！”
“热奶茶。”
“……”
“不然就回去吃外卖。”
“好嘛……听小学徒的。”
= = =
傍晚。
广场上的人其实不是很多， 和花眠一起在外面逛了一天的姜白有点累，但是顾老板却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样子。
真是精力旺盛呢。
姜白在广场上找了个长椅坐下， 花眠把买的吃的喝的玩的零零总总的袋子放在一边， 笑眼弯弯， 指了指不远处，“看，阿白，那边有鸽子呢。”
临近傍晚，倦鸟归巢。出来散步的人多了， 白天很多的鸽子却少了很多。
“嗯。”姜白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以前她也很喜欢来这里看鸽子的，和父母一起。
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姜白盯着一只灰色的鸽子想着过去的事情，一时间微微出神，而那鸽子不知道也是因为发呆还是什么，显得有点迟钝，周围的鸽子都很灵活，只有那只灰鸽子傻头傻脑的蹲在地上，好久才动一下。
“啪！”
忽然，一颗石子带着凌厉的气息横空飞出来，周围的鸽子扑棱棱的飞了一大片，只有那只傻鸽子呆在原地，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它的翅膀上！
姜白猛地回神，下意识的循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过去，便看到了一个拿着弹弓的小男孩，见自己一弹弓打中了鸽子，开心的不行，“打中了，我打中了！”
那只鸽子想要扑棱翅膀，然而动了动，不知道是疼还是怎么回事，抽搐了一下，又在原地呆着了。那个小男孩笑起来，从地上又捡起来一块石子，跟他的小伙伴沾沾自喜，“你看吧，这次我肯定还能打中！”
姜白的脸沉了下来，哪里来的熊孩子。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旁边的花眠却摸了摸她的头发，“阿白不要动。”
说完自己就走了过去，那边小男孩刚刚瞄准了鸽子，就被花眠挡在了身前。
“干嘛，你挡着我了！”小男孩见是个年纪不怎么大的姐姐，也不觉得畏惧，为了自己在小伙伴面前的面子，强撑着道，“你走开！”
“呵。”
花眠棕色的眸子里目光冰冷，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冷下来，只是唇角依然挂着浅笑，“你再，说一遍？”
小男孩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拿着弹弓的手居然不受控制的抬起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十分响亮。
小男孩一下子懵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哇”的一声哭出来，也不顾面子里子了，满心的只有害怕，扭头就跑。
“妖怪啊！呜呜呜……”
他遇到会控制别人的妖怪了！
旁边的小孩子也被那个小男孩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的行为和他的话给吓到了，呆了一会儿，胆怯的看了看花眠，见女孩不搭理他们，很快就作鸟兽散。
“小孩子。”
花眠不屑的哼了一声，人类的小孩子，除了阿白，看上去都那么讨厌。
还是阿白小时候最乖了。
这边欺负小孩子欺负的无比舒爽的顾老板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家小时候最乖的姜白，正在试图接近那只翅膀受伤的鸽子，表情无比认真。
“阿白……？”
“啊，摸到了。”那边，扎着漂亮蝴蝶结的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白皙纤细的手碰到了鸽子灰色的小脑袋，鸽子并没有抗拒她的接近，乖顺的蹭了蹭她的手指。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姜白抬头看她，墨色的眼睛微微亮，像是盛着星星，“它受伤了。”
顾老板&花眠：“……”
“阿白，我们不能偷鸽子的……”花眠委婉的劝。
她一点也不想和阿白愉快的两人生活参杂一只傻鸽子！
一点也不想！
“不是偷。它伤好了我会放生的。”姜白忍不住用手蹭了蹭鸽子的脖子，很暖。
“大家会觉得你是偷鸽子回去熬汤的……”
姜白抬头，面无表情的看花眠，“……”
花眠：“也许酒店不许带宠物入住……”
最后顾老板提着一堆购物袋，姜白抱着一只鸽子回了酒店。
中间被服务人员拦住，“小姐，您的鸽子……”
姜白：“这是，食材。”
顿了顿，黑发少女一本正经，“熬汤的。”
在女孩怀里的傻鸽子忽然抖了两下。
服务员：“……总之……”
“总之呢，它就是食材。”旁边的花眠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魔魅的花香放出来，棕色的眼睛慢慢亮起了诡异的绿泽，她唇角带笑，“我们可以进去了，对吗？”
服务员呆呆的望着有着暖棕色头发的少女的眼睛，愣愣的点了点头。
姜白抱着鸽子，看了一眼失神的服务员，又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棕发少女，嗅着周围突然出现的熟悉花香，伴随着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脑海中浮现的又是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只是这次，却是熟悉的场景。
——琴剑声中邀月饮，树云深处抱花眠。
稚嫩的女童声音，一闪而过的片段中，正是她六七岁的模样。姜白微微怔住。
“从今以后，你就叫，花眠。”
“走了，发什么呆。”
顾老板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回忆，姜白回过神来的时候，胳膊已经被拉住了。
望着胳膊上的手臂，姜白慢慢看向了顾老板。
见姜白抱着鸽子定定的看着她，黑眸深邃，花眠觉得有些奇怪，也有几分心虚。
“怎么了？”
刚刚……阿白看到了吗？
不应该啊，阿白是人类，不是除妖师，应该是不会发现她哪里不对的吧。
“……没什么。”姜白微微敛眉，“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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