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出会儿神的功夫，莫沫就大喊着“安安！”冲了进来，一个飞扑压到乔安身上，“这里看得到星星诶，你听到了吗安安，星星诶。”
“听~到~了~”乔安懒洋洋的拖长尾音，冬天哪里看得到星星，夏天的话，这里应该是能看得到星星。
就当乔安的走神方向就要偏到城市空气污染的问题上时，眼前突然出现的放大的脸把她拖回到现实，“吓我一跳。”乔安伸手推开莫沫的脑袋。
“都是安安不肯听我说话，安安大笨蛋，我不要和安安玩了。”
“你是小孩子吗动不动就说不要一起玩，再说绝交之前先从我身下下去行吗”
“不要，我就要黏在你身上，呐，安安，我可以亲亲吗”
“不行，我为什么要把初吻给你。”
“安安是初吻吗！”
“你那兴奋的语调是为什么”
“比起其他野男人，安安的初吻还是给我好了，嗷呜~”
“我说了不行。”
“就要！”
“不行！”
“就要！”
“不行！别把脸凑过来！”
“就要凑过来！”
……
两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扭打在一起，莫沫噘着嘴要去亲，乔安则双手摁住莫沫的脑袋，“我爸妈在我初中的时候就离婚了。”
“喵”莫沫一脸呆愣的看向乔安。
“哈哈哈~”乔安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莫沫作势又要扑上去。
“我是认真的，你能安静的做一次听众吗”
莫沫收回爪子，从乔安身下爬到一旁，还真的老老实实的跪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乔安理理头发，“从哪里说起呢…”
第19章 母亲
“从哪里说起呢…”
乔安双臂展开瘫在床上，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微微泛着白光，看久了放佛自己的心也变得空荡荡的，白色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父母离异了，你知道了吧。”
莫沫点点头，发觉乔安的视线根本不在自己这边，于是又开口回应，“刚刚知道了。”
“他们是在我初中，应该是初一离婚的，原本是想要和奶奶一起住，但是因为要上学的原因，我跟着父亲一起住。”
“不到一年，父亲就再婚了，那个女人很快给家里添了新成员…”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我没有受虐待，虽然关系一般，但是她也没有克扣我的生活费，能做到这份上我还是很感激的。”
“都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
“但是总归他们三个组成了新的家庭，我在里面总觉得格格不入，于是高中我就提出来想要自己住。”
“不过新年还是会回去和他们一起过…”
“好吧好吧，你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吧，说实话，新年团聚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想去那个家。”
“…一个人虽然很寂寞，但是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我这个外人…更觉得孤独…”
“好啦，不用拼命重复了，我知道了，今年有你陪我，我不是一个人了。”
“真的谢谢你能够待在我身边。”
原以为说出来会很难受，但是似乎比想象中要更轻松些，说不定我也是一个优秀的大人了，乔安想。
“你妈妈呢，从头到尾你好像都没有提到过你妈妈，难道是不能提的话题。”莫沫后知后觉的捂住嘴。
倒是在说完之前捂住嘴啊，乔安在心里吐槽，“都说到这里了，我妈妈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妈妈她也有新的家庭了。”
“但是你刚才完全没有提到你妈妈…”莫沫说完又急忙否认，“我是说，一般来说，跟母亲的关系要更加亲密一些吧。”
“没关系的，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这么顾虑我，今晚我想说个痛快。”
不知为何乔安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妈妈她去了外省，没有办法照顾我而已。”
“电话呢我在你家待了将近一个月，从来没有见过你和家人通电话。”
“…电话应该是有通过的…”
“那你母亲在哪里定居了我们这次新年之前去拜访一下吧，新年之前去不会造成麻烦的。”
“母亲她现在就在临省啊，她告诉过我地址的，我一时想不起来而已，我这记忆力哈哈…”
“不如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吧。”
“现在太晚了吧，说不定他们都睡了。”
“那明天呢”
“明天也…”
“你父母是因为什么才离婚的”
“……因为感情不和。”
“感情不和具体一点来说呢”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在那之后，你真的见过你的母亲吗”
“……当然见过，我们还视频过。”
“视频里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
“……”
“最近一次视频，你母亲是什么样子，长发还是短发，直发还是卷发，时间是春天，是夏天，是秋天，还是冬天”
“……我不记得了。”
妈妈的样子，妈妈在离别时对我说了什么，妈妈去了哪里，这六年妈妈…
“啊——”乔安抱着脑袋痛苦的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明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妈妈联系的，为什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这样的，妈妈她早就不在了啊，为什么会忘记，这六年妈妈根本不存在，那我记忆里的妈妈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啊——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乔安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涌出的眼泪沾湿了头发。
恍惚中有人抱住了自己，那人在说，“安安，乖孩子，奶奶在啊，不怕了啊，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啊，哭出来就好了，乖孩子，你这样你妈妈也会难过的，她没有抛下你，她也是没办法，你妈妈人不在了，心还是记挂你的，乖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说着什么，听不见，不想听，乔安紧紧咬住下唇，渐渐地陷入沉眠……
她以为在梦里会梦见什么，结果连梦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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