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捂住肚子,算了算时间,今天,是自己和那个女孩合租在一起的第七天了,也是她在大娱公司上班的第十四天,合租女孩是房东,这么年轻就有房子一定是个富二代,倒是没瞧见她爸爸妈妈来看她,顾萌不爱出声,经常庄生回来之后听到隔壁房间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那女孩在不在屋里,在不在屋里都没什么差,反正女孩不爱说话,庄生也就孤傲地也不去主动拉交情,只是最近夜里她常常做梦梦到滴滴滴滴的打字声,但又不像普通的敲键盘的声音,像是上个世纪电脑还不发达时候的那种打字机单一又枯燥的滴滴滴声。
庄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她有痛经的毛病,每次来都欲生欲死的,此时,电脑屏幕上还是某网站的页面,《粉红妹妹爱上总裁姐姐》的文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情讨论,只是那高贵冷艳作者受再没冒头了。庄生觉得没意思,关了电脑坐在床上发呆。
她双手捂着肚子,平躺在床上,小腹隐隐作痛,额上开始冒冷汗,生理期的女人脑子都是浆糊,脑海里的片段像恐怖片似的,一桢一桢的在太阳穴上突突跳,每当这个时候,庄生就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被生成女人,为什么女人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之类的话题能活生生将庄生练成一个哲学家。
就在她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装尸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有个身影,她迷糊着双眼一看,差点没被吓死,长发披肩的顾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床边。
靠!
受惊过度的庄生骂了句脏话。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有病啊?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呢?”惊魂未定的庄生语无伦次。
“那个卫生棉不用还了。”顾萌说完这句就轻飘飘的飘走了。
她走路没声的啊。
庄生费了好大的劲睁大了眼睛望着这奇葩姑娘,半夜三更这是要干嘛呢?她起身,去往卫生间洗漱,一双冰凉的脚快塞进拖鞋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从她脚背上跑过,还听到叽叽的声音,她反应快,啪的一下开了灯,然后就看到角落里一支小老鼠。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庄生尖叫着跳下了床,关门,然后本能地拍隔壁房间的门。
顾萌被眼前这人刺耳的尖叫吓到了,这像是要山崩地裂了似的。
“怎么了?”
“老鼠!!!!房间里居然有老鼠!啊啊啊啊啊!!!”庄生紧急之下抓着顾萌的胳膊,摇啊摇,她真是吓死了,好脏的啊。
“怎么会有老鼠?”顾萌皱了皱眉,“我去看看。”顾萌拿着晾衣架推开了庄生的房间,四处找寻,老鼠早已不知去向,倒是那书桌上到处的饼干屑,各种零食杂乱的到处乱扔,顾萌盯着那堆东西久久不语,倒是庄生有些做贼心虚地挡在书桌旁,“我最近晚上老是听到你房间里半夜有滴滴答答的声音,老鼠一定是从你房间里跑过来的。”
顾萌双手抱胸,“我们谈谈吧。”
第3章 第三章 顾萌
第三章 顾萌
“谈什么?”庄生的小脸还惨白惨白的,她生平最怕的两种动物就是老鼠和蛇,刚才是她错觉?眼花?还是事实啊?这电梯公寓二十二楼耶,怎么还会有老鼠?
那个叫顾萌的穿着睡裙开了客厅的灯,彼时已经是凌晨12点了,突如其来的老鼠事件让庄生暂时忘却了痛经的疼痛,只抱着抱枕坐在了沙发上,那个叫顾萌的女孩坐在她四十五度角的地方。
“我希望以后你能把你自己的房间收拾得干净一点。”顾萌开门见山。
“你什么意思 ?”庄生突然觉得选择今天和这女孩谈判貌似没选对时机,今天元气有些大伤。
“22楼怎么会有老鼠?你弄那么多零食碎渣,42楼也能招老鼠,我租房申明上写的很清楚希望租房子的女孩是个爱干净的女孩。”
“你是说我不爱干净????”如此有气势的话被庄生以一种很软弱的口气说了出来,顿时没了气场,她不过是没有及时清理那些垃圾罢了啊,这个女人顿时就不萌了好吗?
顾萌没再多说,起身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许是光线太暗了,那人似乎都没有看到自己泛红的脸,今天实在是被那个“粉红萝莉”的ID给气到了,她写文这么久,也没遇上过什么挫折,第一本就超红,前四年又努力又勤奋,积累了不少的忠实读者,所以这一年多的断更,也没多少人怪她,最多不过是催催更新之类的,还很少见到像这样极端的读者,顾萌有些生气,她生气的方式就是不说话。
这是别人送给她的房子,呵,顾萌坐在电脑桌前仰着头望着天花板想起了送这套房子给她的人,昔日往事涌上心头,根本就没有办法忘却好吗?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是谁说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那个人,如常年梗在喉中的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是自己说从此再也不相见,可又是谁总是偷偷地去看她?
顾萌捂着嘴深吸了一口气,由于断更太久收益减了许多,顾萌今年才想着把房子的其中一间租出去,一方面贴补自己的收入,另一方面,一个人住久了,就会害怕,这些日子,她也不知怎么的,总是在夜里的时候特别害怕,风吹窗户的声音也让她全身紧绷,她觉得自己快幻听了,是时候找个人来增加点这房子的人气了吧,这才在豆瓣上发了房屋出租的信息,那个叫庄生的女人来看房那天也还谈的挺好的,只觉得这女人还算干干净净,有正当职业,不似特别不靠谱的那类人。
一起住的这一周都相安无事,两人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交集,顾萌喜欢这样的状态,这样淡淡地,甚至是冷清的,不热烈的关系让她轻松,她所有的热情都在20岁以前终结掉了。
20岁的那年,夏日的傍晚,滂沱的大雨,阴暗的房间,搭在床边的长腿,床上相互缠绕在一起的女人,地板上脱掉的衣物,身下之人的承欢,妖娆的腰肢,还有那个女人迷顿时那张沉醉其中未曾睁开的双眼,那张欢愉的高。潮的痛并快乐着的漂亮脸蛋,顾萌似乎将那一晚所有的情节都刻在了脑海里,她就站在门边看尽了这一切,房间的窗户是半开着的,大风吹着窗棂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被摧毁似的,地板上脱下的衣物有她最喜欢那个人穿的紫色真丝长裙,质地细滑,像极了她的皮肤,床上的人做的那样动情,就连顾萌从楼梯间失足摔了三极阶梯的声音都没听到。
那天,顾萌的眼泪像那夜的雨似的,那样肆意,张扬,不管不顾,声嘶力竭,像那天地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原来绝望也无外乎就是这种感觉,像是心都被掏空了。
顾萌拍了拍胸口,往事总是让她闷得发慌,最近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电脑没多久就黑屏了,只显示灯一闪一闪地泛着蓝色的光。
爱情开始的方式总是多种多样,有些时候始于一瞬间,一个温暖的早晨,一个夏日的午后,又或者仅仅只是她温柔的注视,顾萌是在十五岁的时候确认她爱上了那个女人,是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并肩睡在凉席上,头上的吊扇摇摇晃晃,六月的太阳把整个天地都晒得过于明亮,家门外有一株白兰花,每到五六月,就挂满了枝头,香气迷人,白兰花喜光,于是迎着阳光肆意地生长,枝繁叶茂,有一两枝树丫枝偶尔还会伸到二楼的窗前,窗下的阳光被剪的细碎,顾萌就是在那个午后觉得她对躺在她身边的那个女人的感情不再一样了,她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她睡着了,面向她而侧卧着,双手枕在脸下,睡得那样安宁,她偷偷地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脸,颤微微的,小心翼翼的,捧住了那张精致的脸,亲了亲她的嘴角,她好紧张,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即将跳出来的声音,身旁之人只是眼睫毛动了动,她像一个偷尝禁果的孩子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几分钟之后才确保顾岚并没有醒过来,她稍稍安了安心,只把手放在顾岚的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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