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题,彦儿你按自己的意愿。”Sophie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很自然整理了一下寇彦儿的围巾。她将那份亲密表现在小动作上。寇彦儿从来不愿意在小扣子面前表现露骨的亲密。小扣子需要时间。
“云非,我们去喝一杯吗?”Sophie转向莫云非。
莫云非好脾气地摊开手,“我可以拒绝吗?”
“不能,我太孤单了。”Sophie搂了莫云非的肩,向寇彦儿和小扣子挥手告别。只是看了许小麦一眼,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小扣子睡着已经快十一点钟。许小麦和寇彦儿这才离开家。两人都毫无倦意,都憋着一股气。
“你想去哪儿叙旧?”寇彦儿冷冷地问。
“我不想去酒吧,吵死了。”要不是小扣子在家睡觉,许小麦只想在家里好好说话。
寇彦儿把许小麦领到了她们学校的田径场,这里不对外开放,空空荡荡的运动场就她们俩。
星光黯淡,月光清冷地照在跑道上。远处路灯闪烁,许小麦还是觉得像红眼珠。
寇彦儿一声不吭,径直沿着跑道往前走,许小麦紧紧跟上。跑道上只有她们俩刷刷的脚步声。寇彦儿走路的速度太快了,许小麦迈开长腿勉强跟上。
“你想说什么?说吧。”两人闷声走了都快一圈了,寇彦儿才不得不打破沉默。
许小麦不知道寇彦儿为什么要选择边走边说这样的交谈方式。如此愚蠢的方式纯粹只是为了折磨人吧?
许小麦开始提问,寇彦儿抿着唇,根本不回答。
许小麦只好继续说,抱怨大家对她保密,诉说自己的寂寞和思念。
激动的情绪和受伤的感觉,加上酒席上喝的那些酒,许小麦走得气喘吁吁。
“彦儿,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难道你准备让我整晚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自言自语吗?”
“你抱怨了一晚上,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应该有这个义务,告诉你我的婚姻状况?”
寇彦儿终于开始反击了。许小麦在超负荷的暴走中,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跑道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圆圈,许小麦不知道寇彦儿什么时候才肯停下来。
第21章 第 21 章
21.
“你一晚上,除了抱怨,你反省过自己吗?你甚至抱怨Sophie抢走了你的女人。我的老天哪,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让你说出“我的女人”这样的话来?你以前不是这样说话的,你不会用这么粗鄙的自以为是的词汇。你竟然说Sophie抢了你的女人!”寇彦儿的口气中已经不是简单的愤怒,她是震惊于小麦的变化。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女人,就因为我跟你上过床吗?上过床就是你的了?你的独立和自尊的观念哪里去了?我就是我,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可以选择和你,也同样可以选择Sophie,你没有权力指责谁。”寇彦儿也开始喘息了,她们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圈。
“彦儿,这个是我错了,我用词不当,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嫉妒Sophie。”许小麦虚弱地认错。她知道她内心最生气的是Sophie,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赢了自己,但是她不能让寇彦儿知道自己是多么挫败,她害怕Sophie成为自己的对手和情敌。“我不是抱怨,我是可惜,我们白白错过了三年。”
“那是你浪费了三年,不是我。我用三年时间看清了很多事情。”寇彦儿冷冷地回答,大脑缺氧消减了寇彦儿的气势。
“你曲解我的意思,我说我们错过了三年。如果你三年前就告诉我你的决心,我一步也不会离开。”许小麦争辩。
“这正是我用三年时间想明白的东西。你的决定依赖于我的决心。我没有给你写下保证书,你就没有信心,所以你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对,我就是不想给你施加压力。你说你没有想好,你甚至根本不敢承认我的存在。你让我怎么办?”
“你说过,真正的爱情不能让对方受辱,我记得你说过的故事,我不想把你扯进我们的离婚中来,就是不想你受辱。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会处理我的婚姻问题。但是这不代表你应该扬长而去。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你不认为我会为你抛弃这段婚姻。你不想付出,就是因为你怕得不到回报。”寇彦儿对许小麦的剖析近乎冷酷。
“不是的,我离开是因为小扣子。那天晚上小扣子找我,我觉得小扣子很可怜,我不忍心伤害小扣子。”许小麦争辩的语气变得犹豫。
“多令人感动啊,为了小扣子!我们认识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小扣子吗?如果你真的想到小扣子,是不是你从第一个吻就应该忍住?你就不应该邀请我们去马来西亚,我们就不要开始。现在拿小扣子来给自己找借口,你不脸红吗?再想想你今天,你又想重来了。现在小扣子不存在了吗?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没有做好接受你的准备,不是吗?”
许小麦竟无言以对。她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她真的是为了小扣子,但是寇彦儿的话又无法反驳。是的,我怎么解释我为什么要开始?我为什么要撩拨寇彦儿?但是这两个时刻,自己都是真诚的。我没有想欺骗,但是为什么就变成了自相矛盾呢?
许小麦已经筋疲力尽了,“这场该死的散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转圈子?”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转圈子。因为在你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在这里一圈一圈地跑步,惩罚自己的愚蠢。你刚才说我婚礼上当着你的面跟Sophie调情,以此来惩罚你。我没有跟Sophie调情,我也不是要惩罚你,我惩罚的是我自己,我一直都总是在惩罚自己。你觉得走路很难受吗?那就对了,我是要你知道,你的离开让我很受打击。因为我根本回不了头,如果我爱上别人提出离婚,你走了我又去反悔,那就不是我寇彦儿了。”
寇彦儿终于停下了脚步,坚定地看着许小麦,“许小麦,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当年不会因为你离开就回头,今天也一样。我不会因为你想回来,我就放开Sophie。”
第22章 第 22 章
22.
寇彦儿三年积累起来的愤怒委屈情绪,像开闸的洪水迸发而出,劈头盖脸地淹没了许小麦。许小麦根本无力招架。她婚礼上满脑子的疑问和满心的期待,全都泡在冰水里。
许小麦回到酒店,脚很疼,腿却已经失去了知觉。脚踝肿胀着生生断开了腿和脚的感觉。她燃起一根烟,狠狠地吸进一口,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但是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放松下来一点,就像回到熟悉的氛围里。人在熟悉的环境里思考是不是可以更加客观一点呢?
然而许小麦依然委屈,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为了成全寇彦儿才忍痛离开。寇彦儿的“回家”只是简短两个字的事儿,却在许小麦心里回响和误解了三年之久。甚至这三年自己的颓废和背运,都是源于这次创伤。她有时甚至从镜子里看着自己时,都好像看到自己周身笼罩着一层悲情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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