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些，所以我说你没有真懂。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从你的这场竞赛中得到了什么。”
许小麦楞了神，她确实没有想过，她想的是寇彦儿付出了什么，她不觉得寇彦儿有所得。寇彦儿能得到什么呢？一句感谢？还是那块根本不值钱、不知道哪天整理杂物的时候就会被扔进垃圾桶的奖牌？是的，寇彦儿并没有得到什么。
“我得到了存在感和参与感，我参与了你的奋斗。你能完好无损地走回来，你能超越自己地走完全程，你实现你的梦想，维持自己的尊严，所有这些，我都有参与。你懂这个感觉吗？你的成果你的奋斗你的梦想里有我。”寇彦儿说得有些激动。
“Sophie可以给你荣耀，我却没有。”许小麦思维根本没有跟上寇彦儿。
“是的，Sophie跟我分享了她的荣耀，她一直都乐意跟我分享她的成功和荣耀，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机会参与其中。就像这次徒步，她不需要我指导她训练，她不需要我为她准备任何装备，她甚至比我要更加专业。我知道她能保护好自己，我从不需要担心她走死在戈壁滩上。于是我被排除在她的这次竞赛之外。她也带着奖牌来跟我分享她的喜悦和感想，但是我没有体会到我们那晚的快乐。那是一份与我无关的荣耀。事业上的成功也是一样的。Sophie在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挺成功的了，她奋斗的过程里没有我，甚至她的未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参与。我除了坐享她的成果，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予Sophie什么。”
许小麦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你一直问我那个花冠的故事，你问我到底是喜欢谁。我提示过你，我要你首先想清楚，花冠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你似乎根本没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你认为花冠就是那些物质。你颠来倒去地诉说着你没有钱，没有好的工作。连带着你就一无是处，不值一提。”
“但是，你确实一直在犹豫。你先前并没有你现在所表现的这么坚定。你是刚刚做出的选择，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决定了？”
“美好的东西对于所有的人都有诱惑力，我也是凡人，我也会有物欲，我也常常渴望不劳而获，我也欣赏优秀的人，所以我会犹豫。而且，Sophie优秀不是她的错，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难道我要说，你太好了所以我要分手？”
“那你现在要怎么跟Sophie说？难道还有别的说法吗？”
“在和Sophie说之前，我必须要先确定你的态度。”寇彦儿直言不讳地说。“我可不想两头踏空。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三年前。”
许小麦一阵心虚。寇彦儿真的了解她呢，许小麦觉得自己跟三年前其实是一样的。如果寇彦儿不追到上海来，许小麦还是有可能临阵脱逃。
“当然，你在做决定的时候要想清楚一件事，Sophie的反应。你如果选择跟我，你要承担一个风险，Sophie在工作中报复你。这只是一个风险，我没有把握Sophie会怎么样。也可能是我们太小人，但是Sophie把怨气撒在你身上也是有可能的。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爱情和事业。”
第54章 第 54 章
54.
“我想讲的就这些，下面该你了。现在离天亮还有时间，你慢慢抉择，我先睡。”寇彦儿身体滑进被窝。
如此直率地表白任哪个女人都是不容易，何况寇彦儿这样被追捧惯了的女人。寇彦儿需要躲起来一会儿调整一下情绪。现在可以躲的地方只有被窝。她便滑了进去，连头都躲藏起来，就剩下头顶的头发还露在被子外面。
“哎彦儿，你不能睡，我还有问题。”许小麦扒开寇彦儿的一个被角。
“你还想咋样，我都壁咚了，你还不满足？”寇彦儿眯着眼睛，伸手拉住掀开的被角重新蒙上自己的脸。
许小麦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不知道寇彦儿从哪里学来这个词，是小扣子教她的？但是想象一下寇彦儿的壁咚的模样，许小麦发现，自己三年前是真的壁咚过寇彦儿的，在马来西亚那个叫兰卡威的岛上。那时的自己多么自信多么乐观多么有趣，现在呢？许小麦连笑话都不会讲了。
“彦儿，你用错词了，你这□□咚，不叫壁咚。我在兰卡威那次才叫壁咚。”
许小麦一边说，一边又去掀被角。然而寇彦儿早有准备，手上用力，被子便僵持在半盖半开的状态。
许小麦只好把脸凑近被子口，从缝隙里向内喊话，“你听见我的话了吗？你今天的□□咚。呃，不是□□，是床咚。”
“知道了，知道了。床咚，床咚。”寇彦儿不耐烦的语气里透出的是隐隐的开心。
“那你睡吧，但是要留个缝儿透气。不要闷出个好歹来。”许小麦的脸撤离了被窝口，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鼻腔里还留着被窝里特有味道，女人身体散发出的香气，准确说是寇彦儿身体的味道。
许小麦心里冒出那句李宗盛的《给自己的歌》：“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闻不得女人香。”这是许小麦这些年常常唱的一首歌。
许小麦贴着寇彦儿慢慢躺平身体，隔着被子，轻轻抱住了寇彦儿。低声哼唱起了这首歌：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
恨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闻不得女人香
往事并不如烟是的
在爱里念着也不算美德
可惜恋爱不像写歌
再认真也成不了风格
我问你见过思念放过谁呢
不管你是累犯或是从无前科
我认识的只有那合久的分了
没见过分久的合
岁月你别催
该来的我不推该还的还该给的我给
岁月你别催
走远的我不追我不过是想弄清原委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她的爱在心里埋葬了抹平了几年了
仍有余威
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
爱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却嗡嗡作响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问不得女人香
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得问不得女人香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想得却不可得情爱里无智者
寇彦儿被这样怪异的方式抱着，动弹不得，她喜欢这个动弹不得的感觉。然而寇彦儿还是听清了那句：“我认识的只有那合久的分了，没见过分久的合。”
寇彦儿警惕地拉开了被子，瞪着许小麦，“只有那合久的分了，没见过分久的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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