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染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
难得那个叫红绫的女子性子极好,听了这话便立刻道:“都是红绫不好,九小姐切勿责怪,红绫这就另外去……”
“不必啰嗦。”闻人卿冷着一张脸道,“你下去便是。”
“……是。”
白木染多少有些不忍,也不明白闻人卿为何要如此。见那红绫可怜巴巴地走了,便道:“我觉得你们不像是来看病的。”
“那像什么?”白芷白她一眼。
“像是……来讨债的。”
白木染笑嘻嘻的。
“差不多。”白芷竟然并未反驳,接着道,“反正是他们求着我们小姐来的。”
“那这儿的主人到底是……”
“就是我们小姐的亲姑姑闻人玥。”白芷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道,“说闻人玥你大概不知,换个说法你就知道是谁了,女魔头鬼月你可听说过?”
这一回,白木染真是愣住了。
女魔头鬼月?闻人玥?闻人卿的亲姑姑?
在那数不尽的江湖传闻之中,总有那么几个令人或是神往或是恐惧的传奇人物,在那其中,既有人人称赞的大侠,也必定会有那么一两个让人憎恶之人。
女魔头鬼月就是活在江湖传闻中的一个人物。
关于她的传说很多,说她生得极为妖媚,专门勾引男子以其精气来练邪功,又说她性情残暴歹毒,爱好杀人,但杀人之前必定先要将那人慢慢折磨虐待,直到玩腻了才会了结那人的性命。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她与江湖最恶势力邪派幽冥府有莫大的关系。
白木染不免想起上官凌云对她说过,闻人家的女子似乎都有这样那样的古怪毛病。这样对照看来,还真是得到了印证。
而此刻,白木染想到自己正身处于那女魔头的“魔窟”之中。
白木染不禁抖了抖。
早知如此,她死也不下山了。
好在闻人卿主仆三人却没见到她这副怂样子,白芷正绘声绘色地与闻人卿说到关于别庄的一些情况。白木染捧着饭碗吃了几口,不禁又专心听了起来。
原来闻人卿厌恶这别庄,又不让别庄里的人动手收拾她的东西,是因为这座别庄之中的仆从,大多都是闻人玥豢养的男宠,个个都生得年轻美貌,甚至还有些喜欢装腔作势,打扮得如同女人一般妖娆的。
闻人卿本就厌恶男子,这种男子她更觉得脏。
而据白芷所言,近日里,闻人玥又有了新宠,这一新宠名唤红玉,具体是个如何妙的人,白芷与茯苓还未能有机会见到。但听旁人说,闻人玥十分宠爱红玉,甚至为其遣散了从前大部分的男宠,留下来的那些,也只使唤着干活,再也没有叫入内室伺候过,这对闻人玥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白芷与茯苓都在猜测这个红玉到底是怎样颠倒众生的姿容,白木染却很是煞风景地觉得红玉这个名字有些像女人。
闻人卿听了也是不信,只道:“她从来喜新厌旧,也许只是还未找到更新鲜的。”
茯苓却也道:“听说这一个红玉十分厉害,已在别庄成了半个主人,庄内事物都要过问,玥小姐什么也不管。”
“随她如何。”闻人卿看来并无兴趣,“明日看完病,我们便走。”
大概听得太专心,白木染不知不觉便吃得太多了,直到夜深也没睡意,只好出来到院子里散散步,消一消食。
谁知走至那大槐树下,竟发现树下的秋千上也坐了一个人。
“……闻人卿?”
闻人卿素来都是冷冰冰的模样,除了摆弄那些小药瓶子,也不见她有什么别的喜好,白木染早在心中将她当作个天神仙女一般无欲无求外加无情之人。
谁想,这样一个人,竟然……
——会坐在一架妆饰得可爱又精巧的秋千上。
闻人卿循声抬起头来看她的样子,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可亲可近了许多,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冷漠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0-0热热热热热……
希望明天能下一场大雨,凉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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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怪病
在静谧的黑夜之中,在柔和的灯火之下,总会给人制造出一些这样或那样的假象。
比如平时那些令人觉得过于严肃,或过于冰冷,或令人害怕之人,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也会变得与往日不太一样。
这大概是一种错觉,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这个晚上,闻人卿当真不同。
在白木染看来,闻人卿似乎正一个人思索着什么问题,自己出现得突兀,也许恰好打断了她的思路。正想着是否应该有眼色一点离开此处,没想到闻人卿却突然开口了。
“你怎么出来了?”
果然和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不太一样。
虽然也算不上热情,但至少不会像她们还在百香谷的时候一般,闻人卿有时看见她也当没看见,只等着碍事的白木染自觉地走开。
白木染摸着肚子,停了脚步。
“有点……睡不着。可能太久没睡过床了,不习惯了。”
这也不算说谎,要知道,她在百香谷的时候,闻人卿就只给了两床单薄的被子让她打地铺,身处于一片草药香气之中,可在这别庄里,却是高床软枕,屋内还点着名贵的香料,她一时真有点不太适应。只是她说这话给闻人卿听,未免有些别的意思。
谁知,对于白木染这一番“别有深意”的话,闻人卿恍若未闻。
白木染咬咬牙,心里却想着:等过上几日,自己跑了,爱睡什么地方就睡什么地方,哪怕露宿荒野,她也乐得自在逍遥!
白木染见闻人卿不搭理她,转身就要走。
“白木染。”
“……”
白木染只好停下脚步。
“你……”难得闻人卿竟然会有稍作迟疑的时刻,但也只是片刻,她便又开口问道,“你心中有没有过什么不能释怀之事?”
这问题莫名其妙,毫无由来。
难为白木染还真认认真真思考了半日。
“当然有!”
闻人卿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最不能释怀之事……”白木染故意慢吞吞拉长了音调,才道,“就是被你抓到百香谷做十年苦役。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最冤的是,我根本就没欠你什么啊,不过是装了个‘病’……你说,这样的事,谁遇上之后能淡然释怀?”
白木染胡扯了一通,怪的是,闻人卿听了,竟未生气,只点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
“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
白木染瞪大眼睛:“那敢问闻人大小姐,要怎么才算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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