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听到这里, 白木染很快便将前后联系起来了。
“难不成那个上官鸣来了幽冥府?”
“不错。”
正道走不通,上官鸣也不知怎的想到歪门邪道上去了。他听说幽冥府藏了一把绝世宝剑,名曰月魄之剑,便花费了一番大力气,探查北冥,潜入幽冥府来盗剑。来盗剑也就罢了,他甚至还做出了一件令人不齿的卑鄙之事。因上官鸣也算是个剑术大师,虽只曾看过一回叶霖风与人比剑,却记住了叶霖风的拿手绝招“一叶知秋”的招式,便在幽冥府盗剑时故意用了出来,想要嫁祸给叶霖风。
再后来,幽冥府上一任府主远赴中原寻找盗剑之人,原本是去寻那叶霖风的,谁知突遭意外,他与叶霖风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这时上官鸣也找上了叶霖风,要比试剑法。
然则对上官鸣来说极其重要的比试,对叶霖风来说,却还不如救一个萍水相逢之人重要。
所谓成败,所谓剑神还是天下第一剑,叶霖风根本不屑一顾。
上官鸣虽赢了那一场比试,却被叶霖风的不屑一顾所刺激,终于大喜大怒之下变得疯疯癫癫。南宫家当时倒是围观了整个过程,但南宫家的人素来低调,也不曾对外宣扬,是以武林之中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尔后,上官家放出消息来说上官鸣练功走火入魔,由上官鸣的弟弟上官皓继任上官家的家主之位。
这些细节,后来都是闻人卿幼时好友南宫雅写信告诉她的。
那时南宫雅已离开南宫家,去了叶家。从此与剑神叶霖风的女儿叶流徵幸福生活在一起了。
白木染听完了故事,不由愤愤道:“原来上官家的家主没一个好人!上一个要栽赃嫁祸给别人,这一个又施阴谋诡计想要窃取闻人家的隐秘!”
闻人卿不置可否。
然白木染的话却被一直分心来听这边动静的上官凌云听见了。上官凌云从来都以自己出身于上官世家为荣,此时听了这些话,自然是又惊又怒,且顾不得自身正处于战局之中,张嘴便要争辩。
“卿妹妹!那些不过是想抹黑我们上官家的歹毒之辈所散布出来的谣言!我上官家堂堂正正的百年世家,怎会做出那般卑鄙无耻之事!”
他这一分心,本应影响不了什么的。毕竟他的武功较之场上其余人来说,算是最微末的。夜夫人与巫婆婆都没将他放在眼中,只偶尔应对一两招。可这回,夜夫人却偏偏掉转了身体,朝上官凌云狠狠打去一掌。
夜夫人这一掌,就连白木染这个武功低微的人也看出来,这是倾尽全力的一掌。
上官皓一见此招,急得再也顾不上巫婆婆那边的招式,连忙撤回要为上官凌云挡下此招。闻人续则本就是请上官皓来此帮忙的,眼见上官皓要糟,也急忙相助。
只有公仪家的家主与巫婆婆两人相斗。
但公仪家所擅长的本就不是武艺,巫婆婆却是十分厉害,顷刻之间就让巫婆婆抓住了机会,也是一招狠厉的掌法,直朝公仪家家主的胸口击去。公仪家家主不敢硬撑,急急收了招式防备,可谁知那一招竟是虚招,巫婆婆一见其回退,就立刻一跃而起,迅速插入了另一侧夜夫人与其余三人的战局之中。她这一下来得又急又猛,竟令人眼花缭乱。夜夫人却立即反应过来,抽身而出,迅速倒退。
闻人卿与白木染两个一直在战局之外,正看得焦急,却见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黑影。下一刻,白木染便被一股大力紧紧抓住,一拖而起,朝石室之外冲了出去。紧接着,又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等白木染反应过来时,已见自己身处于另一处密室当中,等身旁的夜夫人起身点亮了灯火,白木染才看见这密室也是一间石室,而其中上下左右都不见出口,甚至连方才还在耳畔的打斗之声也一点都听不见了。
整个密室之中,就只有夜夫人与白木染两人,亦也只听得见两人的声响。
白木染乍然与闻人卿分开,要单独面对这个可怕的夜夫人,却并未觉得害怕,反倒在心底盘算了一回。外头只剩下一个巫婆婆,那几个世家家主应该无论如何都能取胜了。这么一来,闻人卿应当能被救出幽冥府了。
可……
白木染很快又想起上官皓的阴险狡诈来。
那个上官皓曾经为了从闻人卿这里窃取秘药的秘密,损失了自己手下的八大护卫,这回愿意带闻人续来幽冥府,肯定也是不怀好意的。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把闻人卿带走?还有那个公仪家的家主也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与上官皓一样,有什么别的企图?
白木染想着想着,倒先担心起闻人卿来,完全没去想夜夫人为何要单独将她带到这么个地方来。
直到白木染听见夜夫人的喘息声。
白木染回过神来,转身便看见夜夫人蜷缩在墙角,呼吸沉重,周身也不知为何渐渐笼罩起一阵水雾。白木染有些惊疑,但还是略朝着夜夫人那边走了两步,这一走,便觉得有冰冷刺骨的寒意正从夜夫人身上连绵不绝散发出来。
“你……你怎么了?”
虽然白木染一直觉得自己与夜夫人并无多少母女之情,可亲眼看见夜夫人痛苦的样子,她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担忧。尤其这里只有她和夜夫人两个人,巫婆婆不在,闻人卿也不在,她不知道夜夫人身上的病症与寒毒究竟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这样发作起来该怎么帮夜夫人压制……
就算是知道,凭她这点功夫,也是不成的吧?
“你的寒毒发了?”白木染焦急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你到底为何将我一个人带到这里来?”
“无论如何……”夜夫人面色惨白,却仍抬起头来,定定看着白木染,“你都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些人……那些所谓正道,若是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必定不会饶你……就算有闻人卿在,她……她也保不住你的。”
听夜夫人这话的意思,竟像是为了白木染才这样做。
“我身上的寒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方才已有些支撑不住了。”夜夫人又道,“万般无奈,只能……带着你先逃了。且待我缓一缓,这里还有一条密道是通往……”
白木染听得有密道,立即竖起耳朵来,可夜夫人却越说声音越小,看她那样子,竟有些气力不支,像是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似的。
“你……你还……还好吗?”
白木染一边问着,一边小心地朝着夜夫人那一处走过去。她心里多少还是带着一点儿警惕,毕竟这夜夫人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万一这些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可夜夫人要装出这副软弱无助的样子给她看做什么?
白木染虽则这样想,但看了半天并未看出破绽来,便还是有些动了恻隐之心。
“你身上可有带什么药?你往日寒毒发作是如何压制的?”
“你……”
夜夫人像是想要抬起手来,可抬了一半,就又倒在了墙角。白木染这下是真的没再多想了,连忙凑了上去,抓住了夜夫人那只可怖又冰冷刺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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