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艺压着嘴角的笑：“不用陪着你上司？她不是病了吗？你就这么走掉真的没关系？”
方之霖勾着谢艺的肩膀：“能有啥事。上司而已。哎，对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去？我打工的那家饭店，老板娘一家对我特好。”
“你钱已经拿到了？”谢艺睨了她一眼。
“……还没有。不过快到了啊。”大概明早到，她连数目都记得差不离。
“没钱你这么嚣张？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谢艺看着方之霖连眉毛都耷拉下来了又于心不忍，“好了，我们去，我们去，等送完我爸就去。”
谢艺他爸从不给她们两个好脸色，现在也依旧如此。门口有人进来了也是连头都不抬，翻阅着手里的报纸：“水呢。”
也不知道是养了个女儿还是保姆，这话听得方之霖直想把水往他脸上浇。
谢艺把水递给他，好声好气的说道：“喝了水就可以起来了。别忘了我是个高三学生。”
她爸把报纸一合往床脚一扔：“我没钱了，待会回去的时候你得给生活费，还得把我接到你的住处去照顾我，毕竟我是个病人。”
“……可你已经痊愈了。”谢艺挑眉。
“可以。”方之霖皮笑肉不笑，“我们先回去，等会谢艺没钱我给你也行。”
谢艺忙堵她的话：“方之霖你哪有钱？”
“没事没事。”方之霖安抚地拍了拍谢艺的肩膀，一脸坏笑，“山人自有妙计。”
谢艺蹙眉看她，不知道这家伙又要犯什么蠢。
方之霖和谢艺叫了出租车来，谢艺她爸见她两这么乖，觉得自己以后又有了财源，心里乐得恨不得扭两下。
而方之霖的所谓办法，就是让司机把车开到谢艺她爸家附近，然后乘着谢艺她爸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把谢艺她爸一脚蹬下了车。
“拜拜了您内！”方之霖趴在后座上探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要钱那是绝对没有的，拍个封面的钱买空调都不够用的，哪有钱掏出来养谢艺她爸。更别提方之霖之前连父母留的两千块都掏出来了，现在看见他都觉得那两千块花的浪费。
谢艺他爸还懵着呢，反应过来了，手指着方之霖他们就开始大骂特骂。被灰尘呛着了，捂着嘴咳嗽，
谢艺抽抽嘴角：“你真是粗暴……不过也没错，对他这样的人就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看吧，我说要打哭他的，没骗你吧。”
司机师傅在驾驶座前瑟瑟发抖。
……
之后她们便去了饭店吃饭，老板娘向来待客热情，见了谢艺就跟见了亲闺女似的，把非主流和方之霖撇在一边。
她拉着谢艺的手谈着家长里短，知道谢艺有个这样的爸之后更是心疼她，红着眼眶拍着她的手直喊她“好孩子”。
谢艺自小没了妈，老爸又是个这样废柴的人，就没体验过亲情，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她一个劲向方之霖抛求救的眼色，偏偏方之霖跟非主流坐的老远，嗑瓜子谈人生完全没注意到谢艺。
现在方之霖总算知道非主流当初是个什么心态了，如今她和非主流两个人都失宠了，被老板娘打入冷宫，只想和非主流抱头痛哭。
偏偏非主流完全没在意自己老妈，大概也是已经习惯了他妈妈的对待方式，恰恰相反，他满脑子都是春意。
“那个……之霖姐，你说，我该不该给齐滢滢她打电话？”
光是提起这个名字，非主流的脸就红了。
“嗯？谁是齐滢滢？”方之霖捞了把瓜子，嗑的正开心。
“就是那次我背的十号模特啊！姐你还记得吗？”
“哦……你居然要到她的电话了？可以啊，既然都有电话了，干嘛不打。不过，你对她是什么心思？你喜欢她吗？”方之霖见有八卦可谈，心情顿时好多了，眯着丹凤眼兴味十足。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她的皮肤挺滑的，手感挺好。”
非主流埋着脑袋，羞怯的如此说道。
“……”
方之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好一阵无语之后，总算憋出句话来。
“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早点认识你，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老板娘把你养大的。”
这家伙已经不只是非主流了，摆明了是脑子少根筋。
谢艺又听老板娘絮叨了好一会话，才礼貌的用得回家复习的借口向他们告了别。不然依照老板娘的性格，一个起兴，说不定就给拉到自己家里去住着了。
晚上谢艺和方之霖回家的时候，谢艺提着老板娘给她煮的酒酿元宵和方之霖并排走着。
方之霖还有点小吃醋：“没想到老板娘居然这么喜欢你，我还以为她喜欢像我这样比较活泼可爱一些的。”
谢艺瞥了她一眼，不怒而威。
方之霖“呵呵”一笑，连忙改了话，一派谄媚：“不过你更可爱更活泼，她喜欢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骗你的，怎么可能？我方之霖才是全天下最活泼可爱的！
谢艺“恩”了一声，表示绝对的认同。
夏日的月色如水，映在谢艺的脸上，衬得她面容姣好。她穿着短裙的两条细腿露了出来，养的比初见时那两条竹竿腿要丰润多了。
谢艺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正对上方之霖的眼睛，带着点不解：“看我干什么？”
方之霖用手握拳干咳了一声，眼睛左右飘就是不敢再和谢艺对视了，因为怕尴尬便开始没话找话说。
“其实现在也还早，也可以再留一会，这么急着回去，难道你真的要学习？可你不是全校第一嘛，稍微放松下也没什么吧。”
“当然要学习了。不学习，我不能担保可以考上最好的大学。”谢艺的声音温柔极了，“你不是非名牌大学不要的嘛？所以我必须为此而尽全力啊。”
“咳。”方之霖干咳一声，没想到她把自己的话都当了真，“那是我随便说说的，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什么名牌大学的。到那时候我成了大腕了，当然……”
谢艺突然顿住了脚步，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神情严肃又认真，仰着头看着方之霖的眼睛，气势却完全不输方之霖。
“什么叫说说而已？对我来说，没有说说而已的话。”
她把空闲的右手伸出来，握住了方之霖的手。那只手其实比方之霖的要小上许多，相比之下，她的手比方之霖还要糙上一些，带着些薄茧，完全不该是属于一个十七岁少女的手。
谢艺她的目光灼灼：“你曾经说过，要试试看的，你还记得吗？”
“我……”方之霖不敢置信，手僵着也不知道该不该抽出来，“我说过这么臭不要脸的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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