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
曲荃抬手抖动缰绳转过身去,语调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就从此处开始寻找披帛碎料,今日晴暖无风,依碎料方向前行便可。”
金吾卫互相看了一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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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荃!”
当曲荃领着人到的时候,凌雪霁正好从树上跳将下来,只一见她身后跟了一众金吾卫,而且除了张斐大哥以外个个都是生面孔,不禁有些拘束起来,仅行了两步就站在原地不复往前。
曲荃知她踌躇,径自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张斐,到凌雪霁近前,替她拢了拢追刺客而拂乱的鬓发。
凌雪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只拿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言道:“你……找到我丢的披帛啦?”
曲荃故作埋怨模样,“切得那么细碎,布的那么密,每块碎料上还特意压了块石头,傻子才找不到。”
“我……”凌雪霁听自己的计划被人逐一挑明,不知怎的有种特别羞耻的感觉,手指上不停的绕自己袖口布料,“我这不是怕有风吹走布料嘛,这才压了小石头,我又没有首饰什么的……”
其实今日无风,就算是披帛碎料也不一定会被吹拂多远,加上不规整的碎料,即便是蜀锦广绫染了灰,也无人拾取。不过曲荃并不打算说这些,反而唇角掩袖笑语低靡,“那是自然,多亏了我夫人聪慧机敏。”
说这话时曲荃可以压低了音量,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凌雪霁登时便羞的掩面跺脚,“呀,曲荃!”
一旁的张斐和左街衙金吾卫像一根根木桩子似的杵在一边,见这个从树上跳下来的小姑娘缠着他们尊贵的尚书大人又是掩面又是委屈又是脸红的,看的数脸懵逼。
张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于是挺胸昂首走上前去准备当“恶人”,冷不丁被尚书大人扫了一眼。
“张斐?”
“属下在!”
“此处是何地?”曲荃方才在同凌雪霁确认这条巷子就是那刺客最后消失的地方后,开始询问张斐,毕竟这是她们不经常涉足的左街区域,还得由张斐来盘问那几个左街金吾卫才是。
其中一个金吾卫闻言便答:“启禀曲大人,此地名为藏拙巷,平时都没什么人来的。”
“人烟稀少,鲜有问津么……”曲荃琢磨片刻,接着问道:“可有什么府邸家宅?”
那个金吾卫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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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荃站在一处高门大宅前,耳边是那几个左街金吾卫的回话。
“藏拙巷只有一座府邸,便是此处。”
曲荃闻言举目看去,天边层云蔽日,浓墨泼洒的云翳将朱红大门笼罩在重重阴影之下,鎏金的大字像是被夺取了光彩,细细辨去才识出那五个大字——
明威将军府。
第九十章 所谓作死
十二卫大将军府邸
绿沉蹦蹦跳跳的指挥一帮婢女仆众将一把七弦琴并一些成捆打包的书籍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精巧玩意搬到将军寝屋,凌秋泛见人进来放下手中一只橘红毛绒的绣球鸟将人唤住。
“夫人有什么吩咐?”绿沉先是让那些人停下手来, 接着回应道。这些东西都是夫人的心爱之物, 若是她不看着闹出了什么事故, 这就不是那么容易挨过的了。绿沉虽然明面上看着大条实则却也心思细腻。
凌秋泛心里暗自点头, 招手让她到了跟前, “绿沉,将军今夜仍旧不回府么?”
绿沉听闻此话便知大事不好, 因为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将军那个木鱼脑子自己明里暗里说了那么多次她就是不开窍,那她能有什么办法。眼下倒好, 夫人又问起来了, 自己就算脸皮再厚也在这一刻羞于面对夫人。
唉将军自己没胆子,偏拿她来担!
“夫人……您猜的不错。”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自夫人处传来的各种负面情绪, 脑中思绪翻涌四处搜刮安抚空闺寂寥的夫人的词汇。
“那你可知将军这些时日宿在何处?”凌秋泛声音静的仿佛净月下的一潭碧湖,泛着点点粼光,虽透着冷意却又听来平静温和。
绿沉闻言偷偷抬了点角度, 狐疑的去偷窥夫人神色,目光顺着施了胭脂的唇缓缓上一移……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
“啊!夫人!”绿沉并未料到凌秋泛在这一刻会突然低头, 眼睛里似乎还藏了几分笑意。
“我并未生气, 你只管说你的。”凌秋泛闻言安抚,她已经在将军府里头住了数月, 每日饮食洗漱都是绿沉这丫头在伺候,对待绿沉淡意犹然疏离早已不存。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些许温和之意,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的久了也知道谁是真心, 谁是假意。
思及此凌秋泛又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久未归家的人。她为自己派了最贴心的婢女终日侍候,送了自己一个合乎心意的后苑书阁,给自己一个安稳舒适的将府深阁,这里分明是金陵异乡,她却让自己觉得彷如久归故里。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嘟了嘟嘴,接着纤细的秀眉一挑,圆溜溜的小鹿眼倏然一亮,“但是我有关注过湛金每日出门的方向,并且经过多方打听,知道湛金天天去送饭的地方叫做昌合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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