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凌雪霁才发现,危岳雁是将自己带到了一处兵器房,一排排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晦暗的房间里闪烁着霜雪似的寒芒,凌雪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此行被叫来的目的,刚打算问危岳雁先一步开口。
“你姐姐在庖屋给你准备午饭还要一会才能过来,你就先在这挑一柄衬手的武器。”
“挑选武器?”凌雪霁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危姐姐你要教我武功吗?”
危岳雁略蹙了眉头逐而放开,意识到曲荃可能没和她说起此事,便代为解释,“你家尚书前天夜里来找你姐姐,希望我可以教你武艺。左右你是我内妹,你姐姐开口提了我自然应允。”
言落危岳雁就转身随手抽出一把亮银枪,从架上取过松油和布巾,细细擦拭起来。凌雪霁则呆呆的站在原地,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脑壳里正在承受山洪暴发。
——“你嫁我一日,我便要负责一日,这些日子里你什么都不需要烦扰,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顾虑和障碍,让你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等到你见识过了江海之远,天地之阔,再来决定你今后真正想走的路。”
曲荃对她说的话,从无一字虚假。
凌雪霁鼻头酸涩忙转过身去拿袖子揩了一把眼睛,动作极快,万幸危岳雁也没有发现异样。
“对了,方才管家并不是不敬你,而是这事情有点复杂。”危岳雁不是喜欢多言的人,只是思来想去觉得曲荃那货前夜也算推了一把她和秋泛之间的感情,自己所幸也帮她一把,免得总觉得欠了她丫的,便将曲荃如何费心筹谋,思虑周全一五一十都与凌雪霁说了,这下说的凌雪霁再也受不住,簌簌流下泪来。
“……”危岳雁立刻止了声,随手把擦/银/枪的布递过去,看着凌雪霁接过擦了一脸松油后才反应过来,忙传人准备干净布巾和水,万幸自家夫人此时在庖屋不然准骂死她不可。
“谢谢危姐姐。”凌雪霁努力让自己恢复过来,不然一会姐姐来了,怕是要害的危岳雁被骂。
危岳雁见她努力挤笑容,觉得自家夫人的妹妹确实可爱,情不自禁抬手就去揉她脑袋,“你还小,这些事可能你还不能全懂,总之曲荃那货对你很好就是了。”
凌雪霁拼命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些朝廷里的弯弯绕绕曲荃也经常和我讲的。”
危岳雁闻言略有些诧异,逐而展颜道:“她倒是什么都同你说。”
凌雪霁脸上犹挂着泪痕,却是笑的一脸幸福的低下头,“是的,她都会同我说。”
危岳雁看了她片刻,便转过身去弄那些兵戟。将军府的下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来为凌雪霁洗脸擦手,还带了新的胭脂过来,凌雪霁摆摆手道不用这些,那丫鬟方下去了。不移时,危岳雁等的人就到了。
“岳雁。”
一道男声骤然响在屋里,引得凌雪霁一个哆嗦,随即转身看去。只见一清俊男子立在堂中,素衣若霜广袖羽冠,不似人间客。
危岳雁却是立刻上前两步将他带过来在凌雪霁面前立好,“来我为你们引荐一下,这位便是我向你提过的凌雪霁,我内妹。”
那男子对着凌雪霁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危岳雁便又为凌雪霁介绍道:“雪霁,这位是我大夏军器监正监,霜戈。”
“霜大人好。”
凌雪霁乖乖问好,危岳雁笑道:“霜戈是我挚友,你无需见外叫他霜大哥就好。他今日是来为你定制武器的。”
凌雪霁一听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要为自己特别定制武器,忙要拒绝,危岳雁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转身便同霜戈说其他事:“你既来了容起也应到了,我先去见他,雪霁的事便劳烦你了。”
霜戈点头示以明白,危岳雁又对凌雪霁嘱咐:“有什么想要的就同霜戈说,我处理完事情就同你姐姐一道过来看你。”
危岳雁一走,整个兵器库就像坠入冰窖,凌雪霁站在霜戈边上局促到不行,霜戈倒未觉不安在兵器架上扫了一眼便认出危岳雁刚刚擦拭过的亮/银/枪,一把抽/出握在手里看了眼,也不知看到什么略一蹙眉,抬手握住枪/头直接跟拧花苞似的就把枪/头拧下来弃到一边,凌雪霁吓得忙往地上看去,只见那被折断的枪头上有一道极不起眼的擦痕——是危岳雁方才手重弄出来的。
霜戈这才舒出口气,将那节没了枪/头的枪杆递于雪霁,声音依如寒冰砺雪,“喜欢什么就把它当作什么,且舞一段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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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岳雁一路小跑到偏厅,便见自家夫人正在与一广袖危冠的男子攀谈,桌上放着新沏的黄山毛峰,男子难得露出赞许之色,自家夫人也心情很好的模样。
“秋泛。”
“将军来了。”凌秋泛起身将位置让出,便被危岳雁摁了回去。
“你坐。”危岳雁自己又去旁边寻了把椅子过来,不伦不类的跟他俩挤一张小桌,“午饭备好了?怎么不先去瞧瞧雪霁。”
不说这个还好,一听这个凌秋泛便有些嗔怪:“客人来了都不知道招待,哪里还有主人家的样子。”
危岳雁难得见自家夫人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开心的手往哪放都不知道了,“有夫人在,还需我操什么心啊。”
那男子在一旁看她俩你来我往打情骂俏,冷不丁冒出一句:“看来昔日玉门关下三十军棍,你倒挨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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