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_狼山玉【完结+番外】(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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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遒鸢眼角斜飞一道疤痕, 像极鸢翅苍白交边处最利的一支羽翎。一瞬的惊讶微眯起双眼, 鸢翅随着皮肉牵引蓄满杀机。

  “三年前南疆一别, 久不能忘。”危岳雁背/枪策马上前两步,“今日, 特来相见。”

  樊遒鸢眉头蹙的极深,他记性很好, 却无法在往日记忆中搜寻到危岳雁的身影, 也不记得曾与谁人立下战约。三年前他于南疆根本没有与人交战,若要硬说的话, 唯有一支被他以雕虫小技逼入瘴气林后全军覆没的夏军。那是他有生以来最顺遂的一场,领将临阵脱逃,千数兵士不战而亡, 这样的战役卑贱到没有资格被载入他的战史,以他的评判标准来看, 甚至都没有资格被称作“战争”。

  寡思如樊遒鸢, 不愿被繁杂疑惑侵蚀刀梢利刃,却也有一个压抑不得的困惑。

  “为何是你?”

  为何是你?

  天下皆知, 危岳雁擅守不擅攻。危岳雁征战八年,领兵三年,与大夏临壤之敌相较不下百回,攻城之战多用围城之计, 从不强攻入城。守城之战亦只守不攻,三月不进一寸,却也不出一寸。她骁勇善战诡计多谋,偏偏就是在这个关节上绕不开,为此错失不少良机。

  众国虽不解,却从未疑有变。此次南疆作战便依此为谋,让蒙砾先行,他樊遒鸢驰援在后,为的就是让守城的危岳雁对上蒙砾,拦截驰援的秦广漠与他硬刚。他针对秦广漠的战略战术部署好了一切,却临到头来遇上了从未料到的危岳雁!

  危岳雁面上平静的看了他一会,似乎是欣赏够了他这副郁思不得解的模样才开口,“那你可曾听说过,有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我擅守,不代表不擅攻。”

  她曾放弃诸多良机,受到各方施压,付出比他人多一倍的代价。忍辱负重枕戈三载,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兵发南疆,一雪灭家之恨!

  樊遒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若你生在南疆,我或许会请你喝一杯。”

  “我们大夏儿女,是不会同杀父仇人喝酒的。”危岳雁长/枪抡出一道半月弧的残影往前一送,是一个请战的姿势,“来战!”

  此时正是清曦破雾,花草露湿的初冬晨时,塔斯慕山上霞蔚云蒸一派明艳。山间未入冬眠的鸟兽却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生怕被卷入不远处那场激烈的搏杀之中。

  樊遒鸢双刀如铁罩虎虎生风密不可破,危岳雁一柄长/枪如龙/游/蛇/走灵活万端,驰援的军队被危岳雁率军截断个个都有些力不从心,而夏军蛰伏多时好不容易等到猎物一个个杀的两眼放光/气势如虹,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斗,胜利对于夏军来说毫无悬念——

  如果,狼烟未起。

  “将军!是陇息城方向的狼烟!”

  当士兵吼起来的时候,危岳雁正一枪挑开樊遒鸢的双刀。一股浓重的灰烟从陇息城方向升起像墨入清水般迅速氤氲在澄碧的天际。

  围城的南疆军发起进攻了!

  危岳雁心中一惊,她此次出来带走了大队兵力,原以为南疆军会再耗上些日子待夏军兵困粮绝再一举攻之,却不想先坚持不住的竟是南疆军,面对一个个视死如归的南疆士兵,秦广漠虽有陇息城做屏障占据地理优势却也有诸多隐患。

  “传我命令,由飞虎领军,抽调三个营回陇息支援!”

  临危受命的亲兵难以置信,“将军三思啊!”

  “速去支援,不得有误!”

  危岳雁目寒如刀,一脚踹得他马头一歪,又一枪扎在马臀上,那亲兵胯/下骏马长嘶一声闪电般向前冲去,眨眼间被烟尘笼了身形。樊遒鸢可不等她处理完变故,趁她话音未落两把夺命长刀在斩下数个人头后又向危岳雁挥来,刀口殷红,飞溅在空中的血珠在阳光辉映下发的透明。危岳雁被落到眼眶里的血珠扎的眼球生疼,余光瞥见陇息城方向染了半壁苍穹的狼烟,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她做将军,从无入侵他国的野心。长/枪在手无非为了家国苍生。

  然而,

  国,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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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现在就攻城?!南疆杂碎疯了不成!!”

  贺游天望着山脚下的狼烟急的差点跳脚,凌秋泛比他更早见到狼烟,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也焦急万分,“是不是和你们的计划不一样?后果有多严重?”

  “我现在也不知道。”贺游天捏紧手中碧腰弓,强逼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守城比攻城要容易的多,虽然兵力不充沛,但占尽地势地理的优势,以少胜多并不少见。阿雁又极得守城之法,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既然胜券在握,贺小将军为何神态焦灼?”凌秋泛心思细腻,并未因他说的话安下心来。

  贺游天摇摇头,“阿雁当守的城池向来固若金汤,我自然不担心她的手段。只是她这次带伤出征,我不知道她能能不能撑到广漠回来支援。”

  “带伤出征?”

  凌秋泛闻言如遭雷殛,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攒住贺游天的衣角神情迫切,“阿雁的伤不是早就好了吗?她何时又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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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将军,看来你的伤势很不乐观。”

  樊遒鸢一刀斩落砯岩驹的马头,马蹄打软危岳雁摔落在地就势一个翻滚勉强支撑住沉重的身躯。相伴多年的砯岩驹就这么死在自己跟前,却根本无力去伤怀,前夜留下的近百处伤口在疯狂叫嚣,复发的瘴毒似一条巨大的蜈蚣,细细密密的百足刮碾过她每一处伤口,恣肆的在红肿的血肉间喷吐致命的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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