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霁见她但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心中忽的一凛, 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
凌雪霁:“难道你是深藏不露的武林侠客?潜伏在金陵城准备干一票大的?”
曲荃一双琥珀似的瞳注视着凌雪霁缓缓摇头。
凌雪霁撅起嘴, “那你其实是谁谁谁的传人?白天在刑部当官, 晚上出来劫富济贫?”
曲荃歪歪脑袋, 若有所思状。
凌雪霁皱起好看的眉毛,“那你是谁谁谁流落民间的私生女?隐藏一身武艺是为了他年手刃仇家?”
曲荃一双眼睛蓦地睁大, 一脸“我佩服你的脑洞”的表情。
凌雪霁抓狂,她用一种极不肯定的声音断断续续猜着, “那那那你……是深山老林里……羽化成仙的……仙人??这次是…………下凡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曲荃再也忍不住, 这人实在是太可爱太好玩了!
“你笑个屁啊!快点说啊!!”凌雪霁几乎是吼了出来,引得守城门的将士诧异的看了她们一眼。
曲荃看了她一眼, 眸中笑意未褪,“到城门了,先验牌。”
说着, 姿态优雅的从襟口处取出云牌慢悠悠的在那右边将士的眼前晃了一下,接着作势要收回的样子在空中划出条弧线, 却偏偏避过襟口转而拿到左边将士的眼前晃了一下, 十分欠揍。
凌雪霁气的咬碎一口白牙,先前的那些羞赧和感激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若不是忌惮胯/下烈马发狂她早一脚把身后那个笑地快栽下马的混蛋踹飞出去!气死个人啦!
“哼!!”她愤然转身,再也不想看见后面那个混蛋。
从来对人情事故格外敏感的曲荃自然早就摸清凌雪霁的底线在哪里,看这模样应该是濒临爆炸的边缘了。她笑够以后将神色一敛,忍住去戳凌雪霁由于生气微微鼓起的脸腮的冲动, 清了清嗓,坦白道:
“我是真的不会武。”
凌雪霁腮帮子更鼓,“哼,骗人。”
曲荃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没骗你,我小时候倦懒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想练也不能练了。”
“你又骗人!”凌雪霁抬脚在曲荃踩着马鞍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练武虽是越早越好,但不代表晚了就不能练。在我们吴郡耄耋之年才拜师练武的大有人在!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想练不能练!”
这一次,身后那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凌雪霁等了一会有些慌张,以为是自己刚刚那一脚把她踩痛了。也不敢回头打量曲荃此刻的表情,直觉告诉她曲荃没有在笑。她虽然明面上不怕曲荃但曲荃闭口不言没有笑容时候的样子就像原本遍洒清辉的明月倏然隐入云层之后,人间大地皆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幸好曲荃并没有让她难受太久,在凌雪霁打完第五遍道歉的腹稿之后,她在她身后出声,声音不似往日清亮温润。
曲荃:“我想练的时候,能教我武艺的人已经不在了。”
金石相扣的音质里带了淡淡鼻音,像是裹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使凌雪霁看不清薄纱里的事物,听久了仿佛自己都被蒙上了一层,与里面那团想要努力看清的东西隔纱而望,越看越茫然。
曲荃恢复的很快,不多时脸上就又露出了清浅的笑颜。入了金陵城没有扬鞭反而收了收缰绳,让马匹驮着二人缓缓前行,在金陵城内不可肆意纵马,她是刑部尚书切不可带头挑衅大夏律例。想到方才因为担心凌雪霁不得不在闹市疾行,她就一阵悔意。罢了,回尚书府前先转道去金吾卫右街衙朔石斛那交罚金吧。
“嗳曲荃……”
“嗯?”曲荃回以鼻音。
凌雪霁看着沿街新奇的景象却没有心情欣赏,她满心满脑都还在刚才的愧疚上,“对不起啊……”
这下轮到曲荃惊讶了,她笑起来,清凌凌的笑声听在凌雪霁耳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惑意。凌雪霁听见她笑,自己跟着也笑了,她转过头正对上曲荃含笑的眉眼,“嗳你还没说完呢,你既然不会武,那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骑术?”
曲荃笑的极自豪,“我不仅会骑术,我的箭术也不错哦~”
凌雪霁:“你的箭术好到什么程度?”
曲荃思考了一下,“嗯……不敢说百步穿杨,也就个十发十中吧。”
“君子需习六艺方可立世,我从小就打算参加春闱科考,所以虽为女子却也要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
“原来这样……”
二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金吾卫右街衙的鎏金打字出现在眼前。
凌雪霁:“咦?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曲荃:“咳咳……办点事。”
曲荃不敢让凌雪霁单独坐在这匹马上,就先让凌雪霁下自己再下,那边早有金吾卫迎上来。
“曲大人,雪霁姑娘。”
曲荃点头致意,一边将马匹交给他们,一边问道:“你们家大人呢?本官找他有事。”
“大人和师爷以及阿茅小兄弟早在午时后便启程去城外的万霞山了。”
“什么?”曲荃一惊,“他们怎么这么急!把本官的马留下,再寻一匹性子温顺的牵过来。”
“是。”
曲荃担心朔石斛几人贸然前去会出什么岔子,虽然他们仅仅只是去看一下万霞山上阿茅姐姐留下的东西,但是她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万霞山之行,不知凶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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