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修身养性, 理智渐渐回归。这点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就算是半醉半醒的时候,想看透这点也不难。
毕竟还有“半醒”的时候嘛。
只是她懂得适时藏拙,平时看透不说透而已。
但现在她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需要适当压一压了。
被戳破的皇帝很尴尬。
如果是在别人面前,他肯定会掩饰几句。但在谢长安面前,似乎也没什么掩饰的必要了。
一来, 以谢长安的智慧, 他即便想掩饰, 对方也是不会信的。
二来,他在谢长安面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自己在人后最难堪的一面和隐晦的秘密对方都知道,也就无所谓其他了。
所以他想了想, 也就破罐破摔, 懒得费口舌了。
只是还是不甘心。
便提了个实际问题:“就算是他如今不再戍守边关, 也再忙着给朕到处平叛嘛。哪有时间来做你的教习师父?”
谢长安更嗤笑了。
“皇上又在戏弄臣妾了。那蓝将军哪里是平什么叛?分明是去欺负人家小毛贼啊。人小毛贼也不容易,也早就跟当地官民达成了平衡,你们没得去剿灭人家干吗?浪费国力军力,还枉造杀孽。”
“……”皇帝无语。
这观点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这个皇后向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谢长安见他不说话,继续:“皇上明知国力有限,不把军力用在刀刃上,却去平什么掀不起半点波澜的叛军,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么?”
这么多年来,她跟皇帝早就可以直来直去。
偶尔的商业互吹,不过是因为彼此兴致不错。
如今说得急了,也就顾不得说话好不好听了。
皇帝捂嘴轻咳,掩饰着心虚。
是的,国力从来有限,世事从来无完美,作为国君,只能用有限的国力,尽量让他的臣民过得更好。这其中,如何取舍,自有其道。
叛军纵然罪可当诛,但那些也是他的子民。
天下蚁民熙熙,如果能安居乐业幸福生活,谁又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反叛?
作为皇帝,天恩沐浴不到那里,就已经是他的失职,又何苦耗费他最重要的军队,去对这些掀不起风浪的人赶尽杀绝?
甚至,谢长安说的是对的,那些所谓的叛军,或许早已跟当地的官民达成平衡,一如黑夜之于白昼。
你明知是错的,却无力去清除。
这也是他这个皇帝的悲哀。
此刻被谢长安戳穿,也只能沉默不语。
“所以,把你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召回来吧。别在外面白白耗损军力了。你知道蓝家军以一当十,甚至作用得当可以以一当百,哪怕死一个都是国家的损失。”
用守卫边疆的万里长城去“平叛”小毛贼,确实太儿戏,也太可惜。
轩辕烈不再说话,
良久,叹息:“好吧,我把他召回来。”
不过,却仍补充了一句:“但,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朕也没有办法。”
“皇上严重了。臣妾相信他不敢不从。”谢长安坚定微笑,不容推却。
皇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背过手离开。
谢长安微笑。
她知道皇帝这样就是已经答应自己了。
果然,几天之后,蓝瑾瑜出现在谢长安面前。
谢长安“咯咯”笑。
“传闻蓝将军武功盖世,轻功也卓绝。果然跑的快。”
蓝瑾瑜垂首敛容:“皇上有旨,臣不敢怠慢。”
谢长安翘了翘下巴,端详蓝瑾瑜:“你日夜兼程赶回的?”
蓝瑾瑜一愣,不自觉抬了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娘娘怎会知道?”
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能猜到自己的行踪。
谢长安微微一笑:“这并不难猜。你的发丝上还有露珠呢。以蓝将军的功夫,相信即便夜驰千里,也不至于流汗。所以,这发丝上的,自然是……露珠了……”
说到后来,她已然上了手……
清水白玉的手指,伸向蓝瑾瑜的发丝。
发丝上几点晶莹,闪烁着暧昧的光。
谢长安一开口,说的便是“发丝”,而不是“头发”。
“发丝”一词,显然更多一份柔情。似情人的叹息与关爱,平添一份暧昧。
而此时伸手去拂露珠的动作,又让这暧昧更升了一层温度。
这个女人,真的有毒,天生就能把人带入暧昧。
蓝瑾瑜自问是个钢铁直癌,平时除了行军打仗就是琢磨行军打仗,其他的事什么都没想过。
喜欢她的女人很多,向她抛出橄榄枝甚至抛出媚眼的也很多,但她从未在意过。甚至,别人向她抛媚眼,她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到,宛如抛给盲人差不多,真正的钢铁宇直。
但,面对谢长安就不一样。
也不知这谢皇后是有什么魔力,随随便便就将气氛拉入暧昧,然后一下一下撩拨着人的心弦。
蓝瑾瑜内心叹了一口气。
默默后退了一步。
谢长安却更进一步,问:“蓝将军受伤了?”
虽是问句,神色却分明是肯定。
那手,重又伸了过来,却是带着关怀的意味。
蓝瑾瑜一惊:“娘娘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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