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云喜滋滋地拿出一本课本端在手上翻找着,不一会儿功夫,就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念了起来:“《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鲁迅。我家后面有一个很大的...”
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听完林锦云的诵读,蒋兰发现听课文要比想象中新鲜有趣得多。
林锦云的声音不仅富有感情且强弱得当,时而轻声细语,时而声如钟磬,很容易就能引起听者的共鸣,让听者愿意跟随着这个声音走进课文里,随着朗读者的情绪去思考和体会。一篇课文看似平淡,听却有趣。
蒋兰喜欢极了,不等林锦云问自己听后感,就摇着她的手让她再读一篇。
林锦云见她喜欢,尽管已经觉得口干,却还是乐此不疲地读起另一篇课文。
这个突发奇想的提议让给予者和接受者都感受到了满足和乐趣。此后的每天晚上,两人的固定睡前活动就变了念课文和听课文。
林锦云为了让蒋兰觉更迷恋听课文这件事,每晚换着题材来念,散文、小说、寓言、有时甚至朗诵几篇古诗词。
蒋兰果然对此起了兴趣,听得越发入迷,有时甚至还会在听完朗读后针对听到的内容提问或发表见解。
这项活动默默进行到第五天夜里时,已经呈现出半娱乐半教学的模式。
无论是读书人还是听书人,都各有所得,受益匪浅。
作者有话要说:
《特区打工妹》,真实存在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个角色叫赵春花,好奇的可以去搜一下演员名字,会有惊喜。
第17章 心不由己
今晚是林锦云在家的最后一晚,她早早洗漱好就坐到床上翻着书本找课文。她今晚打算多读一两篇,再留几本小说在家里给蒋兰打发时间,便找得愈发卖力,连蒋兰走进房间都没察觉。
蒋兰看着她这副全身投入的模样,心里既有感动同时又泛起心疼。虽然爱听书,但她更想林锦云今晚能睡个好觉。她知道明天林锦云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学校。到了学校还得清扫宿舍,拆洗晾晒,归置东西等等,说不定做完私人的活还得做公家的,而干这些活的精力都需要由一个充足的睡眠来提供。
蒋兰不想占用林锦云的休息时间。便与她说了自己今晚不听书了,想早点休息。
林锦云也大约猜到她的心思,跟她讨价还价,“要不就念一篇?我都找好了。”
“那就念古诗。”
“那说好了念古诗哦?”
“嗯。就念一首。”
“那你要像平时听诗词那样,听到不懂的就问,听完还得告诉我你的体会。不能因为今晚是最后一晚就敷衍我,总之还跟平时一样。”
“对,还跟平时一样。但是,只准一首。”
“好,只一首。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于是林锦云放下课本,端起一旁的《唐诗宋词精编录》,快速翻到她想好的那篇诗文诵读起来:“《长恨歌》,唐,白居易。”
林锦云边念边观察蒋兰的表情,每次只要一瞧见她的眉头微动目光微滞,她就知道这是遇到疑问了,所以也不等蒋兰提问,自己就把难懂的诗句用通俗易懂的白话文解释一遍。
这是一首长篇叙事诗,诗文由浅入深,蒋兰听着听着就渐渐被诗歌里唐玄宗与杨贵妃那段凄婉哀怨的爱情所感染。她越听就越想听下去,有几处甚至听红了眼,所以渐渐也忘了时间,只想继续听下文。
最后连朗诵带解释,念完这首诗居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蒋兰这才大呼上当,但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毕竟得说话算话。
林锦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心里有种阴谋得逞的小激动,又激她一句:“别忘了还有听后感。”
蒋兰虽然气她算计自己却也不是会耍赖的小孩子心性,既然事先约定好了就一定会守约。
她躺了下来,眼睛看着天花板,回想起刚刚诗文里的爱情,怅然感慨道:“觉得很伤感遗憾。作者写得太煽情哀怨了,尤其是玄宗再次回到马嵬坡的那段诗句,我都能想象到他当时的心情,一定是肝肠寸断,痛苦难当。”
“嗯。玄宗肯定深爱着杨贵妃。你知道吗,他们其实一开始是公公和儿媳的关系。”
“嗯,我知道的。”
“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爱情,如果换作普通人,是要受千夫所指,不为大众所认同和接纳。”
“......”
蒋兰不懂林锦云怎么突然提到这个点上,转过头去看她。但她此刻正躺着,而林锦云却还坐着,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却只能看到林锦云的侧脸背着灯光投下的一片深邃阴影。
蒋兰心里没来由的空虚起来,她很想接话,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开口说道:“晚了,去睡吧。”
“好。”
林锦云把书放到枕旁,伸手暗灭桌上的台灯,身子缓缓躺下,阴郁哀伤的面容也随之隐进黑暗里。
蒋兰比平常早起了半个小时,她一起床就有条不紊地在厨房忙活开,和面,剁馅,调馅,擀皮...
等到林家一家子上桌吃早饭时,一笼形态各异的小笼包子也正在灶火上慢慢蒸制着。
林锦云吃完早饭,端着碗筷进厨房,看到蒋兰正站在案桌前拿剪刀裁着几片荷叶,好奇地问她:“这是弄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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