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妹妹。”
“我不是!”
“你是!”
周围的孩子见两人吵了起来,更加兴奋地起哄叫囔。
这时大孩子却突然喝止住孩子们,拉着林锦云问:“我就问你,你有没哥哥?”
“有,我有个哥哥,我哥哥在家里。”
“那这个傻子不是你哥咯?”
“不是。”
大孩子闻言放开她,转身对林伟康说道:“傻子,你听到了吧,她不是你妹妹,你也不是他哥哥。”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哥哥,阿云是妹妹。”
“你不是她哥哥!”
“你说谎,说谎的人雷公会劈!”
林伟康说完激动地推了下大孩子。
大孩子被推了一个踉跄,恼怒得抓过林锦云往前一推,对林锦云怒道:“你跟这个傻子说清楚,不说清楚别走!”
林锦云看到四周围观的孩子正好奇地盯着她,有几个孩子笑得贼头贼脑,还有几个孩子正在交头接耳,一副要看她出丑的样子。
她觉得羞愤难当,情急之下,突然猛搡了林伟康一把,朝他吼道:“你是傻子!你不是我哥哥!”
林伟康没料到妹妹会说他是傻子,气得踢了她一脚。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傻子还敢打人,我们打他!”
一时间,十来个孩子蜂拥而上,开始对林伟康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喊着“打傻子”。
林伟康一开始还能抵抗几下,可抵抗只会招来更猛兴奋的攻击,那群孩子彻底疯狂了起来...
等林锦云去阻拦的时候,形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再说她双手难敌众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伟康被打得头破血流,甚至还有孩子边打边往他头上吐口水。
最后,孩子们打累了便叫嚣着各自散去。
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林锦云不知所措地盯着林伟康瑟缩在墙角捂着肚子直哭。
林锦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舅妈给了林伟康一包大白兔。林伟康一拿到手就和舅妈说要分给妹妹吃,这样妹妹就能同他说话了。
他出来找妹妹是为了分糖给她。
他捂着肚子也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衣服右侧的口袋里有一包大白兔奶糖。
在他孩童程度的认知里,那包奶糖就跟妹妹一样要紧,是万万不能被抢了的东西。
之后林伟康就染上了狂躁症,只要听到有人说他是傻子,就会突然犯病,狂躁地追着人打。
蒋兰静静地听林锦云流着泪说完它,感觉心脏像被揪住般疼痛,有股迫切在内心深处不受控制地鼓胀。
林锦云感觉突然被带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接着便闻到一股亲切熟悉的淡淡皂香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哭。”
“二哥这样是我害的...”
“你那时还太小,也是无心。”
蒋兰轻抚起林锦云的脊背,像安慰个孩子般温柔小心,目光里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和宠爱。
林锦云在这一下一下的轻柔抚摸里,慢慢阖上了双眼。
将睡未睡之际,她听到蒋兰说了句什么,可困顿的大脑只来得分辨出几个模糊字眼:“会对...他好。”
她来不及去细想,困意便铺天盖地的袭来,头轻轻一垂,靠着蒋兰的肩膀睡了过去。
林锦云在家待了半天,把骑回来的自行车留在了家里,傍晚自己坐汽车回的学校,回校时包里又多了一盒精巧美味的糕点。
回城的车子颠晃且拥挤,林锦云一路抱着包像抱着□□一样小心,回到了宿舍后发觉前襟竟捂出一层汗来。可她浑不在意,打开饭盒细细品尝着蒋兰的手艺,心里倒是比嘴里还更甜上几分。
下周是国庆假期前一周,许多教学任务必须在假期前安排下去,林锦云直忙到国庆假期才得空回了家。
她这回自然是把那辆蓝色自行车也骑了回来。
这回不止刘凤,全家都惊讶了,纷纷问起自行车的来历。
林锦云早有准备,骗说有个同事假期要留校办公,就借了他的车骑回来。
众人一听,都不作他想,只忙招呼林锦云进门歇息。
只有蒋兰立在那辆蓝色自行车前,细细观察,暗自思量。
借来的?
可这车看着和两周前骑回来的那辆除了颜色不同,其他部件分明一模一样。
一样的尺寸,一样被刷了彩漆的车身,一样有些歪斜的坐垫,一样大小和形状的车篮,一样短了几分的脚撑,甚至,一样的没牌没证...
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蒋兰之前就隐约怀疑过那辆红车的来历,这下又多了一部近乎相同的蓝车,她心里的怀疑更加深了不少。
午后,蒋兰单独找了林锦云状似拉家常般盘问起来。
“锦云,你同事那部车也是教师节发的吧?”
“是啊。”
“难怪了,两部车都长得一样,连车坐垫都一样的歪斜,掰都掰不平整。”
林锦云心想,两辆车的坐垫都断了根弹簧,这是先天不足,是断然掰不平整的。
可她万万没料到蒋兰心思如斯,有些措手不及地支吾道:“是吗...我倒是没注意。”
“学校也真是的,送都送了,也不送好一点的车。”
“就是啊。”
“都送了也不给发个车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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