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同学,等等。”
男人叫住了她,旋即六个人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不着急走,你是许庆国的女儿吧?”
许灿面色不改:“认错人了。”
“哦,认错人了,”旁边的男人闻言立刻转头要再看别人。这里是大学附近,不时就有学生经过。
被中间的男人一把拉回来,“认错个屁啊!”
“就是你吧,许灿对吧。小妹妹,我们边上站站,知道你爸欠了多少钱吗?”
几个男人走过来,要抓她的架势。
“你们不用过来,”许灿快走两步,自觉先走到马路的边边上,认真说,“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站在中间的男人,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他的长相就像把“坏人”两字大大写脸上了。下巴处还有一颗非常显眼的痣。黑痣跟着笑不动声色地油动了一下。
“你爸在外面欠了钱,躲得找不着人了都。父债女儿还天经地义。”
“听他说有个读名牌大学的女儿,本来还不信呢,这多好的大学啊……”
“是啊是啊。”
“钱欠也不多,连本带利就五万块钱。”
他们几人一人一句说着话,语气还算商量:“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还上?”
许灿想了想,余光望着周围的环境。
“我没有钱,也联系不到我爸,帮不上你们的忙,不好意思。”
“没钱?几千块也好,能拿一点是一点。”
“真没钱你是怎么上学的?”
“没钱就去想想办法。”
“对啊,”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灿,不怀好意:“你这样的小姑娘,五十万都能拿出来吧?”
“要不然哥几个给介绍点工作地方?”
许灿闻言扭头就走,往右边拔足狂奔。
虽然是僻静些的西门,但门卫室也有几个保安看着,他们见状不敢光明正大地追过来了。
许灿混入散散走着的学生群里,一路跑回宿舍。
关上门。
她拿出手机,走去阳台给爸爸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通了。
许庆国声音被风吹得破碎,但掩饰不住意外的语气:“囡囡,怎么了?”
许灿站在阳台,宿舍的白炽灯灯光照映过来,背着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挺平静地问了句:“爸,你是不是把我的学校和地址告诉讨债人了?”
“没有……”
许庆国愣了愣,接着非常激动的反驳了,一连串的话语里夹杂着家乡方言。
说他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女儿呢。
许灿默默地听完,直到他自己再次安静下来。
顿了顿,她放柔声问了句:“爸你过得怎么样?没有被人找到吧。”
“放心啊爸在工厂上班,轧钢筋呢,钱还挺多的也不累,改天汇点钱给你啊。”
“没事,我学费也才刚交掉。”
许灿又寒暄了两句,挂断电话。
她回到宿舍,裹紧衣服,低头把敞开的毛衣开衫扣起来了。虽然是初春,但三月天里还是料峭着的。
相信爸爸的话。
相信他主观意愿上不可能害她。既然还没被找到,就不会把她的信息抖出来给讨债的。
那些讨债人的言辞还是自相矛盾的。既说找不到许庆国,又说是许庆国告诉他们的她学校是哪儿。
一看就是小的催收公司,从哪儿买到一户口本消息来吓唬她,能拿多少钱拿多少。
许灿长那么大,流氓混混地痞无赖见过无数。
真拿刀砍过人坐过牢的社会大哥也不是没有直面过。
以前念过的初中,就有不少男生是跟在社会阿哥身后催债,回来跟她炫耀过手段。什么基站定位,贴身跟随,短期监禁不让睡觉,各种擦边球的折磨人方法。
许灿知道他们是查到自己手机号,定了位而已。
许灿很早就给爸爸买了张特殊的手机卡,非实名的,叮嘱过,只可以用来联系她。
这样,别人查他身份证名下的手机号就查不到,定位也定不了。买高铁票去大城市却转大巴车躲小城市乡下,除非调用警力查,否则谁都没办法找到他。
所以,她爸躲债躲得基本都挺成功的。
欠个几千几万块钱,谁也没法真下狠心去跟你这样磨,多半就都算了。催收公司多一笔死账坏账。
许灿坐在书桌前,神情晦暗。
自动铅笔拿在手里,却连直线都划不平,别说继续画化学元素了。
—
许灿其实没什么应对的办法。
虽然心里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过掉,但也只能尽量避着点,没课的时候不出宿舍,安静学习。
反正讨债人进不来大学里,就算真混进来,也不可能用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她的讨债套路。
很快等到他们的下一次动作。
许灿刚从实验楼出来,准备去食堂,拿出手机,想问郭晓雅要不要带饭的。就看见静音过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密密麻麻的来电,而且还在不停的进电话。
一秒过后自动挂断,下一个电话又进来。
归属地有南有北,还有海外。
许灿知道是软件打过来的,随机生成号码,不知道怎么屏蔽,直接切了飞行模式。
手机屏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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