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婍垂眼,看到凌玥脸上神情没有刚才那样不安,心里稍稍放心,对觅语说:“好了,坐下来烘下衣服吧。”
觅语听命坐下来,不敢离得太近,坐在了对面,脚边是三只被凌玥抱回来的幼崽。
她准备问,想想还是闭嘴了。凌玥没有夸张,这位当朝太傅大人,果然是很严格的,不好惹。
这窝兔子是什么情况,还是之后问问凌玥的好。
过了片刻,外面雨势渐小,一行人赶过来,看打扮是随行的禁军。
大约是总收不到皇帝消息,特意出来寻找。
回到营地的时候雨就停了,凌玥一路抱着言婍不撒手,躺下来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问言婍说:“兔子呢?”
言婍有点想笑,摸了摸她的额头,“带回来了。我”
凌玥又问:“觅语呢?”
言婍说:“也回来了。别惦记着这些了,乖乖休息,我去看看御医有没有过来。”
凌玥点了点头,外面雨停了,人声热闹,是之前一起进山里的人这时候也赶回来了。
此次围猎因为天气的原因草草收场。不过最后凌玥还是赢了比赛,觅语抢到了那只梅花鹿。
接近傍晚的时候天边转晴,比起邕京周围那些数月暴雨成灾的地方,国都的天气已经算是温和。
夜幕降临之时凌玥回到了久居的宫城,远处是长明殿里提前为她亮起的灯火。
她在宫人们的簇拥中回到殿内,头还有些晕,嗓子也还有些痛,身上一阵阵的燥热,受寒之后的痛苦并没有消失。
长明殿里有些乱套,秋慧的身子还没有大好,没有主事的人,颗皇帝出一趟宫,也病怏怏地回来了。
长公主又来了。
凌玥蜷缩在被窝里,看着她的姑母锦衣华袍地朝自己走来,用喑哑的嗓音朝她问好:“姑母,您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凌以熏忧心忡忡的,朝殿内看了一圈,问:“刚才进来之前在门口看到个有些眼生的,就是太傅替你寻到的那个替身?”
“姑母是说觅语吗,”凌玥略有些疑惑,“我让人带她去房间休息了,怎么还站在门口……”
凌以熏说:“她的家世我听说了,留在你身边当个贴身的护卫,比你边上那些娇娇弱弱的宫娥们有用些。”
“她骑射也很厉害的,我想让她教我,这样我就有两个厉害的老师了。”凌玥想起围猎时的场景,眼里放光,脑子里已经幻想自己变成觅语那般神气的样子了。
“她要是愿意自然是好的,就怕听了你在太傅跟头的德行后生出退意。”凌以熏揶揄了几句,朝门口张望一会儿,命人喊了觅语进来。
“见过长公主。”觅语笑容得体,神色坚定,自告奋勇地说,“我是跟陛下从围猎场回来的,陛下身边缺少贴心照顾的人,我愿意留在陛下的宫里。”
凌玥解释说:“我没有让你留在宫里伺候我,我是想让你教我骑马,教我射箭。”
觅语说:“我可以教陛下骑射,也可以留在宫里伺候陛下,这并不冲突。”
凌玥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能体会到她的脑回路,低着头不作声。
凌以熏说:“我看着她挺好,挺精神的,又是太傅替陛下寻到的人,必然是可靠的。”
凌玥心说,不是这个道理,哪有人上赶着要伺候别人的,只当一个受人尊敬的师父多好,干嘛要受人使唤?
“你这个想法我不能理解。”她说。
觅语说:“我喜欢和陛下待在一起,第一眼见到就有种亲近感,一见如故。”
凌玥愣住,这是什么脑回路?
看向凌以熏,凌以熏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好像有种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觅语说:“陛下一定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但是我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我想留在陛下身边伺候。”
凌玥说:“可是我有秋慧就够了。秋慧很好的,别人我不习惯。”
凌以熏哼了一声,“你是要把秋慧当皇后疼还是怎么着,她年纪也不小了,你不能一直绑着她,不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凌玥瞅了瞅自己的姑母,“可是秋慧没说她想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等她说了,我肯定会让她走的,再舍不得也会的。”
凌以熏又轻哼了一声,“那我就去帮陛下探望一下陛下最舍不得放手的秋慧。”
凌玥点头说好,将她目送出去。
觅语将话题从那个并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秋慧身上拉回来,道:“陛下你看,等秋慧走了,你的身边就该换个人来照顾了。”
凌玥说了一会儿话,又头昏脑胀起来,随口就说:“太傅要是什么时候也像你这样喜欢我就好了,那她就不舍得罚我抄书了。”
觅语有些颓丧,说来说去,话题总是会绕到别的人身上,仿佛她的大胆表露心迹并不值得一提。
她直来直去,从不掩藏自己对于什么事物的喜爱,以前听说女帝顽劣厌学,见面前就已经降低了期待值,谁知道见过面以后,凌玥给她的感觉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那是一种纯净而又明快的样子,就像雨后一碧如洗的蓝天,又像不知要往哪个方向吹去的风。
毫无疑问,她被吸引了。
凌玥侧卧在床上,用毯子把自己裹住了,身下的床还没捂热,就听到隔壁传来嘈杂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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