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有些不懂, 这样和送她有什么区别吗?合着这样就不是送她回家了?
不过她也没敢直接问。
季木清的脾气, 太喜怒无常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余笙指着医院的大门道:“季副总,我就在这边下吧,今天谢谢您了。”
季木清淡淡看她一眼,抿唇道:“开到你楼下。”
余笙转头看眼她清冷的神色, 莫名想到在办公室的场景,声音稍低道:“好。”
余笙将车一直开到她楼下。
她下车的时候见季木清也下了车, 余笙脸上带着笑意,说了句客套话:“季副总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
这样的客套话,一般都是好走不送的意思,季木清愣是没听出来一样,抬眸看着余笙道:“好啊, 那就谢谢了。”
余笙:……
她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季木清,眨了眨眼睛。
余笙租的房子大概三十平方米左右,一室一厅, 客厅很小,只放了一张沙发和茶几, 还有一张饭桌几张凳子,有个很小的电视, 可能很长时间没开了, 屏幕上有层灰。
在往里走一点, 有个小厨房, 厨房旁边是卫生间,再旁边,就是半开的卧室门。
从季木清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卧室里放着两张床。
她坐在沙发上,神色自若,反倒余笙有些局促,季木清太光鲜亮丽,和这个房子格外的不搭,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和谐感。
她有些不自在,对坐在沙发上的季木清道:“季副总,您稍等一会,我去泡壶茶。”
说是泡壶茶,其实家里连根茶叶都没有,余笙看着空荡荡的罐子,索性就端着白开水给季木清。
季木清也没说什么,接过后喝了两口,问道:“租的房子吗?”
“嗯。”
季木清左右看看:“一个人住?”
“和我妈妈。”余笙说完笑了笑:“她现在在医院。”
季木清嗯了声又喝口白开水,没滋没味的水喝在嘴里泛着淡淡的涩味,她放下杯子道:“你妈她,还好吗?”
余笙垂下眼睑,鼻尖一酸,声音略低道:“还好。”
还好。
季木清将这两个字反复在舌尖翻滚,没再开口。
天边擦黑,整个房子也暗下来,余笙打开了白炽灯,登时将整个客厅都照的亮堂,不过空间依旧狭小,余笙看季木清坐了半天没动身的意思,她硬着头皮道:“季副总,您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这逐客令下的。
季木清又一次听不懂般笑了笑:“好啊。”
余笙:……
半刻钟,厨房的隔门合上,不时传来炒菜的声音,还有淡淡的菜香味。
季木清站起身,走到厨房门边,靠在门框上往里看,从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蜕变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余笙。
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余笙动作熟练的切菜,炼油,放佐料,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来经常做饭,季木清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看,倏地想到她第一次做饭的场景。
那是在放长假的时候,赵香媛和余茂山要回乡下探亲,她妈妈当时刚过世,她被余笙拉回余家,老两口觉得带余笙回去放她一个人在余家,她会胡思乱想,就让余笙在家里陪着她。
她那段时间很消沉,不想吃饭不愿交流不肯上学,每天就睁着眼睛发呆,实在累了就眯一会。
她还记得余笙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看有趣的东西,今天买了一个奇怪的玩偶,明天带回造型怪异的玻璃球,她的房间里被余笙塞进各种新奇的玩意。
一点一滴,直到满满的一房间。
但是她兴致缺缺,连出门都不愿意,更别说玩那些东西,她每天就坐在飘窗边往下看,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看他们来来回回,步履匆匆。
时间隔得太长,长到她已经记不得当时坐在窗边想了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在逃避罢了。
再出门,是听到余笙喊救命。
她立刻打开门走出去,看到余笙正从厨房里小跑出来,举着手,手背上有好几个红点,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显眼,很刺目。
她当时就急了:“手怎么了?”
“木清我只是想给你做饭吃,不知道那油锅怎么就炸了,油冒的老高,我手好疼。”
“木清,你给我吹吹。”
她看向余笙,那张俏颜布满委屈,声音略带哭腔,从没下过厨房的人,为了自己去学习做饭,向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余笙,却将她捧在手心里,季木清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掉那种感觉。
她当时什么都不想了,只能抱着她,就那么抱着她,紧紧的。
季木清惯来凛冽的气势慢慢敛起,眼神也软下来了,她看着余笙在忙忙碌碌,倏地很想走上前,抱着她,和从前一样。
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余笙炒了两个小菜熬了一锅汤,米饭还没好,她端着菜上桌的时候招呼道:“季副总,先吃菜,我给您盛碗汤。”
季木清坐下后余笙给她盛了排骨汤。
不是现熬得,应该是之前就做好的,排骨汤的香味很浓郁,季木清尝了一口,口味偏淡,很鲜。
不是很特别的味道,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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