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轻微的、不规律的声音从橡木大门另一端的门闩上传来,然后一个皮肤皱巴巴的、年纪老大的,穿着粉色打着补丁的茶壶保暖罩的小jīng灵走了出来。
这个小jīng灵喘着气,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德拉科,迅速地冲过来:“德拉科主人回家了!哦!托利太开心了!”
脸抽了下,德拉科(和激动的小jīng灵)站上前。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托利。”德拉科冷冰冰地说道。他拍拍小jīng灵灰色的头,眼睛却飞快地扫视了下空空如也的大厅。
庄园就像德拉科记忆里的一样冰冷、yīn暗和灰蒙蒙,阳光努力地想穿透脏污的窗帘she进来。几束柔和的光芒投she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像是把地面上积着的灰尘用聚光灯大白于天下。房子里家徒四壁,显得极是空旷,旋转楼梯边堆着些木箱子。
“德拉科主人带回了一个年轻的小姐!”小jīng灵托利转而欢迎格兰杰,而她正目瞪口呆看着像个空dòng一样的大厅。那小jīng灵好像忘了自己上了年纪的老胳膊和老腿,给她致了一个完美而恭敬的屈膝礼:“小姐,欢迎光临马尔福庄园。”
格兰杰低头看着这个充满生气的小jīng灵。
德拉科转了转眼珠,格兰杰越快闭上了她傻傻的张着的嘴巴并把注意力放回他们自己的事上,那么他们就能越快和卢修斯商量。
“小jīng灵不会咬人。”德拉科边说便脱下斗篷递给托利。
赫敏已经冷静下来怒瞪着他。
“不过它的确可能对你吐口水。”他一本正经地讽刺道。
听到这句话,她惊慌地看了眼德拉科,却勇敢地踏入门槛,站在了大厅冰冷的大理石上。
“我父亲呢?”德拉科问托利,小jīng灵正qiáng烈不满地盯着德拉科皱巴巴的袍子。
“卢修斯主人在书房。”托利回答,它尖细的嗓音更加刺耳起来:“您想现在见他吗?”
“是的,我们并不想做不必要的等待。”德拉科对赫敏冷笑然后伸出一只胳膊给她,而她理所当然地当做没看见。
托利在前面带路,德拉科走在前头,这次他注意到赫敏对跟在后面没有异议。
没有比卢修斯看起来更正宗的纯血巫师了。
血缘的渐次稀薄是无可奈何的,总比家族传统逐渐被抛弃得好。就像当训诫成为家中的日常生活部分,当后代被要求记住家族冗长的族谱,所有的一切都有标准可循,比如怎样骑马,或者怎样安抚一位薄怒的qíng人。
这就是老马尔福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优雅,而德拉科明白自己还远未达到。卢修斯在某方面和斯内普很相似,如果要形容一下他们的这位魔药教授,这个男人行止间如溶于清水的墨汁,显眼而优雅。
卢修斯也一样,但他更为地位显赫、手握权势。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如果说斯内普的所做所为有时让人毫无头绪,那全魔法界现在都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是恶棍中的恶棍。即使人们明白一个被收缴了魔杖的巫师和翻倒巷里的娼jì一样无能堕落,但是卢修斯仍不能小视。
现在赫敏·格兰杰是个意外qíng况,这姑娘因为婚约被冠上了马尔福的姓氏,这事儿现在得优先解决。尤其是如果她愿意接受一笔金钱jiāo换,以此愿意保守这个婚姻废除的秘密。即使德拉科认为他足够了解她,这个可能xing基本可以剔除了。
格兰杰对钱没有兴趣,她可能根本不明白钱的作用。
过去的三年,是德拉科一直在维持着马尔福庄园的日常所需,卢修斯可能已经是个穷光蛋了,但他儿子却远未到这个地步。德拉科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笔来自他外祖父朱利叶斯留下的丰厚遗产中的一部分钱。此外,由于他的母亲不能再尽身为母亲的义务,她一次xing支付了一笔钱给自己的儿子。
于是钱不再是问题,但是因为这片房产被禁止使用魔法,而最终剩下的雇员们也不愿意在失去魔杖的qíng况下继续工作(这可以理解),德拉科为了要维持他的家体面负担很重。
即使在极度忠诚和极度年老的家养小jīng灵的帮助下,要靠双手打理 300公顷土地也是不可能的事qíng。
德拉科不认为他的父亲会把这种境况怪责在自己儿子头上,但是他肯定仍会愤怒。卢修斯不是一个无知无觉的疯子,但是绝望、yīn郁和昂贵的白兰地在过去三年里让他的jīng神糟糕到极点。
也许这突如其来的婚讯所引起的一星半点焦虑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如果这样的话,他还能在被流放的路上有个伴。
就在一个月前,卡特摩斯·艾弗里在他自己的房子里gān下了轰轰烈烈的谋杀案,闯进老艾弗里的房子里的奥罗给他施遗忘咒前,他用一把古老的武士刀砍下了三个小jīng灵的脑袋。
同样的,马尔福庄园也面临这样的威胁,守护咒镌刻在庄园地基的每一块砖石上,而哪怕是最微小的黑魔法迹象都会引来一打的奥罗。
如果她父亲决定捡起他书桌上那块沉甸甸的黑玛瑙镇纸敲死格兰杰,那么事qíng会好办很多。但这很显然不可能,粗bào的谋杀不是卢修斯的风格。如果卢修斯要那么动手,很可能是因为格兰杰的血弄脏了他最喜欢的奥布松地毯。
德拉科现在就站在这块地毯上,告知他的父亲自己得了一个纹身,结了个婚,对象是站在他身边的格兰芬多麻瓜种女巫。如果该死的一切都要失控的话,那可能就发生在接下去的几分钟里。
乍一看,他父亲正在接受他们喝醉后做的荒唐事,qíng形比想象中好。但是因为对象是卢修斯,第一印象是很有欺骗xing的。
“经过? ”卢修斯问,用一个简略的词竭力表达自己的厌恶、惊骇和冷怒。
老巫师站在自己的书房中间,穿着一件血红色的生丝晨褛,可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一只空空如也的玻璃酒壶和还有半杯法国白兰地的大酒杯放在他的书桌上,卢修斯的头发长长得披泄下来,左边的太阳xué青筋不停地跳动。
看来开局不利,德拉科推测,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对格兰杰来说,她并不怎么喜欢德拉科用一种清晰、单调的语调将他的记忆陈述给他的父亲。她更愿意大喊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已经接受了沉默的提议,以便让卢修斯能安静地、简洁地了解所有事。
德拉科从他们离开毕业晚会说起,然后他们去了蛇石纹身店,略过了纹身店的大厅发生的事qíng,接着举行了结婚仪式,最后在一家破旧的伦敦麻瓜旅馆醒来。
不出意外,卢修斯看也不看她,从托利带着他们来到书房开始直到德拉科最终开口描述起他们的纹身。对于卢修斯来说,她就像个隐形人。
德拉科说完后,书房里是一阵冗长的、可怕的沉默。
唯一的声音是落叶被风刮过庭院的声音和托利担心的喃喃自语。卢修斯仍一言不发,随着房间内源于这令人恼火的纠纷所导致的一种内在的紧张慢慢缓和下来,他慢慢将自己的一束铂金长发抚到身后,啜了一口白兰地。
“这个咒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叫做Fida Mia。”卢修斯极轻地开口解释道,要不是房间里如此安静,德拉科根本听不见。
格兰杰不负众望在关键时刻因为一串结巴打破了沉默:“但 ……不是 ……Fida Mia在英国不是非法的吗?”霍格沃兹最聪明的女巫说道:“准确的说,是因为这个咒语不能撤销?我的意思是它起源于追踪咒,中世纪巫师用它制造出一种标记,识别他们的契约仆人,这样仆人就跑不了了。”
德拉科已经走向壁炉对面的靠墙书架:“哦,契约咒有一个反咒,你知道的,”他说:“事实上我确定有一卷文献在旧 ……”
卢修斯像闪电一样快,赫敏甚至都没来得及震惊大叫,就看着德拉科被他的父亲反扭了双手,然后被大力地扔出去。他狠狠地撞向一个放满了jīng美瓷器和没动过的午饭的小茶几。
托利大叫着捂住脸,她的嘟囔越发尖锐和快速。赫敏不假思索地徒劳地冲上去想抓住德拉科,或者至少缓冲一下。但是她不够快,他斜着撞进做工jīng致的桌子,jīng美的瓷器碎了一地,银器滚了满地。
赫敏弯下腰想扶起德拉科,她脸上的惊恐表qíng是对卢修斯冷酷袭击的绝妙反应。
“别。”德拉科痛呼,躲开了她。赫敏无言地任自己的手滑落回身侧,然后嫌恶地看了眼卢修斯。
“你是不是想挑战我的耐心?”卢修斯朝他的儿子怒问道。
“但忍耐是一种优势,对不对,父亲?”德拉科回敬,他靠自己站起来,用手指按着颧骨上被碎瓷片割裂的伤口:“我相信这是你曾教导我的话。”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敌意,仇恨仿佛是腐木呛人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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