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出身麻瓜,基本上以为巫师都是些奇怪的人,但是柜台另一边站着的男人比大多数人都还要奇怪。
他像其他人一样从红色电话亭拨号进来,给出姓名‘乔治·欢乐骨’,但是他没有戴着分发给他的银色参观者徽章。
他的确是个古怪的人。
首先,他看上去好像已经长途跋涉了半个撒哈拉沙漠(而且还带着满身沙漠的风霜),他从头顶到脚趾都覆盖着一英寸的尘土。
不,不是尘土,罗西在脑子里纠正,是沙子。
那淡huáng色的细小东西到处都是,罗西猜他可能是金发,但是她不能确定,他的长发极度暗淡,有些地方还糊着泥巴。
这男人很脏,看上去肯定是才从沙尘bào里匆匆跑出来,衣衫褴褛,靴子是他身上唯一看上去还过得去的东西。
天哪,他腰上是不是挂着一条鞭子?她没看到他的魔杖,出于某些原因罗西越发紧张起来。
他说他必须要递送一个包裹。
他满脸风霜,阳光斜照,晒出他眼角细小苍白的皱纹,而浮尘却无机会染指。天知道他到底几岁,可能二十,也可能四十。
但是他的眼睛令罗西按下了柜台下的紧急按钮,即便她并没有真的遭遇危险。她记得她所受的训练,知道比起遗憾抱歉和魔咒缠身来说,报警这种尴尬的事qíng反而更安全。
陌生人的眼睛是一种吸引人的bào风雨式的灰色yīn影,在一张晒成棕褐色的脸上显得异常不可磨灭,让气氛更为紧张。他的注视带着极其的明晰与企图,这在一个抱怨连天、在周日早晨无事可做的醉酒巫师身上并不常见。
是的,这是礼拜天,但保安到底在哪里?她两分钟之前就按了按钮。
“有问题吗?”
他又说话了,这个陌生人说话了,听起来不像个发疯的人,实际上像个极度烦躁的人。
罗西匆匆扯开一个完美的客服笑脸:“没问题,您是说您要见波特先生?”
“是的,”男人说,打量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个蠢货:“我要见波特先生。”
这似乎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但她现在在找借口:“那您有预约吗?”
那双出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
“您有通行证吗?”
“你说什么?”他重复道,显然已经在很久之前已经面临崩溃。
“无预约即可进入魔法部的通行证。”罗西解释道,她觉得他的眼睛不是灰色的,而是有太多的金属色质地,那是一双银色的眼睛。
“通行证。”他诚挚地赞同道,令罗西极为吃惊,陌生人朝她微笑,棕褐色的脸上,牙齿令人吃惊地洁白。
她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他转身走出了中庭。斯宾塞,又高又壮的周末保安队长最终出现了,完全不紧不慢。
“那个混账是谁?”他问,光滑的地板上有好些沙子,斯宾塞嘲弄地看着。
罗西不知道怎么回答,“疯子”不能形容那个人,那男人并没有特别失去理智,只是……心绪不宁,她很高兴他走了。
斯宾塞让其他赶到前台的保安回去:“虚惊一场,”他说,暗暗得意以及有点居高临下的态度让罗西生气:“她还是新手!”
“他说他名字叫欢乐骨,要见波特先生。”罗西迅速回应。
斯宾塞理解地哼了声:“粉丝俱乐部,嗯?”
“我很怀疑,看qíng况似乎不像。”
罗西和斯宾塞都在考虑这种可能,当然在英国魔法界没有一个男人、女人或者孩子不对哈利波特充满敬畏。
“那么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就叫我们。”斯宾塞朝她使个眼色,然后摇摇摆摆地走向保安办公室,看起来是回去玩游戏或是和其他周日值班的保安一起打发时间。
罗西叹气,徒劳地想甩开恐惧的感觉,重新开始周日的繁琐工作。就在她完成了一半,且对自己很是满意的时候,事qíng又来了。
“我带了通行证。”声音响起。
那个男人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是一个僵硬的、飘忽的……哦梅林,他说他要递送个什么东西,他打开了包裹。
是个人,憔悴枯瘦、虚弱佝偻的女人,包在几码长的沾满灰尘的布料里面。她的黑长发,夹杂着白发,是她身上唯一还有活气的东西。她被石化了,脸部封冻着狰狞仇恨的表qíng,陌生人轻轻推了一下那个可怕的包裹,让它往前飘浮了一米左右,在罗西面前停下来。
这让罗西平克顿和石化封冻、飘浮摇摆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直接面对面。
伏地魔可能是个终极的从不露面的大魔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贝拉特里克斯长什么样,海报已经贴了好几年了。
培训什么的去死吧,罗西尖叫起来。
斯宾塞和其他保安这次来得快了点。
哈利正在格里莫广场的休息室午睡,半个吃剩下的三明治躺在盘子里,另外半个躺在他肚子里,这时壁炉翻涌起来。
惊恐万分、脸色苍白的撒加利亚·史密斯花了好几分钟才把事qíng原委说清楚。史密斯,看上去就和哈利一样饱受失眠困扰,当时正在奋笔疾书威森加摩的行政文书工作,疯狂的保安们几乎是踹倒了他办公室的门告诉他中庭发生了什么事。
撒加利亚,在那个特殊的周日,是魔法部最高级别的官员,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哈利。
“去找穆迪。”哈利命令他,匆匆把三明治和盘子都推在地上,走向了壁炉。
他迅速呼叫了罗恩,罗恩之后至少骂了哈利三次“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然后他理所当然地问他们是不是要告诉赫敏。
“先不要。”哈利说,他穿上外套、戴上围巾,直接飞路去了魔法部。
中庭围了一群人,包括神色惊慌的保管人员、几个低级别官员和一个惊恐狂乱的前台接待员(她是新人,哈利记不起她的名字)正被一个胖胖的保安安抚。
所有人立刻开始说话,但哈利把他们驱散,保证把最紧急的事qíng处理完就会回来。他乘着电梯到了二楼自己的办公室,有额外的保安人员就在门外守着。
这么做的理由很快就明晰了。
撒加利亚和马尔福就站在哈利文件柜旁边的地毯上,前者盯着后者的样子仿佛他是一块随时会爆炸的有毒的、易燃的奶油馅饼。
马尔福,如果那真的是马尔福,穿着那像是铺满了沙子的难以辨识颜色的衬衫裤子,几乎让人认不出来。那条足有六米长的皮围巾裹住了半张脸,看上去就像个别致的木乃伊。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漫长的沉默。
“说点什么,波特,沉默让你浑身不自在。”这位熟客慢吞吞地讽刺道。
哈利很熟悉这个声音,但它如今更为低沉,更为……慎重。抱怨的意味不再,这是马尔福,哈利被难倒了。
“你……”哈利最终说道,接着又说:“我……”,然后终于挫败。他拿手扒扒头发,重重地坐进磨损的扶手椅里。
撒加利亚清了清喉咙:“那么,我先走了,我确信穆迪会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有需要就叫我,哈利。”
马尔福看着撒加利亚的样子好像他严肃地怀疑阿拉斯托·穆迪怎么会需要撒加利亚的任何帮助。
哈利眼睛盯着德拉科不放,直到撒加利亚走在外边走廊上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才开口。
“我们以为你死了。”他直截了当地陈述。
德拉科的嘴角翘了起来:“这么想的人不少,相信我。”
“你该死的去了哪里?”哈利没想那么大声,可这问题的力道让窗户都嘎吱响。
“这是个漫长而复杂的故事,我可不想裤管里装着一公斤沙子来说这个。”德拉科平静地回答,然后声音又愉快起来:“你有吃的吗?”
哈利因为话题的转变眨眨眼,但他很明白饥饿的感觉:“待在这儿等。”他说着大步走向房门。
德拉科哼了声:“说得好像我可以随意离开,这会儿我和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一样是囚犯。”他冲着哈利离开时,呆呆地进入房间的四个保安摇了摇手指。
哈利很快到了员工休息室,心里诅咒那个应该在碗柜里补充食物的人,那应该是他自己。那个身为二级官员的女人总是说他把碗橱吃gān,里面几乎没剩什么东西。
最后哈利找到了一听姜味饼gān、一个可能过期的ròu馅饼、两个冷冰冰的蛋糕和不知道是谁的没开封的霍格莫德南瓜汁,哈利指望它没有被闲置很久。
哈利在外面几乎和朝他办公室冲过去的阿拉斯托·穆迪撞在一起,他身后是气喘吁吁地慢跑着的撒加利亚·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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