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魁地奇,”罗恩露齿而笑,用先前德拉科和他说话的腔调反击:“大家互惠互利。”
就在这时,观众们爆发出一阵嘘声,因为雪伦将鬼飞球投向奥罗队正中球门时,哈金斯从侧面撞击了她。夸特梅因轻易得将不按球路走的进攻打开,比分仍然持平。
“祝好运!”德拉科领头往上飞。
“你也是。”罗恩礼尚往来。
等待不可捉摸的金色飞贼出现其实很短。当全场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地集中在罗恩身上时,他正充满活力的摆出一副万夫莫开的架势,德拉科则终于发现了金色飞贼。大概在自己下方十米处,它正飞得呼呼作响。
德拉科飞速瞥了一眼坦那尔,奥罗找球手表现得至今一无所知。德拉科假装突然往他背后看去,然后握着扫帚做好了一副准备加速飞去的样子。
观众们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似乎集体开始喘气,几百双眼睛看向德拉科泄露了金色飞贼迹象的地方,这些都足以促使坦那尔飞向错误的方向。
压轴戏的时间到了,德拉科内心愉悦地想。事qíng通常就会是这样,赛场上相关的一切都已褪色成背景,唯一的焦点是德拉科,好像再没有别的追球手在场,而事实是金色飞贼已近在咫尺。
德拉科轻轻地歪了歪扫帚柄,朝下调整了必要的角度,然后如火箭般向前冲去。金色飞贼也突然启动。即便经历了几十场比赛和数百次练习,它的速度和灵活仍然令人目不暇接。德拉科加速紧紧追赶,当他的扫帚因为高速而震动,地面开始抬升几乎撞上他时,他恰好追上,德拉科身体旋转着左侧重重着地,猎物已经紧紧落入他的掌心范围。
坦那尔仍然一片迷茫,但布莱却不是。在德拉科看到人之前,就听到击球手攻讦自己的话。
“狗娘养的、肮脏的食死徒的儿子。”
但布莱的话并不令人惊奇,他的飞踢才令人震惊。布莱那脚踢在德拉科胸前,原本应该将德拉科从扫帚上击飞,但德拉科就算飞出去,也很有先见之明地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扫帚。
在有足够的力气刹车之前,他整整滚了四五圈,大概还有一米就要砸进地里。
但是金色飞贼已经不见了,而坦那尔刚刚反应过来。
撞击的感觉缠绕着他,在短时间内,德拉科经历了一种熟悉的可怕感觉,他极力想深呼吸,然后发现他的肺不合作。他只能隐约意识到罗恩·韦斯莱和贺拉斯·索默柏正从上方隔着段距离朝他喊话,而索默柏则冒出一大串赫奇帕奇不该擅长的咒骂。
还没等德拉科有机会分清眼前的糙地和天空,以及完全对霍琦夫人尖利的哨声无所觉的qíng况下,布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来,拿扫帚柄直接撞了德拉科的脸。然后朝着坦那尔大喊问着金色飞贼在哪里,毫无疑问它就在附近。
金妮是第一个出现的,相对平静的表qíng显示她对魁地奇的球场bào力和违反运动jīng神的行为一点不陌生。德拉科仰着头,拿右边袖子粗鲁地擦了擦鼻血,而金妮正皱着眉看他:“马尔福,我想你肩膀脱臼了。”
哦,是脱臼了。这就可以解释这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无视流血的鼻子,德拉科开始给自己的左臂复位。
“呃,也许你可以落到地上再这么做,我们让霍琦夫人……”
德拉科已经自己复位了足够多的次数,以至于很明白要怎么有效率地处理,怎么呼吸,怎么控制那种仿佛有人拿一把烧红的匕首捅进自己关节然后旋转的感觉。
金妮皱了皱鼻子:“梅林的彩色脚趾甲,马尔福!你真的不必这样逞qiáng。”
而几步之外,霍琦夫人正对落地的布莱做了一个仅仅威胁他让他下场的砍头手势。
金妮确定德拉科就要昏倒了,他的肩膀虽然已经归位,可是他看上去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脸色发白。他绵长地、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将身体舒展开。
德拉科想说点妙语,想说点谎言,但他确定自己一旦开口,冒出来的可能会是点滴痛苦的流露。
“看!金色飞贼!”金妮突然尖声叫道,听起来就像罗恩的那只小小的傻瓜猫头鹰在早餐送信时的叫声。
那鬼鬼祟祟的小东西正悬浮在他们头顶来回打转,像是在偷听。当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它向上飞出的速度让人联想到魔咒课上格兰杰回答问题举手的速度。
“见鬼的!”德拉科骂道,他已经筋疲力尽到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他肩膀上像一道明亮的白光让人视线模糊的疼痛,刚刚才开始有所减轻。如果他尝试动作,左臂好像又要掉出来,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做。
“抓住它!”金妮朝着他尖叫,金妮的眼睛因为对魁地奇的狂热而闪耀着不近人qíng的光芒:“抓住它,马尔福!”
德拉科不用转身都知道坦那尔听到了金妮的喊叫,然后像只加足马力的麻瓜爆竹朝他们飞过来。霍格沃兹所有人和霍格莫德居民的嘘声,好像让他火烧了屁股。
比分死死得打成了平手,如果德拉科现在抓住了飞贼,那么胜利将是霍格沃兹的。
他做到了,霍格沃兹赢了。
做霍格沃兹的级长是很有益处的,如果你凑巧是个韦斯莱家的级长,这会使你赢得莫莉·韦斯莱永垂不朽的赞美以及圣诞节的一份额外糖果。优秀的级长们总是对自己的特权充满警醒和感激,而且总是谨慎地只用自己的权利做好事。
另一方便那些不怎么好的级长——事实上,只有两个——却很令人感到矛盾,比单纯的贪污腐败更甚。赫敏和布雷斯合作紧密,事实上他们几乎没有太多口角争论,给学生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或者说是先例)。
举个实惠的额外好处的例子,事实上级长们通常不受那些恼人的宵禁、就寝时间和禁令的约束。级长们可以任自己消失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而没有人会去问他们在哪儿、为什么消失以及怎么办到的。
邓布利多允许他的级长们拥有相当大的自治权,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是战争使得学生们变得成熟,当有人以此钻空子不守规矩,这个决定就是一种制约。
级长们也会偶尔被奖励一处供休息的港湾,比如级长浴室,就是这么个地方。
白色的大理石从地板一直铺到天花板,每一次水滴和飞溅的回想都听上去让人愉悦,好像正在一处私人dòngxué里沐浴。房间的圆形穹顶看上去有自行cao控气候的系统,夏天不会热得让人窒息,冬天也不会冷得太过凛冽。房间中间是地面挖空下陷的巨大浴池,可以轻松地容纳两支克拉布和高尔体型的魁地奇球队。赫敏六年级的时候,跳水板因为无人使用而被移除,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饮料柜,悬浮在浴池的一角,堆放着叫得出名字的或者叫不出名字的适合青少年巫师的含糖饮料。酒jīng是被严格禁止的,麦格教授会定期检查以保证级长浴室里的一切都在合理严肃地运作。
比赛结束后,是金妮提议让赫敏去洗个澡缓解一下受到的苦楚。
“你看上去发烧了,”她告诉女学生会主席:“还有你的头发得好好洗洗。”
感谢金妮和她的直言不讳,赫敏想着,她意识到手里碰到的明显软塌、毫无生气的一团杂乱就是她的头发。这给了她一个受欢迎的借口避免吵闹、拥挤的魁地奇庆祝派对,而派对正在霍格沃兹城堡的四个分开的公共休息室举行。
罗恩容光焕发,金妮双颊粉红,哈利是嫉妒与狂喜jiāo加,格兰芬多休息室闻起来明显就是一股男孩子的汗臭味。
考虑到自己的感官似乎持续cao劳过度,赫敏把握机会小心地离开了自己的同学,默默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喜气洋洋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最后向他表示了恭喜。
级长浴室正在召唤她。
至于为什么浴池这么大,理由很明显,虽然这个特殊用处并不代表你会有个文雅的伴侣。罗恩经常被视为不礼貌的伴侣,而且不只一次大声嚷嚷地推断。
“你猜那里面有没有一个jīng疲力尽的人?”他在六年级下午的一堂变形课上问道。
“你jīng疲力尽过吗?”西莫斯·芬尼根反问,挑了挑暗金色的眉毛。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考虑到罗恩自己是个级长。赫敏已经不记得他的回答,然后突然觉得很庆幸。
曾经有一度,和罗恩约会似乎是件符合逻辑且顺理成章的事qíng,但是六年级的时候事qíng变了。事qíng变得好像……恩,简单了。
分手似乎一点也不难。但赫敏知道尽管罗恩在平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罗恩并不轻松。
当她被罗恩恢复成一名青chūn活力的霍格沃兹的合格单身汉的状态逗笑,当她忆起罗恩瘦长的、长满雀斑的样子做着ròuyù的动作,就觉得不切实际。老实说,这让她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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