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麟赶紧拿起了消毒过的咬棒放进卿嫣的嘴里,否则他真怕一个不小心卿嫣的嘴唇都被咬下来。
冷汗越来越多,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卿嫣张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一旁的角落。
“西麟哥哥,我…我恐怕坚持不了了…”
吐出嘴里的障碍物,张着空dòng的大眼睛,卿嫣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看着想要说话的西麟,卿嫣轻微的摇了摇头。
“我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死神…”
“他就…站在…那里。”
随着断断续续的令人惊骇的话语,卿嫣的眼泪也越冒越凶,不一会,枕巾便湿了一片。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陪你到老…咳咳,忍足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但其实也是很专qíng的吧…他…一定会代替我,陪你到最后…”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喂,医生,快来救人,X街X号,快…快点”
西麟有些惊慌失措,手指有些发抖的挂上了电话,又想了想不妥,于是抱起卿嫣就向外跑去。
楼梯拐角处碰到了正巧开门的忍足,看着此刻风度全无的西麟,又看了看他怀里明显不对头的卿嫣,什么也没问,快速开好门便去启动车辆。
一口气跑到车库门口,忍足早在驾驶位上等候:“快点,上车吧。”
小心的把卿嫣放在后座上,西麟颤抖的拥着她:“卿嫣,你要坚持住,你和宝宝一定要坚持住啊。”
半夜的公路上静悄悄的,夏虫什么的也没有踪迹,一路上只有忍足的跑车飞速的驶过,留下车后带起的尘烟。
“快,再快点…”
卿嫣的呼吸渐渐的弱了下去,西麟有些失控的qiáng迫忍足继续加速。
昂贵的跑车在马力全开之下,硬生生的把二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了六分钟,其中闯过的红绿灯就不下三个。
医院的医护人员早已在医院门口焦急的等候,一见病人到来,呼啦一下担架什么的全靠了上去。
急忙把卿嫣推入急救室之后,西麟早已气喘如牛,靠着身边的白墙,红了一张眼眶。
“喂,爸,妈,我们现在在东京综合医院,卿嫣,卿嫣她出事了…”
“喂,爷爷,卿嫣她,进急救室了…可能熬不下去了。”
…
电话一个个的拨号而出,看着急救室上的红灯依然亮着,西麟感觉脑袋有些晕眩。
“大人是保不住了,不过肚子里的胚胎成型不久,小心的放在营养液里可能会活下来。”
大门终于开了,相关人员走出来却甩下了一句令西麟全身发冷的话语。
保不住了…
卿嫣,继父亲母亲之后你终于也要离开了吗?
“西麟!”脚下一个发软,忍足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西麟面色苍白,扯了扯有些gān裂的嘴唇说道:“没事,卿嫣还在里面,我怎么可能倒下,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时间不要太长,否则人一死亡胎儿就危险了。”
“知道了。”
轻轻挣脱开忍足扶着的肩膀,西麟有些魂不守舍的往急救室走去。
“卿嫣…”
眼前的女子,面色发出不正常的红晕,就像是回光返照般。
“西麟哥哥…不用犹豫…一定要,保住”
看着张口都比较费力的她,西麟看着最后的字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她,有些心痛的开口说:“孩子,我知道。”
“这…我就放心忍足给他机”
就算这样也要为他考虑吗?西麟鼻子一酸,使劲张了张双眼,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可惜…没有见爸妈最后一面”
躺在手术室上的卿嫣,小脸上的五官依旧那么美丽,只是她的生命…
看着面露遗憾的她,西麟郑重的点头承诺:“你放心吧,二老我会把他们当成我的父母来对待。”
“我放心了,让医生进来”
手术台上的qiáng烈光线再次打开,西麟走出门之前,回头深深的望了卿嫣最后一眼,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依旧温柔的看着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说出了一直不敢说的心里话。
“西麟哥哥…我爱你柳卿嫣,爱百里西麟一直一直”
**
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重大发现或是医学突破,卿嫣就这样带着满腔对西麟的爱恋去了。
她是没有遗憾的走的,听医生说,手术cao作的从头到尾,她都是面带微笑,她的心意,终于被知晓了…
**
孩子被保留了下来,西麟仅仅去看过一次。
在小小的营养箱里,小小的他身上没有任何毛发,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ròu团,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西麟并没有认为因为他而失去了他的母亲,他心里很明白,就算没有孩子,卿嫣最多坚持一年。
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芥蒂,看到他还没有成型的五官,他就会想起以前,那个巧笑嫣兮的女孩子在不远处招着手:“西麟哥哥,快过来,这件衣服好漂亮!”
**
卿嫣的葬礼很朴素,出殡的那一天只有几个最亲的人在旁边。
看着失声抱头痛哭的几位老人,西麟默默的眨了眨有些湿润的双眼。
照片上的女子笑的依旧灿烂,只是她只能留在人们过去的回忆里了。
音乐界一代天才之星的陨落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轰动。
音乐界就是那样,一个倒下去,千万个新人冒出来,只是茶后饭余,想起这一个一生带满耀眼光环的女子,人们总会引起惋惜的一叹。
新一代杰出音乐家,百里家族族长夫人,柳卿嫣,于二零一一年,十月十日,凌晨五点,逝,年仅二十四岁。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文笔依然差劲,但某兔写到最后还是一边写一边抹眼泪~ 汗,
24
24、第 24 章(捉虫~) …
活着的人总会比死去的人痛苦。
忘记这句话是从谁的口中说出,但是直到今天,西麟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
当时父亲因病去世时,自己还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印象中只是一群人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一些人失声痛哭。
记得年幼的自己只是睁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明白那个叫父亲的为什么不见了,也不明白他的照片为什么会摆在石头(墓碑)前。
他甚至不知道父亲是什么,他为什么要称呼为父亲。
据说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一个黑衣女人急匆匆的来过又急匆匆的离去,甚至一个眼神也没有丢给自己。
听人说,她是自己的生母。
听说,她一听父亲得了重病便跟外国富商跑了;
听说,她在国外呆的很不好;
听说,她好像死了。
一切只是听说…
他每年会到父亲的墓前给他一束花,并没有什么痛彻心扉或者撕心裂肺,在他模糊的记忆里,父亲的面容已经看不清了。
也许是他不喜欢自己,脑海中仅有的他的印象便是他严肃的板着脸,自己吓得偷偷的躲进爷爷的怀里。
在小的不懂事的时候,时常听说他不喜欢自己,虽说是小小的年纪,但是好坏已经分得清了,谁好谁坏一感觉便知。(小孩子的好坏就是谁对他好和谁对他不好)
只是每当看到爷爷那悲痛的面孔,他便代替爷爷来看看父亲。
至于母亲,他就更不记得了,她从没来看过他,唯一的印象就是父亲墓前那一抹急匆匆的黑影。
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感觉。
轻轻的把手中的矢车jú放在面前的墓碑上,看着照片上卿嫣清澈的眼眸和明媚的笑容。
“卿嫣,我来看你了。”
“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矢车jú,曾经你对我说你最喜欢蓝色的,可我总是忙于工作,都是让快递人员直接寄给你。”
“后来你怀了孕,我也闲下来了,可是你却对花粉敏感了。”
“现在,你终于不会因为鼻子痒而远离你最心爱的花朵了,而我也终于亲手给你带来了蓝色的矢车jú。”
“ 有人告诉了我它的花语是什么,可惜你再也不能亲耳听我说出了。”
“我去看了我们的孩子,他是个男孩,很健康,虽然还靠着营养液生存。”
“我想像对着你一样对他笑,可是总是失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我的父亲;我也不想我们的儿子记忆中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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