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轻轻叹了口气,以前有花形和长谷川照应着,不觉得如何,如今才知道就是出个远门可也是一桩大学问,瞧瞧自己,才一时心急赶路,就错过了宿头,眼看天快黑了,露宿荒山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正自焦急,眼见一个砍柴人背着柴枝迎面而来,可能也是因着天要黑了所以要赶回家。所以忙着上前,先奉送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老伯,请问附近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藤真的笑容向来所向无敌,这位砍柴人立即十分热qíng得说:“年青人,你是错过宿头了吗,没关系,我家就住在附近,如果不嫌弃就请到我家住一夜吧。”藤真心中暗喜自己的运气好,口中连连道谢,一边说一边陪着砍柴人往前走,一路上一张甜甜的嘴儿,真哄得砍柴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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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回复:
走到这简陋的山中小屋门前,砍柴人上前打开门,口中说着:“请进请进。”藤真才一走进来,就是一怔,这屋中居然早已有了一个人,那人竟是——阿牧。
纵然藤真是个千伶百俐的人物,此时也不由呆住了。
阿牧铁青着一张脸,冷冷得瞪着他。
藤真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发觉无处可逃,也不会有人来搭救,只得认命,勉qiáng堆起脸上的笑容:“地头蛇就是地头蛇,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这一位该是你们海南的暗舵弟子吧,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大帮派,门下真是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这里还没出海南的地界,你要找出我的行踪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若有事直接找我即可,何必用这种手段?”阿牧心中暗骂 ,如果不用这种手段骗这任xing的家伙来,而由自己直接去找他,只怕他一看到自己就飞快逃走。这样绝世聪明的人儿若存心要躲起来,纵是穷尽海南之力也未必找得出他来。
砍柴人看到掌门脸色如此难看,心中真是忐忑万分。掌门向来是个挥手杀人,纵对qiáng敌也从容自若的人物,这个人怎么竟能把掌门气成这样。不知掌门会把他怎么样。(这一路上来,这位的心也如以前无数人一样被藤真轻易收服,所以会为藤真担心。)
阿牧挥手令那弟子退去,暗叹一声目注藤真:“跟我回去。”藤真微笑摇头。他笑起来轻柔已极,但摇头的动作却无比坚决。
阿牧愤然抓住他的肩头:“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去尽,你这样任xing,你是真得不要命,还是不怕死?”藤真嘴一抿,只觉万千委屈上心头,这个大坏蛋居然还对他如此凶恶,眼睛立时红了:“谁说我不怕死,我怕死怕得要命。”阿牧看到他此刻qíng形,立时手忙脚乱,慌忙放开手来。
“我当然怕死。虽然江湖上的汉子向来以不怕死为荣,我却是最最贪生的了。只有活着才可以看到青的山绿的水,才可以吃到好吃的,玩到好玩的,才可以欣赏到一切美好的东西。”藤真在心中加上一句“还可以看到你。”“每每我感受到生命的快乐时都无比庆幸自己活着。我怕死,为了不死,我什么都愿意gān。但是如今我的兄弟可能在溅血拼命,我的朋友可能正惨被杀戮,如果我还只想着一个人活着,那这样活着,岂非连死都不如。我知道qíng势凶险 ,我知道敌人qiáng大,可越是面对这样的危难,我才越该与他们并肩做战。他们叫我做帮主,其实我从来不曾做过什么帮主该做的事,但在这个时候,我不能任他们独自苦战,除了去和他们一起挥剑对敌,让我们的鲜血流在一起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别的吗?”
阿牧看着他,心绪激动不己。这样一个纤弱如女子的男子内心深处竟有如此慷慨义烈,叫人怎不佩服。可是面对这样的人儿,让他去独对凶险,心中却是万千不忍。待要再劝,藤真忽尔目注他,一字字问:“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阿牧一呆,是的,如果他是藤真,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这是任何一个尽责的首领都会做的选择。一直奇怪为什么象藤真这样的人儿竟能成为翔阳之主,他是如何处理一个大帮派的上下事务的。(事实上真正为翔阳cao心费神,劳心劳力的是可怜的长谷川和花形,和藤真根本没有关系,只是天下人都不知道。)如今才知道,藤真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首领,应为他有一个首领最应该有的担当,在必要时,他不惜以生命来回报信重他的弟子。
阿牧望着藤真纤柔却坚决的神容,轻轻握住他的手,轻轻说:“我与你同去。”藤真一震,望向阿牧。
同样平静的神qíng,同样不可动摇的坚决。一时间所有劝阻的话都不能说出口。这个山一般伟岸,大地一般沉静的男子,说出的话,即使是倾尽天地之力也无法使之更改。
“我与你同去。”如此简单平静的五个字,内中有多少决然义烈qíng怀。
这五个字一出口,从此便是甘苦同尝,生死与共,无论多少风霜雪雨,都不让他一人独对,无论多少艰难困苦,都会有人与他并肩携手,永不相负。
面对着面前这个如山一般仿佛可以为他撑起一片青天,挡住任何重负的男子,向来聪明绝顶,满脑子诡计的藤真却是半分才智也施不出来,连说话的力量也失去了。自觉变成了天下第一的傻人儿,只是握紧了那人温暖宽大手,自知从今以后,无论面对多大的凶险危难也不会害怕,只因他必会相伴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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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回复:
阿牧忍不住要反握藤真的手,却忽然脸色一变,目现冷芒:“谁?”同时一掌向外遥击。
外面树上有一个人飞跌下来:“老大,手下留qíng。”清田信长厚着脸皮正要走进门来,忽见阿牧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心中一凛,想起阿牧在离开总舵前的话,老天,老大这一回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阿牧不等他开口即冷然说:“你公然抗令,自己回去到刑堂报到。”清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疼爱他的老大竟然要他刑堂。他是没有听话乖乖待在总舵不出来,可那是因为太过关心老大啊,你怎么能?天啊,刑堂的高砂可是出了名的冷面无qíng,到他手上打一个转出来,还能落了好。可是他还来不及惨叫求饶,门已在他面前关上了。
清田纵是生了天大的胆也不敢在阿牧盛怒时再去敲门,只得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早知道就听阿神的话不要硬跟来了。
对了,阿神说过……
阿牧只当外面那只笨猴子不存在,只柔声对藤真说:“天晚了,我们先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再出发。”藤真微笑点头。
二人即分别进入这小屋仅有的两个房间,各自安睡了。
只是藤真并不曾真得睡成,因为清田偷偷潜进了他的房间:“藤真大帮主,求求你,帮我求求掌门,让他饶我一回吧。”藤真看他惶急的样子心中好笑:“我凭什么帮你?”清田满脸讨好的笑容:“如果你帮了我,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藤真悠悠然道:“我藤真何许人也,自然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ín的了,岂会贪图你的报答?”清田心中暗骂,口中却是急急说:“我是说如果帮主能救我一次,那我以后有机会就把老大从小到大所有的糗事都告诉你。”藤真的眼睛眨呀眨,这确是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提议。确然无法抗拒,再也顾不得打官腔戏弄清田了,恨不得立时点了头才好。只是凭这个笨猴子,没有理由想到用这种法子可能打动自己,当即笑问:“这主意是谁教你的。”清田惊异藤真竟聪明至此,知道这必有有人暗中指点自己,只得红着脸说:“我硬要跟来,阿神就劝我,说老大虽向来疼我,但这一次必不会轻饶我。我不信,非来不可,阿神就说,如果老大定要罚我,就只有你藤大帮主可以救得了我,可是要求动你藤大帮主,又只有这么一个法子。”藤真好胜心动,好一个阿神。有机会定要好好整治你一番。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那个巧心巧手的智将阿神呢?对了,把阿牧拐得和自己天涯逍遥去,让阿神一个人独对海南上上下下所有的事务去头疼 ,保证他要抓狂。
想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起身推门出去找阿牧了。
当清田象热锅上的蚂蚁转了无数圈后,藤真才回来。
清田立刻带着献媚的笑容迎上去:“怎么样?”藤真得意洋洋:“藤真出马,岂有不成之理。”清田高兴得跳起来欢叫。
“你不必去刑堂报到了,只要乖乖回去,不再偷偷跟来即可。”清田一怔:“老大还是不让我跟着?”藤真正待调笑几句,却见这个傻家伙一脸苦恼担心的样子,忽然间明白了,这个任xing的直肠汉子,对阿牧实有一种视如父兄的敬重关切之qíng,所以才会明知必受重责,仍然一路跟来,只为与他并肩杀敌,贴身保护。一时间所有的戏弄之qíng都没有了,只是柔声说:“你放心,但我藤真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的掌门受伤害的。”清田一怔,看着眼前这素来没有正经表qíng的脸上诚恳的神qíng,莫名得相信这个素来将自己哄得团团转的人儿说的话,相信他断不会让老大受半点伤害的诺言,为着眼前这真诚的神qíng,为了这个至诚的承诺,他可以放心回到海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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