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君无辜道:“在苍山回来后,那日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不是你亲我的?之前你顾看我,身子不也被你看了,你居然还想抵赖?”
肖梦锦虽说江湖阅历丰富,身为杀手,最是不形于色。可是面对自己心动的人,同她说这些难为qíng的事,她也有些扛不住,咬牙道:“谁第一次见面就脱光我的衣服的?”说完更觉得自己被气傻了,可话已出口,除了懊恼也没办法了。
苏若君眉眼弯弯,低低笑着:“嗯,所以我早就准备负责了。那肖姑娘,你可愿让我负责?”
肖梦锦看着她满脸笑意,眸子里却是温柔缱绻。她骗不了自己的心,也舍不得苏若君。她为了做任务,不知同多少人打过jiāo道,可她看到的几乎都是一些令人作呕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苏若君一样,让她心神摇曳,感受到让她心动的温暖。她不是矫qíng的人,只要解决了娘亲的事,日后若可以和这人过一辈子,当是她一生的幸运。脸上的红色终究缓缓褪下,她眉眼间依旧有些清冷,可是眸子里却少了冷凝,多了认真温柔,缓缓点了点头。
一刹那间,肖梦锦心里陡然明快。而对面的苏若君,眼里亦是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
回到苏府的苏若君,脸上带着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一路上轻快地同苏府见到的人,笑眯眯地打招呼。虽然她历来温婉娴雅,神色虽温和,却也不至于见谁都笑,惊得墨影几人面面相觑。
“若君姑娘这是怎么了?往日就算炼出了好药,也不至于乐成这般。”墨影有些惊疑道。
紫曦眯着眼看了看:“我到觉得,这跟主子有时的模样挺像的?”
“什么时候?”
“咳……占了流惜姑娘便宜的时候。”
这边给顾流惜揉好眼睛的闻墨弦猛突然打了个喷嚏,眉头微微皱了皱。
顾流惜有些紧张:“怎么了,着凉了么?”
闻墨弦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顾流惜yù要说话,苏若君调侃的声音却传了进来:“估计阿墨你心太黑,被人骂了。”
闻墨弦白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你的肖姑娘准备娶你了,这么开心?要不要我给你备好嫁妆?”
苏若君:“……”
看着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厚脸皮,心黑程度跟闻墨弦不相上下的苏大夫,居然一声不吭的脸红了,顾流惜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却想着眼睛还肿着,忙赶紧憋住了。
苏若君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们之前奇奇怪怪地离开,一会儿不见,流惜眼睛就肿成这样,怎么了?莫不是阿墨又欺负流惜了?”
闻墨弦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顾流惜,摇了摇头,声音略微低沉,却透着股温柔:“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顾流惜眼波微闪,痴痴地看着闻墨弦,良久后,笑着点了点头。
苏若君虽不晓得她两说了什么,可见二人如此反应,也知道不是坏事,亦没有多问?想到肖梦锦的事,有些担忧道:“梦锦的事并不好解决,那些信息远远不够,即使真能找出那个他们躲得地方,可想寻到那个暗室,寻到关人的地方,更是难的很。”
闻墨弦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若君别急,我自然会让她能安安心心地同你在一起,这事我自有办法,jiāo给我便好。而如今,我却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看着闻墨弦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苏若君神色也很慎重,眉头轻蹙:“你想我解了你体内的封针?”
顾流惜听的心里一紧,也忙看着闻墨弦,眼里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忧。
“不错,如今心昔阁因着落霞楼的事,早就被推上了风口làng尖。苏望几人来信越来越勤,形势也越来越急。落霞楼虽不确定我的身份,却也秉着宁杀勿纵的想法,肖姑娘完不成,也有其他人来。再加上冥幽教的那位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力,我再躲在后面,局势只会越来越不利。”
苏若君也明白闻墨弦的话,名剑山庄和冥幽教一直貌合神离,可因着心昔阁的壮大,两派更是隐隐有了联手的趋势。如果再不快刀斩乱麻,心昔阁面的阻力也会越来越大。
“好,只是你的身子还是弱了些,我给你开副方子,你先喝几日,我再替你解封针,不然怕是伤了身子,与寿数有碍。”即使闻墨弦身上还有个定时炸弹,她也不愿再损及她一丝一毫。十余年的病痛折磨,如今即使好了,闻墨弦身子也比不得平常人。万一蛊解了,却折在这上面,得不偿失。
闻墨弦点了点头,随后弯了弯眉眼,开口道:“对了,既然他们还在那晃悠着,想取了我的命,那我便成全了他们,顺便送你家那位一份大礼。”
苏若君和顾流惜一愣,随后却是心里了然。苏若君皱了皱眉:“阿墨,你要离开苏州?”
“多少年没踏出苏州了,如今想来是时候了。青州那里,我会亲自去。”说着她看了眼顾流惜。
顾流惜嘴唇微动,闻墨弦的心思她明白,虽说她知晓暗室所在,可是要想万无一失,最好她能亲自出手,可闻墨弦怕是不会放心她自己去。而且她也相信,如今的青州,关着的绝不止肖梦锦的娘亲。苏州红袖招一动,其他地方怕是也会打糙惊蛇。闻墨弦的想法,该是不动则已,一动就一个都不放过。
只是即使闻墨弦恢复了功夫,这么多年不动武,她还是不放心。
苏若君也是有些不赞同:“你刚恢复功夫,去那边怕是不妥,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
闻墨弦神色淡然,轻轻摩挲着杯沿:“就是因着许久不曾动过武,我才更要去。幽冥教的高手,只怕不比心昔阁少,蔺印天的功夫更是难以估计。我爹的仇,我得亲自讨回来。”说到这,闻墨弦眸子沉了沉,手里的杯子也被她捏的死紧。
顾流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不知道如何劝阻,而蔺印天的功夫,想起那日他出手时,自己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上一世闻墨弦功夫也是令人惊叹,可是对上蔺印天,还是危险重重。
脑海中不禁想起上一辈子的蔺印天,到了冥幽教被心昔阁全部掌控时,他已经死了。想到那一天冉清影颓然癫狂的样子,顾流惜不禁皱了皱眉,蔺印天最后到底死在谁手上?会是墨弦吗?可是冉清影如此痛恨教中几个长老,骂他们背信弃义,弑主叛教,到底是指最后归顺闻墨弦,还是暗指对蔺印天下手?
弑主叛教,如今想来那两位长老之所以会帮闻墨弦,怕是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吧。既然最后他们肯信,那如今的闻墨弦是否可以提早接触那两人?沉思间,顾流惜不禁看着闻墨弦,也许可以同她提一提?那两个人,在冥幽教的地位威望,可是不容小觑的。
第109章
这边闻墨弦几人开始谋划着如何应对冥幽教,而远在西疆的冉清影却是心头yīn霾浓重。
冥幽教地处偏远西疆,西疆历来荒凉,地域虽广,却是多为荒漠,人烟稀少。常年风沙肆间,导致西疆人生活多清贫苦寒。虽说与中原常年有贸易来往,可依旧难以改变由地域气候带来的恶劣。而且流落西疆的多是被中原武林所不容,或者被朝廷通缉的流寇恶人,因此很不平静安宁。
冥幽教所在占据一片绿洲,四周却不是毫无依仗的荒漠,而是三面环着耸立石壁。经历近千年风沙腐蚀,露出huáng色的岩石,因着岁月的打磨,原本雄奇的绝壁上遍布沟壑空dòng,像来往的人诉说着它的沧桑厚重。
本该显得苍凉荒败的绝壁,却因着它高大险峻,透着沧桑厚实的雄壮。与绝壁前那一片绿洲,一个苍茫大气,一个生机盎然,让所有见过的人都忘不了这这种矛盾而和谐的画面。
暗huáng与翠绿,死亡与生机,坚毅与柔和,对比间,予人qiáng烈的视觉冲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冥幽教的教众对比美景从不陌生。冥幽教的大殿城堡,具由厚重的岩石堆砌而成,沿着那沟壑峭壁而建,与那片山壁浑然一体,岩石冷硬大气,透着沉稳厚重,虽远比不上中原楼阁的jīng致华美,却有其难以企及地恢弘大气。
冥幽教占据高地,三面环绕的天然屏障,在西面留出一方门户,远方的夕阳犹如裹了层huáng沙,在朦胧模糊的荒漠中缓缓沉下,颜色逐渐透着红,在风沙中,落入地平线。带走它给予的光热,一刻不停地隐去。
壁仞上的冥幽大殿也陷入昏暗,东面的偏殿,是冥幽教历代教主的居所,一路沿着青色石板走过去,映入眼帘略显暗沉肃穆的殿内依旧昏暗,可以得知,里面的人还未点灯。
屋内一人颓然的坐在地上,昏暗的室内安静无言,她低着头发丝凌乱垂下,半倚着案桌,垂着的右手放在盘坐的右腿上,隐忍蜷缩着,依稀能感觉到她指间的力度。
良久后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凌乱的书籍纸张散落地上,而在那不远处,一把jīng致漂亮的玉剑被胡乱扔在地上,剑刃半出刀鞘,想来是被人大力掼出的。
即使是昏暗的暮色也没能压抑那把剑的光华,可想而知,它有多么jīng妙绝伦。
冉清影脸色暗沉苍白,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的确jīng妙绝伦,可它竟然是把赝品!她花费大力气,甚至损了教内最得力的史氏兄弟,差点没回来,却得了一把假东西。
想到那日她满心欢喜地将东西jiāo给他,他也不过是对着剑露出了笑意,不曾对她有半点关怀赞赏。直到几天前他一脸yīn沉得将剑扔在她面前,冷怒道:“我苦心孤诣培养你十几年,将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可如今,不但冥幽教屡屡受挫,就连找一把剑,你都办不到,你当真是让我失望!原以为你是他们几人中最像我的,可如今,却是我看错了!你身为教主,判断失误,连累史氏兄弟丧命,自去刑堂领五十鞭,好好反省!”
冉清影脑海里浮现出那人不屑冰冷的声音,他的确是很失望啊,几人中最像他的?呵呵,原来他扶她登上教主之位,并非因着她是他的女儿,而是她只是他最好掌控,最顺手的棋子。
背上还未结痂的伤口因着她浑身紧绷而渗出鲜血,密密麻麻的痛楚却比不上心里的荒凉。
娘亲,你说让我一定要听他话,助他完成大业,可是他真的需要,真的在乎么?
记忆中七岁之前她都没见过他,只从娘亲嘴里得知她有一个很厉害的爹爹,生的俊朗非凡,一身功夫令人赞叹,更是掌管着许多厉害人物。虽不曾见过,可是那种莫名的孺慕和尊敬却是刻在骨子里了。
娘亲死的时候还在念着他,可是却是到了咽气也没见到他一眼。
她问过娘亲,为何他不来看她们?永远记得娘亲当时苍白虚弱的模样,苦涩却又痴迷的眼神,低声说:“你爹要gān大事,没做完他没空来看我们。影儿以后一定要勤加习武,努力读书,哪怕不是男孩儿,也要替你爹完成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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