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阁主有病GL_时微月上【完结】(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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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惜眼泪已然流不下来了,她知道这血线蛊一直是一个祸根,可她从来没预料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让她们好好在一起的日子都不给。
她不怕死,她的生死亦是和闻墨弦绑在了一起,可是她还是想能与她厮守。那缥缈无踪的来世,她又如何能奢望。
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子探了进来,看到顾流惜通红的眼睛,她小嘴也扁了扁:“姐姐,闻姐姐还在睡么?”
顾流惜心痛难忍,楼了唐沫:“嗯。”
“她要睡多久,这些日子她总是睡着,姐姐可以唤醒她么?她不理你,你总是很难受。”
顾流惜使劲憋着泪水,哑声道:“我不难过,她很累,吵醒她,她会很辛苦的。”顾流惜舍不得,每次闻墨弦醒来,都是qiáng撑着不愿睡,就怕她难过,可是每次看她那般辛苦难受的模样,顾流惜纵使万般想她醒着,也再舍不得叫醒她。
唐沫看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心里也难过得不行,她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认真道:“姐姐,你别难过,等闻姐姐睡够了,她不累了,就会理你的。之前我偷偷来瞧她,她醒了一次。她说了,她睡得越久,就是为着养好jīng神,多陪你。”
“嗯,沫沫乖,该用午膳了,你去找玄临哥哥,让他陪你一起用吧。”玄临被她们带回来后,便跟着影渊,闻墨弦让苏望等人轮流教他,这几日都忙得紧。他却也是个好孩子,纵使眼睛看不见,却勤奋的很,总会抽空来看闻墨弦,对唐沫亦是关爱的紧。不过半个月,唐沫已然哥哥前,哥哥后叫了。
唐沫犹豫了半天,叮嘱了半天让顾流惜记得吃东西,才依依不舍离开了。
顾流惜擦了擦眼泪,低头看着闻墨弦:“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很久啦……你……你什么时候醒来陪我?”最后一句哭腔已然压抑不住了。
看着安静的人,顾流惜咬了咬唇,有些忍受不住,转身出了房间。
许久后她端了药回来,脸色已然平静,处了微红的眼睛,再也看不出她差点崩溃。
将药放在桌上,转头恰好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顾流惜身子一抖,差点没站稳,随即慌乱地撞翻了身边的凳子,急急跑到了chuáng边。她嘴唇哆嗦着,半晌却没说出话。
看她这般,闻墨弦心口发酸,低低唤了声:“惜儿。”
顾流惜没应她,只是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抱着。
闻墨弦亦没开口,眼里一片苦涩无奈,这样的顾流惜,让她死都没法安心。虽是同生共死,可最折磨的还是她。
良久后顾流惜松开她,目光柔和道:“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闻墨弦看着她,随即亦是笑了起来:“好,可我没气力,走不动,我要你抱我。”
顾流惜耳垂微红,却是点了点头,替她穿好外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闻墨弦软绵绵窝在她怀里,看起来乖的不行。
两人这般出去,阁内众人见了两人,俱都不言不语,颇为压抑地低下头。顾流惜却不在意,抱着闻墨弦纵身跃上了沉渊上的绝壁。这里视野开阔,几乎可以将翠玉峰的一切尽收眼底。
寻了一颗盘岩罗汉松,顾流惜坐在树下,让闻墨弦靠在她怀里。峰顶凉风阵阵,在这夏日里,颇为舒适,顾流惜抱着闻墨弦,看着仿佛近在眼前的云海,轻声道:“你看,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不过这么一会儿,闻墨弦便有些昏沉,她目光顺着顾流惜指的地方看去,一片碧绿蓝天,云朵飘忽,悠闲宁静:“嗯,很漂亮。不过,我更想看你。”
环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片刻后带着压抑的颤音传来:“我不好看。”
闻墨弦挣扎着转过身子,看着咬着嘴唇的人,她脸上倦意浓重,却是努力看着顾流惜:“哪有,任谁说,你都是个漂亮姑娘。”
顾流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看着她。闻墨弦叹了口气:“惜儿,我一辈子痛苦过,绝望过,却也真的很幸福。纵然爹娘早早离去,可我幼年时他们留给我的,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了。十年间,我虽备受磨折,却也有宫伯伯,若君怜惜我,还有一群忠心护卫我的人。十年后,你来到我身边,我又得了一个待我如此好的媳妇,亦换的一年健康的身子。现在与我而言,除了……我大概没办法同你白头到老,我当真满足了。只是,怕是要害你陪我……”
顾流惜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满是泪水的脸上亦是染上了笑意:“你如此,我亦是如此。你说是你害得我,如今,这却是我最宽慰的事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你,上一辈子是那般,这世亦是如此。这些日子,是老天赐予我的,我都可以接受,也该感激,只是……只是我舍不得你……”
闻墨弦眼里满是痛苦,她不怕死,可是怕顾流惜痛苦啊,亦怕苏若君回来后会崩溃。死对她而言,早就在十年前成为一种常态了,她一早便接受了它,可她却怕在意她的人因她难过。
眼前一阵阵发黑,任凭她努力,都挡不住自身体里涌起了疲累。舌尖被她咬破,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借着疼痛带来的清醒,她低低道:“惜儿,既然你能重来一世,世间轮回便是有可能的,若有来世,你可愿许给我?”
顾流惜拼命点头:“愿意,这一世,来世,生生世世,只要有,我都愿,都愿。”
闻墨弦低低笑了起来:“傻姑娘,你可把你都卖给我了,日后即使我不好,你也反不得悔了。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她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然听不清说什么了。
顾流惜抱紧她:“嗯,我晓得你累,你睡吧。我一直在的,无论怎样,你都会看到我,我都会跟着你……”她紧紧抱着闻墨弦,随后闭上眼,仰身倒了下去……
一个月后,苏州
八月初时,苏州暑意早已褪去,之前的几番bào雨亦是停歇,街上水渍自青石板间渗入,城内已然如往常一般了,只是湿意褪去后,街上却是多了许多热闹之感。只因城内苏府大少爷,说是府内逢喜事,要一同庆贺,正值苏州几日bào雨,不少贫苦百姓逢难,苏府再次放粮,布施米粥馒头,可谓大手笔。却如雪中送炭,让苏州罹难百姓不至于饿死。
城内喜气洋洋,一片赞颂感激之声,而远在十里之外的灵岩山,却是另一番景象。
半山腰不知何时建了一间小屋,房子不大,格局模样却是jīng致,碧瓦飞甍隐在绰约树木中,别有一番韵味。
屋前是用方砖铺就的小院,雪白的院墙将其围住,开了一扇拱门。院外不远处则是一片水泽,生着其人高的芦苇,郁郁葱葱,秀美的很。
忽然一抹蓝影自芦苇中掠过,稳稳落在地上,身上穿着一袭蓝色衣衫,腰间挂着一片白色玉珏,随着她行走的动作晃dàng着。一头乌黑长发用一根凤鸟卷云白玉束起,整个人显得清丽绝俗。只是她似乎有些急切,手里提了几个纸包,脚步有些快。
当她迈入小院,目光落在院中时,神色陡然轻缓起来,随即嘴角泛起一道宠溺的笑弧。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她悄悄靠近躺在躺椅上的人,她安静地闭着眼,一头柔顺的黑发铺陈开来,有几缕盘亘在她胸口。粉色的薄唇微微抿出一个弧度,眉眼jīng致清雅,静静睡在这,美得犹如一副画。
竟然就这么睡着了?顾流惜眼神柔和,伸手将搭在她腿上的薄毯拉到了她胸口,一举一动都仿若对待一个珍宝。
当日她真的以为她们只能等待最后的判决,可就在最紧急的时刻,宫铭带着 苏若君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自从得知闻墨弦中蛊,宫铭便一直在查找血线蛊的资料,亦是亲自去了苗疆。后来苏若君也赶了过去,在那边寻了许多苗疆养蛊的苗女,终是寻到了一线生机。说来也是天赐巧机,当初苏若君是在她中了噬心后才离开的,原本想着一同寻下噬心的蛊解,却最终意外得人提点,或许可以相互制衡。蛊与蛊之间相生相克,所谓蛊原本就是几种活物喂养吞噬,最终留下的便为蛊。噬心虽控制心智,本身却并不是太过yīn损之物,尤其是母蛊,单纯是一种寄养之物。
最终宫铭和苏若君他们寻到了养蛊人让她们寻到了几味遏制血线蛊的糙药,急急忙忙赶回。原本是需要让好好喂养母蛊后才能一试,否则若母蛊失败,顾流惜的命也搭了进去,可彼时闻墨弦等不及了,最终兵行险招将母蛊放入了闻墨弦体内。
最终上天还是善待她们,血线蛊虽未能除,却也被打压的乖顺不已。闻墨弦乃是蛊母的宿主,它在她体内自然是竭尽全力护着闻墨弦。而它得到闻墨弦的滋养,越发势盛,总算保住了闻墨弦的命。只是闻墨弦体内内力被血线蛊毁了个七零八落,往日受伤伤了根基,如今没了内力,更是要静养。再加上那种遏制血线蛊的蛊糙不适应北方,因此苏望等人就送闻墨弦来了苏州。在灵岩山寻了处好地方,让她们在此静养,顺便好生种着一片蛊糙。
想着这段日子的劫后余生,顾流惜颇为感慨,突然心头一阵异样,嘴角微挑,捏住闻墨弦挺翘的鼻子:“你又不乖,醒了还装睡?”
闻墨弦笑意盈盈地睁开眼:“你回来了?”随后又不满道:“你怎么晓得我醒了?”
顾流惜挑眉:“你忘了,噬心母蛊和子蛊之间联系颇紧,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顾流惜戳了戳她心口,故意道。
闻墨弦自然明白,有感应不假,可能知晓心中所想却也是夸大,不过她仍是颇为烦恼地皱了皱眉:“这般厉害,那可不妙。万一我看上了哪个漂亮姑娘,你岂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顾流惜有些凶狠地凑过去:“你敢?!”
闻墨弦眨了眨眼,伸手将她拉过来,凑在她耳边低低道:“这不,我就看上了这个漂亮姑娘,你说我敢不敢?”
顾流惜耳朵顿时通红:“你……嗯……”
敏感的耳垂一片温热包裹,顾流惜一哆嗦,软在了闻墨弦身上。
闻墨弦抱着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很想你,醒来时,我便想亲你,可是她们总碍事。”
顾流惜脸色通红:“我……我也想你……唔”呼吸被人夺走,清甜温软的感觉让她浑身都有些战栗,可是她还记着苏彦说,苏若君今日要带唐沫来看她们。这般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她努力维持清明:“别……若君她们……”
闻墨弦只是一时qíng不自禁,却也不是乱来之人,可看她这模样,忍不住逗她,故意又要凑过去。
顾流惜无法伸手推了她一下,闻墨弦皱了下眉:“惜儿,你推得我胸口疼。”
这段时间闻墨弦孱弱的紧,又没有内力,顾流惜一听。赶紧住了手,却瞥见闻墨弦嘴角的笑意。顿时恼她用这个骗自己,气道:“闻墨弦,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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