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
泽越止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qíng。
“我以为那玩儿意只是自古以来自称yīn阳师的家伙们,用来骗那些做贼心虚的有钱佬的东西呢。”
他苦恼的笑了。
“这世上居然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
然后,泽越止站了起来。
若非他身为地龙神威,绝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不做任何保险措施的就站在天空树的最高处吧。
几乎在他站起来的瞬间,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了泽越止的前方。
“哦。”
出于地龙和地龙神威之间莫名的联系和感应,泽越止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我的七御使啊。”
“还真是傲慢啊,地龙神威。”
来者似乎将当初泽越止嘲讽庚姬的话,重复给了他听。
而泽越止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有些事qíng我能做,但是别人就不能这么要求我。
“嗯,因为我是地龙神威。”
泽越止笑了起来。
“雪华所爱的人——她的儿子。”
“!”
“为什么我会猜到?”
泽越止笑了起来。
他发现一旦顶上地龙神威的称号之后,很多自己以前为了形象问题而需要顾及的事qíng,现在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了。
而这种肆无忌惮可真是会让人上瘾的。
“你和雪华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啊。”
对方大概是听惯了无数的称呼,但是从来没有人用“雪华的儿子”这个说法来称呼自己。
在瞬间的惊讶后,那惊讶也仅仅是在他那深不见底的心底激起了一个浅浅的涟漪。可很快的,那涟漪就扩散到不会对这黑衣的男人造成影响的程度了。
“分不清夺走一条xing命和打破杯子之间区别的双眼,我不可能认错的。”
泽越止是能从上一任樱冢护的手中完好无损的抱住自己xing命的男人,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是qiáng运,而是某种超过了运气的东西在冥冥中作祟了。
“我总算是能理解了呢。”
仅仅是在旁边观察,是不会理解为什么泽越止这么光辉无暇的善良人士,会从自己母亲的手上完好无损的活下来两次的。
真正面对他,与他的双眼对视之时,名为樱冢星史郎的男人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为什么她最喜欢的人会是你了。”
这个国家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民族。
他们在sex上的大胆开放别出心裁,让其他的国家都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在感qíng方面,却又害羞含蓄的让人不可思议。
在对待“爱”这一件事qíng上,含蓄的甚至将“我爱你”当做非常重要的言语藏在了心底。就算是在告白时,也只会说到“我喜欢你”的程度。
当将“我爱你”这句话说出口时,也是讲出这句话的人做好了真能为对方去死的决意。
这么郑重其事的言语,对于樱冢雪华而言,她最爱的人自然是她的儿子,而每一个樱冢护的命运,就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
而雪华也有喜欢的人。
那是没有到能够为对方去死的程度,但是却能称其为“喜欢”的人。
被那映雪生辉的女子所喜欢的年幼少年,终于长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青年。
如她所设想的那样,成为了无数女xing喜欢的对象。
而泽越止从樱冢星史郎的口中听到雪华对于的这份“喜欢”之qíng,只是微笑着回答:“多谢她喜欢我。”
她那克制的笑容,和以往从素昧平生却暗恋自己的女孩子手中、接过她为自己jīng心准备的礼物时,所绽放的笑容,是完全的一致。
“哦。”
樱冢星史郎温和的笑了。
这笑容若是换一个合适的时间与地点,大概会非常的具有欺骗xing吧。
让人怀疑他是个无害的好人,而靠近他,最后被他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实话,我对地球的命运没兴趣,让我感兴趣的,是被雪华喜欢的你。”
对付无药可救的蛇jīng病,泽越止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很简单,别被对方的逻辑带走就好了。
坚持自己的想法,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讲出口就好了。
“说老实话,我一点也不相信yīn阳术啊,魔术啊,灵力啊,总而言之就是这种灵异相关的东西。况且真要区分的话,刚才我说的这些玩儿意就是神秘侧,而我是科学侧的。”
和这些在出生之前就注定成为yīn阳师啊,超能力者的人相反,泽越止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现在的这个世界(成为地龙神威之前),都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而普通人却有一样谁都能学到,但是却连端坐在九天之上的云端之顶的神明也都能尽数杀死的武器。
那个武器的名字就是“科学”。
被炼金术和永动机欺骗的著名科学家比比皆是,可是他们留在科学侧的珍贵宝物,却成为了这样能杀死任何一个神明,毁灭所有神秘侧一切的武器的基石。
“欸?”
樱冢星史郎这一次是真的笑了。
那个笑容里透着他内心真正的qíng绪,那是可悲的让泽越止都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的死寂与黑暗。
“代表这个星球的意志,掀起革命的地龙神威,却说自己是人类的科技这一侧吗?”
泽越止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樱冢星史郎:“怎么,想杀我吗?”
“撒……”
樱冢星史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你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樱冢护的人啊。”
上一任的樱冢护就是因为见到了你的双眼,才明白了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能理解她的人,所以才会喜欢上你。
人类中,唯一喜欢的人,就是你。
而在此刻,现任的樱冢护也见到了那双眼睛。
明明时光流转,身份变更。
但是那双磊落坦dàng的双眸中,与之对视,就能明白。
那真正触动雪华的内心的眼睛,数年来一直没有发生过丝毫的改变。
“人类中,你是我唯一能喜欢上的存在啊。”
宛如命运的车轮再一次的发生回转,泽越止开口询问了这位现任樱冢护的名字。
“你叫什么?”
那一身黑衣黑发的青年在钢筋上走了过来,他走到泽越止的面前,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
“我叫樱冢星史郎。”
“我会记住的。”
说完,他的身体便向着后方的虚空一倒,整个人头朝下的从六百多米的高空一跃而下。
在跌落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倒转了过来。
上下颠倒的世界,是人类假装在空中飞翔时唯一带来的副作用。
不相信灵力和魔术这种东西的存在,拒绝相信他们存在的泽越止,根本无法使用地龙神威的能力。
顶多是单纯的使用这被qiáng化过的身体,从高空之上不断地坠落而已。
然后,有一条巨大的白龙从半空中将他拦下,那白龙的式神神圣又美丽。
简直与那用yīn阳术进行暗杀的樱冢护截然不同。
泽越止换了个姿态,端坐在这白龙之上,看着一脸焦急神色的向着自己而来的皇昴流,微笑着注视着他前来的身影。
.
.
【【皇昴流的场合】
】
通过丁姬的关系,皇昴流做出了个猜测,天龙的七封印与地龙的七御使,或许都有着相似的对照关系。
比方说身为天龙七封印之一的皇一门少主皇昴流,那么与之对照的地龙七御使之一,极有可能便是那使用黑之yīn阳术的樱冢护。
而在天龙七封印与天龙神威的碰头会结束后,刚刚走出地下大厅的皇昴流,就通过式神传来的消息,找到了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行踪的樱冢护的现任当家——樱冢星史郎——的行踪。
他沿着这位樱冢护留下的踪迹一路追上去,最后却来到了东京晴空塔。
而在这里,他见到了泽越止从天空树上跌落的身影。
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皇昴流,立刻召唤出了自己的式神,将泽越止救了下来。
然后,他就奔向了坐在白龙身上,向着自己微笑着,仿佛无声的在说“我没有事”的泽越止。
这位国王陛下哪怕刚刚被人所救,却还是一副安之若泰的样子。
“果然,昴流不是什么中二病,而是货真价实的yīn阳师啊。”
泽越止冲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年含笑着点头说道。
无论在任何qíng况下,都临危不乱的青年像是肯定了前来此地的皇昴流的身份一样。
后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抱怨的话,又想问千言万语,可却被泽越止手上所握的剑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哦,这个啊。”
泽越止从白龙身上跳了下来,重新站在了钢筋之上,然后他手上的长剑挥出,剑刃抵在皇昴流的脖子上,没有控制好力道,划开了这位皇一门年轻的少主颈脖上的肌肤。
眼前所bào露的真相,让皇一门的天之骄子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泽越止将手上的神剑收了回去,然后迈开大步,向着皇昴流走了过去。
近到面对面的程度后,宛如恋人般,白衣的青年伸手环住了身穿白色yīn阳师服的少主大人。
“少主大人,下次见面,我们总有一个人要留下自己的xing命啊。”
轻轻舔掉昴流脖子上渗出的鲜血后,泽越止放开了双手,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
“哪咤,回去吧。”
伴随着泽越止的召唤,身穿白色服饰的银发青年从空中径直跳下。
这一次,身穿白衣的泽越止双手背在身后,姿态轻松又潇洒的从天空树的半空一跃而下。
他根本不需要皇昴流去救。
堂堂地龙神威,怎么可能需要一个天龙的七封印出手相救!
皇昴流咬着牙,拜托了式神将地龙神威的身份带回去给丁姬。
上方的樱冢护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所上演的逆转剧,笑得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
.
.
【【天龙聚集的场合】
】
皇一门的少主所派来的式神,带来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消息。
“成为地龙神威的人,是泽越止。”
天龙的七封印中,或许只有猫依护刃和苍轨征一láng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
年轻的过分了的初中生猫依护刃,已经从自己班级同学的口中听到了无数次关于“泽越止”这个名字背后的辉煌事迹。
而苍轨征一láng则是通过自己负责的作家——圆山老师之口,听说了这位青年身上的种种传奇。
“如果这是真的话……”年纪最小,又最敏感的猫依护刃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让这样子善良的人变成地龙,太残忍了。”
苍轨征一láng轻轻的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
这就是神威要背负起的命运。
成为地龙的瞬间,就算原本是再怎么贤明的君王,都会变成无可挑剔的bào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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