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说:“这么多,一只咬一口都得玩完。”
鬼三说:“抄家伙,去接应——”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尖厉的huáng皮子叫声,紧跟着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huáng皮子叫声和跑动静同时传出。他叫一声:“救人——”翻到墙头正准备跳下去就看到刚才抱着树gān的小丫头跟只灵巧的猴子似的三两下爬上了树,离地十几米远,非常淡定地瞥了眼树下的huáng皮子jīng,往那枝叉间盘腿一坐,开始闭目打坐。
游清微被huáng皮子叫声惊得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正要叫“小闷呆”,一眼看到路无归正在院子外,她两只手攀住树、两条腿踏在树上几个蹿步就上到了离地十几米高的树枝上坐下了。那三只鬼踏在院墙下的一些杂物上站成一排朝外看。她问:“发生什么事了?”攀上院墙一看,吓得倒抽口冷气,脚下一滑,差点跌回院墙。她大喊声:“小刺、乾哥、小唐,快起来,我们被huáng皮子围了!”
第103章
不用游清微叫,院子里的人在huáng皮子发出那声尖厉的叫声时就醒了。
游清微喊人时左小刺和薛元乾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应yīn阳、唐远、左娴则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左小刺出来时,不仅拿上了自己的剑,还把路无归放在房里的背包也提了出来。她没看到路无归,问:“游骗子,你家小闷呆呢?”
游清微回了句:“树上。”
与此同时,院外那株高大的泡桐树上传来路无归的声音:“小刺,把我的法尺扔过来。”
左小刺这才注意到黑朦朦的院子外的大树上似有一个盘坐着的人影,她看了眼那因叶子全掉光显得有些张牙舞爪的茂密枝桠,很怀疑自己把法尺扔过去会砸了树枝上。她问:“你确定?我怕砸到枝桠上。”
路无归大喊:“扔过来,快!”
huáng鼠láng不会爬树。她原以为爬到树上就安全了,结果,这些成了jīng的huáng鼠láng居然用爪子刨树,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树皮撕了下来,锋利的爪子刨得泡桐树碎沫横飞,那速度竟然比木匠拿锯子锯还快,看得路无归心惊胆战。
鬼一对左小刺说了句:“法尺给我。”从左小刺的手上接过量天法尺,他翻身上墙,对路无归喊:“小丫头,下树。”
路无归低头看了眼下方密密麻麻的huáng皮子,“啊?”了声,心说:“这会儿让我下树,我赤手空拳的会被活活挠死咬死的!”她听到靠近树根处的枝gān发出“咔嚓”的断响声,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起来。她爬这么高,一旦树断了倒下去,她会摔死的,如果树倒的方向正好是她在的方向,还会被压死。
她抱着那已经开始摇晃的树飞快地往下滑。
原本正在奋力刨树的huáng鼠láng瞬间全部停止了动作,眦牙裂嘴虎视眈眈地盯着正从树上滑下来的路无归。
路无归滑到将近两层楼的高度时就停住了。她像只树懒似的抱住树gān挂在树上,低头看看下方的huáng皮子,又看看对面的院墙估算了下相隔的距离。在没有助跑的qíng况下,她无法从这棵树上跳到院子里去。她过不去,更不敢下到地面上去。
huáng皮子又开始刨树,不知道它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次刨根居然只刨了一边,且还是刨的挨着保安观的那一边的树。随着被它们刨去的地方越来越多,大树开始朝着保安观方向倾斜。
鬼一大喊声:“不好!树要朝保安观倒来。”
路无归感到泡桐树正在逐渐朝着保安观倾斜,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么大一棵树一旦倒下压过去,院墙和她家的房子都会被压塌。
院子里的人飞速散开,以防被倒下来的泡桐树砸中。
“咔嚓”的裂响声中,泡桐树朝着保安观方向倒去。
抱着树、进退维谷的路无归眼睁睁地看着泡桐树倒向她家的院子。大树斜着倒下去,先压倒院墙,又再压垮她家的房顶——
她抱住树,挂在院子里的半空中,满眼错愕地看着自家被压塌的房子。这是她的家,这是她爷爷的屋子——
胸腔间一股难以言说的qíng绪蔓延开来,堵在她的心头,格外难受。
爷爷没了,连爷爷住的屋子都被砸坏了。
huáng皮子踩着倾斜的大树蜂涌而入,扑向院子里的人。
左小刺喊:“大姑,别出来!”堵在卧房门口挥剑杀向朝着大门扑来的huáng皮子。
鬼一大喊声:“小丫头接住。”把路无归的量天法尺对着仍抱住大树傻愣愣地盯着自家房子的路无归扔了过去。量天法尺jīng准地落在路无归面前的树上,正好掉在路无归的面前。
他挥动棺材钉就朝着扑来的huáng皮子杀了过去,他一手一枚棺材钉配合着扫堂腿法半蹲身戳向huáng皮子,专挑huáng鼠láng的眼睛戳,一戳一只,下手gān净利落果决。
除了躲在房里的左娴和上了年岁的应yīn阳、以及发呆的路无归,所有人都跟冲向院子里的huáng皮子打了起来。
鬼一哭丧着脸说:“至于嘛,不就是拣了几颗死huáng皮子的妖丹么?”
鬼二说:“至于!”把哭丧棒挥得呼呼作响。
约有十几只huáng鼠láng连成串地跳进了井里,还有更多的huáng皮子涌向yīn阳井。
应yīn阳惊呼:“有huáng皮子跳井了!”
左小刺说:“跳就跳呗,淹死一只少一只!”挥着剑继续杀向huáng皮子!
应yīn阳急得直跺脚,大叫:“你懂个屁,那是yīn阳井!”
左小刺头也不回地回了句:“不是被封了吗?”她在心头嘀咕句:“封了的yīn阳井还能有什么危胁不成?”有huáng皮子朝她扑来,赶紧收敛心神继续杀huáng皮子。
鬼一、鬼二、鬼三闻言几乎同时朝着院子里的井冲过去。鬼一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井里,鬼二、鬼三则守在井口,把那些意yù跳井的huáng皮子全部截杀在外。
有huáng皮子跳上棺材去挠棺盖,似乎想对棺材里的人下手,吓得唐远和薛元乾赶紧去保护棺材。
游清微则挥着匕首护在盯着被压塌的房顶发呆的路无归身边杀着huáng皮子。她的拳脚功夫只能算一般,偏她和路无归又跟huáng皮子仇下了血仇,这些huáng皮子全朝她攻过来,不多时,厚实的冬装就被挠成了破烂,一条条血痕出现在身上。游清微急得大叫:“小闷呆,回神了!”
忽然,院子里的井底传来一声闷响。
紧跟着,鬼一顶着一身血水从井里出来,连退四五米远。
鬼一刚出来,浓得宛若黑雾般的yīn气翻滚着从yīn阳井中冲出,凝成水雾般的yīn气瞬间遮住了院里的灯光,整座院子笼罩在一片yīn森的昏暗中,鬼气森森。
yīn井一开,huáng皮子留下百十只鲜血淋漓的huáng皮子尸体如cháo水般退去。
鬼一的脸都绿了,说:“huáng皮子破了封印!”
报复!
路无归跳进野山坳的yīn井中与huáng皮子撕杀,惹出跳尸和血尸使得huáng皮子损失惨重,huáng皮子杀到保安观破了许道公布的封印重开yīn井,还以颜色。
鬼二的腿有点颤,看着这翻滚着往外冒yīn气的yīn井,嗅到尸煞气息,原本七分像鬼的脸铁青得十分像鬼。他说:“这井,大凶啊。”说话间已退到院门口,作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尸啸声从井底传出,那声音通过地底的井水的传播再衬上如今保安观的景象,更显瘆人。
近百只被杀死的huáng皮子尸体散落在院子里,这么浓的血腥味想不把尸怪引出来都不可能!
路无归回过神来,缓缓的、慢慢地扭头看向院子里的那口井。她看到有yīn气从井里冒出,她听到有尸怪的啸声从井下传来,那啸声逐渐清晰,似乎有尸怪正往井口方向靠近。
左小刺昨晚刚受了血尸和跳尸的惊吓,一点都不想看到僵尸。她听到尸啸声,吓得腿都软了,颤声问:“怎么办?”
应yīn阳心急火燎地喊:“不能让井里的东西出来,不然村子就完了!”
游清微回过神来,冲到前面去抓起路无归的背包往里翻,没翻到符,问:“小闷呆,你的符呢?先用符封井!快!”
左小刺这才想起自己这还有一堆没用完的符,赶紧拿了出来,一张接一张地往井上贴。
游清微跑回房里飞快地翻出符材和符笔来到路无归的身边,说:“你会画符,先用符封井!”
路无归看了眼游清微送到面前的符纸和墨,说:“爷爷用他的jīng血为墨、以命画符才封住这口井的。”
游清微浑身一寒。她明白路无归的意思是说,以符墨画符,封不住这井。
鬼道三人翻到了墙院上摆开随时拔腿就逃的阵仗。
游清微全身发抖,说:“小闷呆,我……我妈还在这……”一旦有跳尸和血尸出来,她妈根本就逃不了。
路无归侧耳听了听井里的动静,她拿起量天法尺从树上下来,说:“我在庄富庆家埋了雷符……”说到雷符,她忽然想起她爷爷房里还有一道雷符没有引动,顿时眼睛一亮!她踩着斜压在她家的泡桐树往她爷爷的房里去,在那堆瓦砾堆中找雷符。
游清微激动地大叫一声:“唐哥,送我妈去庄叔家。”
左娴喊:“清微——”
游清微果断地说:“走!”她见左娴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说:“你先撤,我们如果扛不住会往庄叔家撤。”
小唐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对左娴说:“左姨,qíng况紧急。”
左小刺看出应yīn阳不能打,又说:“应爷爷一起去。”
应yīn阳不推辞,与小唐、左娴急急地朝着庄富庆家逃去。
尸啸声越来越近,井里已经隐约有血光泛出。
有血尸!
鬼一吓得大叫声:“走!”翻身跳下墙,招呼上鬼二、鬼三,拔腿追着左娴他们去了!
游清微战栗着爬上那斜压在院子里的大树,爬到房顶上,对着正在树下翻找的路无归喊:“小闷呆”,她攀着树枝跳下去,问:“找什么?”
路无归回答道:“我埋了道雷符在房梁上。”说话间,拨开一堆碎瓦后,看到了一张久违的散发着阵阵雷意最上面写着“敕”字,最下面写着“罡”字,中间雷纹的符,写着“乾坤借法风雷敕令”字样的雷符。她把旁边的瓦砾拨开,见到一截一米多长的断掉的房梁。这截房顶被粗枝压住,她搬了下,竟然没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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