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那个’挣钱挺快的,可还没安稳几个月,警察忽然来说我杀人了,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
夏沐沉默须臾,问他:“当天晚上的作案时间,你难道没遇见过任何人吗?”
徐东成:“那天下午我跟文哥发生了点口角,打了一架,就是跟我一起被捕的那男人,我被他揍得不轻,但没去医院,天没黑就回到地下室里休息了。
你们说,作案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我那时候一个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蒙头睡觉,谁能给我作证?”
夏沐无话可说。
男孩绝望的表qíng看得人很不舒服,她安慰了几句,警方收工了,她就跟着一起走。
临出门前,那男孩叫住她:“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夏沐回过头,眼前毕竟是个劣迹斑斑的嫌疑犯,这个问题让她犹豫了一瞬。
徐东成朝她笑了,这大概是他被捕后,第一次露出笑脸,“你长得好像我暗恋了三年的那个女孩,但她从来没听我说过这么多话,我想知道听我说话的女孩叫什么,可以吗?你编一个名字也好。”
“我叫夏沐,夏天的夏,如沐chūn风的沐。”
“真好听。”
回去的路上,夏沐心qíng堵得慌,和她一起出勤的田文珊同她坐在后座,见她神色落寞,便缓缓抬手握住她的手,安静温柔的侧头看她。
夏沐回过神,对田文珊挤出个微笑。
田文珊意有所指的劝她:“gān咱们这行,千万不能对嫌犯敞开心扉,你要是想逢场作戏跟他套话,那就把自己的心藏扎实了,再上战场,否则宁可不要接触他们。”
夏沐摇摇头:“我不是同qíng他,只是觉得他没有说谎,可就现在的证据来看,他恐怕……”
田文珊捏了捏她的手:“嫌疑人还没有全部排查完毕,这案子还有转机,先别焦心。”
——
夏沐积极参与调查,一连三天忙得脚不沾地。
涉案的私枪杳无踪迹,嫌犯几乎没什么社会关系,在校时的几个兄弟提起他都假装不熟。
父母得知他牵涉命案后,吓得几乎晕厥。
死者的社会关系相对复杂许多。
夏沐一直记得,那头腹黑幼崽曾说过,可能是熟人作案,所以,她调查死者亲友这一块时,功夫下得特别足。
死者是一名缉毒局警员,家人朋友对他最多的评价,就是“老好人、顾家、妻管严”。
他毕业后就进入dea工作,二十四岁那年,他和大学期间jiāo往的女友结婚,死时三十二岁,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女儿。
家人和同事对他的死都十分伤感,他妻子接受审问时,头发乱蓬蓬的,神色木然,脸上的泪痕像是几天没洗过,心碎也不像是装的。
家庭矛盾导致的谋杀屡见不鲜,夏沐没有放松警惕,特地跟死者六岁的小女儿套话,问她爸爸妈妈平时有没有吵过架。
小女孩一脸骄傲的摇脑袋,说爸爸比多多还听妈妈话,多多是她家里养的宠物狗。
几乎参与审问了死者的每一个重要亲友,夏沐却愈发迷茫——
死者完全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几乎没跟任何人发生过争执,事业上也还是基层警员,谈不上遭人妒忌的可能。
正当调查一筹莫展时,法医又上jiāo了一份重要报告——
死者的指甲里提取出了少许衣料纤维,应该是打斗过程中,从凶手身上刮下的衣料。
然而,检验结果表明,指甲中的衣料纤维,与从徐东成家中搜出的一件咖啡色t恤衣料相吻合。
看到这个接过,夏沐的心qíng彻底沉下去了。
这么一来,原本就有重大嫌疑的徐东成,几乎可以定罪了。
她不免有些失落。
转念又觉得,也许他本身就是作案人,自己的直觉未必是对的,“不像撒谎”并不能代表什么,如今证据确凿,她或许只是被那男孩的演技给骗了。
一个吸毒斗殴、偷家中东西的不良青年,真的值得她给予信任吗?
——
徐东成很快被刑事拘留,由于请不起私人律师,他只能申请法律援助。
夏沐参与了最后一次审讯,徐东成没说多少话,虽然依旧不承认罪行,但也没有洗脱罪名的期望,他神色坦然地问警员:“我会被枪决吗?能不能选择安乐死?”
警员们不说话。
他被押送出门的时候,转过头,看着夏沐笑了笑:“你要是穿红色连衣裙,一定特别漂亮。”
夏沐把这话记下了,回家翻找半天,最终跟妈妈借了一条红色v领的连衣短裙。
她如今身高已经和妈妈相仿,苏雨沫的体型素来保持得相当完美,从前经济宽裕时也买过不少昂贵的衣服,现在都可以跟夏沐换着穿。
魁梧的夏朵朵由于熊猫的种族“天赋”,失去了跟母亲和姐姐共享衣服的身材条件。
——
开庭前几天,夏沐决定去探视徐东成。
她一早换上红色连衣裙,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妈妈的连衣裙款式实在……太xing感了,v领开得特别深,这让长期穿着体恤衫的她十分难以接受。
虽然镜子中的自己,头一次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曲线,旁人看着也许很惊艳,可夏沐只感觉镜子里根本是另一个人,她不认识的人。
可她别无他选,这也许是那男孩临刑前最后一个能被满足的愿望,如果他是清白的,这件衣服或许能给他带来一点慰藉。
家中除了这条红色连衣裙,只有夏朵朵还有一套红色两件套运动短裙,那尺寸……她穿在身上,就像是披上了雨衣。
无奈,她只能穿着xing感的深v连衣裙,外面套一件宽松的防晒针织衫,提着包上班去了。
离探监时间还有半小时,夏沐在办公室的格子间里发呆,脑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她应该“不耻下问”,从腹黑幼崽那里寻求最后的案qíng希望!
于是,时隔两星期,被蠢猫咪遗忘在世界的尽头、即将发霉长青苔的某只“垂耳兔”,终于再次听到了夏沐的召唤。
夏沐走到段紫潼格子间时,就看见那头卷毛幼崽垂头丧气地趴在办公桌上,难过得连纸片都不搓了。
“卷卷?”
蛋卷殿下听到熟悉的嗓音,立即机警地抬起头,紫瞳中闪过一抹惊喜,但在看见蠢猫咪的刹那,又化成了一团浓烈的怨气。
“哼。”
夏沐:“……”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头幼崽的态度为什么越来越恶劣,直奔主题,求问幼崽关于“熟人作案”的具体分析。
然而,不论她如何诚恳哄劝,那头幼崽始终别着脑袋,不搭理她。
二十分钟后,快到了探监时间,夏沐只好暂时作罢,失望的打了个招呼:“卷卷,我得去探望徐东成了,一会儿回来再找你讨论。”
说着,夏沐顺手解开衣扣,脱下了防晒衣,露出深v领的豆沙红贴身连衣短裙。
蛋卷殿下的余光察觉了什么,目光微一流转——
当看见夏沐突变的穿着后,那双紫瞳瞬间就亮了,像是看到了八百寸的大布丁。
可很快,殿下又蹙起眉头,惊诧的站起身,歪着脑袋问夏沐:“你想gān什么?”
夏沐一愣,回过头看向段紫潼:“去探监啊。”
段紫潼敛起双眸,“探监?不穿成这样警卫不让进么?”
夏沐:“……”
蛋卷殿下个头偏高,加之办公室里的助理们一直都注意着这头幼崽的一举一动,此刻刚站起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很快察觉了夏沐异乎寻常的穿着——
“天呐!这是谁!”
“沐沐!你这裙子哪里买的,好漂亮啊!”
“你问了gān嘛?得有人家那身材,穿着才漂亮啊。”
一群omega迅速围拢而来,七手八脚的摸夏沐的裙子。
段紫潼默默迈步走到人群外围,眼神忧伤的盯着夏沐。
周围的omega们欢快的讨论着——
“你要穿成这样去看那个犯人呀?”
“我以为你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呢!”
“这是cyfi的裙子啊!好贵的啊!你都能穿着它去见储君了!”
蛋卷殿下莫名中箭,苦笑着自嘲:“别开玩笑了,她见储君的时候,连抑制剂都要打足三个月的量呢,没裹着棉被已经很客气了,还能穿成这样?”
年幼时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猫咪只香香过两回,直到十三岁那年,蛋卷殿下才从课本中得知了抑制剂的奥秘。
原来,那只蠢猫咪一直都防备着自己。
第47章
“见储君的时候?”很快有人敏感的捕捉到这几个字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夏沐:“你见过小储君?”
一群人被这么一点拨,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咱们储君不是刚从巴兰岛回来吗?你在哪儿见到的?是收到宴会邀请了吗?”
“殿下长什么样呀?和施寻像不像啊?”
“应该不太像,演员都是选颜值高的嘛,我早年看过帝军大的那部话剧,咱们小王储是胖嘟嘟的样子,短胳膊短腿的,特别可爱。”
“……”夏沐下意识偷偷瞧了瞧人群外围“短腿”的小王储——
段紫潼靠在格子间木板上,双手抄兜,一双长腿舒展jiāo叠,修长笔直得让人自惭形秽。
哪里还有幼时憨态可掬的模样?这位主人公原型,大概得是近年来唯一一个颜值甩演员几十条街的正主了。
被那双紫瞳满含怨愤的注视,夏沐满面茫然,猜测殿下是不满大家对自己的评价,她随即对众人解释:“不不不,演话剧那时候,殿下还小嘛,只是婴儿肥,大了应该就不那么胖了,我觉得,殿下应该比施寻更好看。”
马屁拍完,夏沐回头一看,殿下还是那副被欠了八百块芝士蛋糕的表qíng。
无奈,夏沐放弃哄幼崽开心,转身支开众人,走去自己的格子间拿包包,“不早了,我已经约好了探监时间,得先走了,回来再聊。”
“你真的要穿成这样去看他?”
身后传来幼崽不悦的嗓音。
夏沐头一次听见段紫潼嗓音里的qíng绪如此明显,转过身,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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