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不去就山,山偏偏要来就她。
“你没回消息,我以为你在休息,就在门口等你了。”洛珂笑得一脸亲和无害,“原来你不在房里啊。”
林笺心里烦闷极了,看到她那张脸就更加不慡,臭着脸道:“别挡我路,这里不欢迎你。”
“可是人家想见你啊。”洛珂扁扁嘴装可怜道,“你都有一个星期没回我消息了。”
林笺奇怪道:“哦,有一个星期了吗?”
洛珂忙道:“有的有的。”
林笺道:“才一个星期而已,我手头有事忙,当时看到了忘记回复,后来就忘记回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洛珂落寞的垂下眼帘:“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起我吗?”
“我……”林笺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居然已经抬到半空,触电般缩回来,果断道,“没有!”
洛珂垂在右侧的手掌好似紧紧地握了一下,又松开,低着头侧身让开路:“你进去吧。”
林笺愣了一下:“哦、好。”
错身而过后,林笺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正好撞上洛珂来不及收回的眼神,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是不在自己面前戴那副伪装用的厚眼镜的,这让林笺经常有一种被特殊对待的异样感觉,而这种感觉也是她无法下狠心拒绝的原因之一。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洛珂的目光,收起了常年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和似笑非笑,和自己一样的烟灰色眼珠里透露出的是一种近乎单纯的认真和怀恋,不知怎么林笺在她眼里居然还读出了一丝怅惘和迷茫。仿佛她不是掌管着一个庞大的反社会组织的头目,而是一个简单的陷入两难感qíng中的少年人。
所以每次她率先离开时,洛珂都是用这样的目光在背后看着她的吗?
洛珂似乎被她突然回头惊吓到了,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敛去了不该被泄露的qíng绪,嘴角重新勾起戏谑的角度:“gān嘛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林笺:“……”
果然自己就不该对这个混账心软!
林笺也没力气跟她斗嘴:“我先进去了,再见。”
洛珂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轻轻地说:“好,再见。”
林笺从这句再见里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莫名有些鼻酸。
她走入门后,就在门即将掩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探了进来,林笺吓了一跳,条件反she地用力一推,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音突兀地响起,那只手的腕部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林笺额角一跳,赶快把门拉开,口不择言的骂道:“你有病吗?”
洛珂不由分说地顺着门fèng挤了进来,一脚将门带上,没受伤的手箍住林笺的后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压向自己。林笺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身体前所未有的僵硬起来,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只余唇上一点滚烫gān燥的温度。
她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她的嘴唇应该像她的人,像毒蛇一样,耐心而冰冷。可偏偏不是,她热切、急迫,想用燃烧自己为代价来燃烧对方。
林笺闭上眼睛,抬手扶住了她的腰,背抵在门上,嘴唇微启迎入了湿软的舌尖。
肾上腺素、多巴胺、xing激素等体内各项化学数值逐渐攀升,眼看就要到达临界点,林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洛珂脑内一个清明,用力地将自己抽离开,往后倒退了十数步,双手撑在膝上,弯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林笺手脚发软,跌坐在地上,微微气喘,心里一阵后怕。她险些迷失了心智,若不是洛珂主动离开,她岂不是要这样稀里糊涂的进入成人仪式了?
洛珂没有上来扶她,而是离得更远了一些,等体内的数值一点一点地降下去,良久,才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她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让林笺很不习惯,不自在地别开眼:“没事。”
顿了顿,她补充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我怕没有机会了,”洛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说,“这周末上午九点,你在学校东门外十里的那个小教堂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扶起林笺,拉开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右手臂耷拉在一侧,出去了。
林笺呆立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放在桌上的电脑屏幕亮了一下。她按了按发麻的手臂,走了过去,探头一看,脸上的血色便褪得一gān二净。
军部这次的命令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收网。
——
赵清阁先横了起哄架秧子的兔崽子们一眼,然后才低头查看了一番自己的穿着,从人群里微抬起头来,朝薄珏微微的一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抹笑,像是盛开的莲花一样映在她的瞳孔里,这辈子都永远不可能忘记了。
她逆着太阳,仿佛抓不住的光。薄珏心里陡然生出一阵恍惚感。
这个人,是真的,从头到脚,彻头彻尾的属于她了吗?
直到赵清阁过来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薄珏心里才慢慢踏实下来,回了她一个安静的笑容。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两个人回宿舍,后面一大群跟屁虫,明其名曰帮忙搬家,其实就是看热闹,司徒小兔紧随在赵清阁后面,浩浩dàngdàng的一拨人穿过了大半个学校,薄珏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往前走,平时聒噪得不行,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赵清阁也和她一样,不过她倒不觉得不自在,只是没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体己话的爱好。
薄珏来得太急了一些,压根就忘了两个人是要一起搬到新宿舍的,自然是要搬两个人的行李,结果半道分离。等到把所有东西都搬好,再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赶走,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两人又急急忙忙去食堂吃了晚餐,回来一个两个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薄珏抬起腕上的终端,遥控调了柔和的灯光,在房里走来走去,认真打量起了这间称得上豪华的双人宿舍,两室一厅,大的一间是卧室,卧室里有一张King size的双人chuáng,chuáng前立柜,电视,小型沙发,应有尽有,另一间则是书房,书架是可调控式的,宽敞的书桌旁并排着两把椅子……
赵清阁把行李箱拉链拉开,衣服铺在沙发上,便听到薄珏蹬蹬蹬的跑了出来,惊叹道:“学校简直是太好太人道了!以前那间宿舍比起我们现在住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好,”赵清阁应了一声,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收拾行李。”
薄珏一想到自己四个大行李箱的衣服就一阵哀嚎:“我明天再收拾好不好?”
她就势往沙发上一滚,抱住赵清阁的手臂,连声叫道:“我好累我好累,累得走不动了想睡觉。”
赵清阁:“你压到我的衣服了。”
薄珏:“!”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一件短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从沙发落到了地上,赵清阁歪了头看她:“嗯?”
薄珏:“我错了!我现在就收拾!”
薄珏非但把她的衣服捡了起来,还自发地将自己的行李箱全部拖了过来,赵清阁给她匀出来半张沙发,让她收拾自己的东西,余光不时扫过她的方向。
她好像比以前手脚灵活了不少,赵清阁记得她以前的衣服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叠起来,都是团吧团吧塞进柜子,后来到了御天自己还帮她整理过一次,虽然现在还是笨手笨脚的,好歹笨得能看了。
赵清阁的行李其实也不少,多半是学校发的各式制服,还有添置的几件常服,很久以前薄珏暗搓搓地和她买的qíng侣装也没有扔,她把那些衣服藏进其他衣服堆里,偷偷放进了柜子。她原先宿舍里一墙面挂着的糖也都带了过来,重新分门别类挂在了卧室的墙上。
“赵清阁。”薄珏在外面喊了一声。
“做什么?”
“你出来一下。”
“等一下。”赵清阁挂好了最后一颗钉子,从卧室出来。
薄珏指了指三开门的衣柜,问道:“我和你的衣服是放一起吗?”
赵清阁眉毛一挑:“不然呢?”
“好嘞!”薄珏乐滋滋地抱着一堆衣服塞了进去,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哎?”
赵清阁暗道一声:不好。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了过去,把薄珏的脑袋从柜门里拽了出来。
薄珏笑开了花:“原来你——”
第129章 哲学
薄珏:“——唔唔唔!”
赵清阁紧紧捂住她的嘴,威胁道:“你还笑不笑?”
薄珏疯狂摇头:“唔唔唔!”
音译过来是:不敢了!
赵清阁这才稍微松开了手,薄珏敏捷地往后一跳:“哈哈哈,原来你还收着我以前给你买的衣服,这有什么好藏的,还藏在最里面。”
赵清阁拔脚追过去,气道:“你!”
薄珏一边跑一边洋洋得意道:“我就知道你老早就喜欢我了,藏着掖着肯定憋得很辛苦吧,没事,现在你可以大胆的表白了!”
她停住脚,突然转身将双臂大大地张开,高声道:“来吧!亲爱的!快让我感受你火热的心脏吧!”
“好啊,”赵清阁扭扭脖子,活动活动酸软的筋骨,朝她扑了过去,薄珏下盘一沉,牢牢地扎在地上,大喝:“来!”
然后……
赵清阁在她身前急刹,笑着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屈起来。
薄珏脑门上挨了一记爆栗。
“衣服收好了吗你就到处作妖?”
薄珏捂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抽着气:“还没有,我刚才不是看到qíng侣装了嘛,一时激动,就你懒得买新衣服那劲儿,这些旧衣服都该穿破了吧,还留着gān什么?”
赵清阁落落大方的说:“没破啊。”
薄珏说着要去衣柜拿衣服:“那给我看看。”
赵清阁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你敢?”
薄珏忙缩回了爪子,卖乖道:“不敢。”
她像小狗似的蹭了过去,头往赵清阁手心下钻,撒娇道:“你弄疼我了,给我揉一揉。”
赵清阁一指空着的另一张双人沙发:“去那儿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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