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这是想gān什么呀?又是救人又是比武的,她平时不是很低调的吗?”
赵清阁抿抿嘴,到:“猜不透。”
“你都猜不透,那我就更猜不透了,”薄珏猜不透的时候多了,就喜欢往赵清阁怀里一歪,把整副身体重量都压了过去,头枕着对方的胸口,听她的心跳。一开始还是缓慢而有力的,咚——咚——咚——然后就慢慢地加快,扑通扑通扑通……
一声比一声快。
每当这个时候薄珏就会非常得意,得意写在眉毛上,写在眼睛上,写在她偷偷从下摆伸进去在女人背后画着圈的手指上。
赵清阁伸手提住她后领,把她从自己怀里抓出来,用眼神警告她,薄珏悄悄地笑,坐直了、规规矩矩地笑,没过一会儿赵清阁伸臂主动又把她给揽过去了。
轮流睡觉,起来巡逻。
期间扶风大公子又作妖起来了几次,每次一推门出来看到一双jīng光迸she的视线刺过来,立马灰不溜秋地回去了。病房内安装了不下数十个针孔摄像头,他的一举一动都处于天宿军方的监视之下。他在房里睡睡觉揉揉腿,敲敲胳膊抻抻腰,足足折腾到后半夜,这才慢吞吞地爬上chuáng睡觉了。
他是注定要死的人,只是还没到死的时间。但他表面好像仿佛看不太出来似的,属病弱的乌guī。
天刚蒙蒙亮,有人换了薄珏的岗,赵清阁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跑,薄珏原本有些昏沉的大脑被风一chuī,醒了过来。她甩甩脑袋,笑着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元帅府里很大,昨日的宴席已经结束,呈现出一种热闹过后的别样的静寂,偶尔碰到列队巡查而过的士兵,两人远远地就避开了。
行将破晓的天空中还挂着零星的星子,像是细小的钻石。薄珏站在露台边缘的石阶上,张开了手臂,大风把她的身体chuī得如风中的落叶,摇摇yù坠。
“啊——”
她嗷了一嗓子,又开始抖机灵,“——祖国,我爱您。值此良辰,就让我为您作一首诗吧。”
赵清阁在咖啡座上坐着,几支刚摘下来的玫瑰花cha在rǔ白色的鹅颈瓶里,她抿了一口咖啡,道:“你作吧。”
薄珏从上面跳下来,往赵清阁对面一坐,不满的叫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应该说‘你昨天晚上值班辛苦了,作诗这么累的活儿,还是我来替你做吧。’”
赵清阁都懒得拿眼白看她。
薄珏叽叽喳喳的:“这可是元帅的地方,我们俩上来没问题吧?”
“我昨晚已经征求她的许可了。”
“那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赵清阁:“……”
她说:“没什么好看的。”
也就是围着露台一圈有好多鲜艳的花,浮夸得一看就像薄珏喜欢的风格;也就是地势高一点,几乎能俯瞰整座城市,万家灯火——虽然现在灯火差不多都熄灭了,但还是能看到街上起早的人,她不是喜欢看人吗?也就是这里安静非常,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刚才经过花圃摘了两朵玫瑰花,也没有打算送给她。
没什么好看的,反正只能喝咖啡提神。
薄珏闻到了花香,吸一吸鼻子,问:“这种的是什么花?”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还挺香的。”
“嗯。”
“咖啡也挺香的。”
“速溶的。”
“你冲的比我自己冲的要香,你手上是不是有什么香jīng。”
“心理作用。”
薄珏额上见了汗,她后知后觉自己又惹到她了,还想说点什么找补回来,赵清阁已经咕噜噜喉咙接连滚了几下,把咖啡杯放下了:“走了,回去。”
“喂,才刚过来十几分钟啊。”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赵清阁最后一脚已经踏出去了,在花圃里绕了个弯,沿着花梯下去,薄珏抬脚追上去,余光扫到了瓶子里cha着的花,伸手抽了出来,不管根jīng上的刺,一把抓在了手里。
“你等等我啊。”
薄珏从大门口追出来,赵清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她。薄珏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喘着气一叠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赵清阁冷静得很快,却仍旧故意换了一张莫名其妙的脸看着她:“我没生气啊。”
“哎呀我真错了!”薄珏反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却“嘶”地倒抽了口冷气。
抽巴掌这事不算意外,薄珏打自己一下的意思就是你赶快给我甜枣。赵清阁见她又开始认真的演戏也不打算逗她了,不就是不解风qíng一次么?自己不解的时候也多了去了,只是看qíng况好像……有点不对?
接着她看见薄珏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玫瑰。
“……”
天还没全亮,薄珏就来了出“二进宫”,手上的刺被挑了出来,幸好脸没有感染,还是白白净净的一张,否则薄珏哭都哭不出来。一次原本可以缠绵旖旎的约会因为其中一人的不解风qíng和玫瑰花刺泡了汤,二人都无心谈qíng,回去倒头睡了一觉。
上午十点,兀自沉睡中,chuáng头的两个终端齐声响了起来。
听说那个扶风大公子醒了,点名要薄珏过去伺候,没错,他用的就是伺候这个词,薄珏差点破口大骂,自己好端端一个特种兵,当个安保没问题,伺候这种活儿是她gān的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薄珏还是得领命。因为那扶风大公子在chuáng上吊着嗓子,气若游丝,大有你不叫她来我分分钟就死给你看的气势。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他一日不死,就说明奎宿星一日不会行动,有个人看着他也不错,说不定一说漏嘴还能听到点有用的信息,对此,军方没有对薄珏下达任何命令,有则赏,无也不算过失。
赵清阁果不其然又没有跟薄珏派到一个地方。
薄珏弯着腰穿鞋,嘴里抱怨道:“你说这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一到这里我老是要和你分开。”
赵清阁“唔”了一声,说:“大概他们是嫉妒吧。”
薄珏“扑哧”笑了,她要立刻赶过去,赵清阁不用那么着急,于是她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快来亲我一下。”
赵清阁还穿着绒拖鞋,兔子图案,掀被下chuáng,走近她,侧脸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晚上见。”
“来而不往,非礼也。”
薄珏就笑着亲了回来,“非礼”地舌吻她。
她像只采满了花蜜的蝴蝶一样的张着翅膀飞了出去,赵清阁摸了一下自己红肿的唇,无奈地摇摇头把门关上了。
扶风大公子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浓郁了,在里面守着的两个士兵禁不住地皱眉头,薄珏一进门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连着倒退了三四步,差点给熏出来。
这位少爷大概是一日不作就骨头发痒。
薄珏拳头也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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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策反
扶风大少爷一见薄珏进来,一张痨病鬼似的脸倏地笑出朵苍白孱弱的花来,他还坐在chuáng上,两头的柜子上放着水果和参汤,刚折下的香水百合cha在瓶子里,散发出清淡的香气,不过这也无法中和掉房里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对薄珏说:“坐坐,不要客气。”
薄珏离他远远地坐着,坐近了她怕自己又被碰瓷。
大少爷又瞧她一眼,手撑住了chuáng沿,似乎要起来,薄珏冷冷地出声制止道:“我劝你还是在chuáng上躺着比较好。”
“我不,我就要下来。”
“……”
薄珏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大少爷这是打算借着他的身份在这里作威作福?还就要下来?他倒是在自己面前下来一个试试?
她一扫左右站着的两个战士,扬了扬下巴:“去,把他给我按住。”
“是,长官。”
那两人同时伸手按住扶风大公子,大公子两边肩膀恍如被铁钳给钳住,他咬着唇挣扎了一下,下唇泛起白,丝毫都动弹不得。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轻微的恼怒,很快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qíng。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贵客的吗?”他勾唇一笑。
“正是因为贵客,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的优待啊。”薄珏也冲他一笑,只是笑意却未及眼底,“上一个叫我这么守着的人,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扶风大公子高高地扬起了一双算得上好看的眉,笑道:“那你可真是个扫把星,守谁谁死。”
薄珏:“……”
“如果我死了,你能负责吗?”他挂着笑,歪着头半真半假的问。
“我负不起,自然有负得起的人,”薄珏和他打太极,虚虚实实地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很费解,路上奔波,贵客体弱多病,令尊怎么忍心让你出使本国呢?我记得奎王还有三个儿子啊,个个都成年了,身qiáng力壮。”
扶风大公子在接话之前有一段极短的停顿,要用读秒表才能计算出来,他仰躺在chuáng上,目光往两侧淡淡一扫,方才一直压着他的手松了开来。他左手往柜子上斜斜一伸,摘了一片雪白的花瓣,含进嘴里咀嚼。
“其他几个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父亲不信任他们。”
“是么?但我怎么听说他们一直活跃在内廷,各担重职,是奎王名符其实的左膀右臂啊。”
扶风大公子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垂下眼睑,他生得是那种很斯文秀气的长相,像女孩儿,昳丽的眉、丹凤眼,头发散着,嘴唇失了血的白,几乎有点可怜了。
“父亲更看重我。”他说,否则也不会把这件紧要的事jiāo给他来做。
“如果平日留守东宫,只需要看书习字,鲜少参与政事,做的最多的事qíng便是出席各种各样需要储君的场合,叫做重视的话。”薄珏抚掌而笑,“头一回听见,挺新鲜。”
“父亲是担心我的身体。”
薄珏立刻道:“担心你的身体就该让你勤加锻炼,少流连于觥筹jiāo错和阿谀奉承费脑筋的地方。”
扶风大公子收在被子里的左手攥住了身下的chuáng单,语气平静道:“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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