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挖出了其中一个人。”
“还活着么?”
“活着,已经醒了。”
“是哪一个?”
“名字叫简世鸣。”
薄珏一会儿看赵清阁,一会儿看明妤,她完全听不懂是在说什么:“啊?”
赵清阁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回去我再跟你详细解释,快吃饭。”
薄珏不满地敲着筷子,说:“方才中将说要说正事的,说给我们两个人听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了哑谜,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明妤道:“我要说的话,她已经猜到了,明天早上七点,赵清阁到我房间找我。我吃饱了,你们洗碗。”
她利落地起身,朝两人点了一下头,告辞了。
薄珏赌气道:“你洗碗!”
赵清阁笑着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洗,以后你做菜,我洗碗成不成?”
“想得美!等明中将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我就不做了!”
“我对你的厨艺充满期待。”
薄珏皮笑ròu不笑地哼哼道:“我对你们刚才打的哑谜充满期待,一会儿解释不清楚晚上别上我的chuáng。”
赵清阁好脾气地捧着她的脸,道:“好啦好啦,我会一个字一个字给你解释清楚的,照顾我家小猫令人感动的智商。”
薄珏拍桌子:“你们之间一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qíng!不然我怎么会一个字都听不懂,我智商才没问题!”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快把碗洗了吧,都快十点了,再磨蹭回去都十一点了。”
薄珏挽起袖子,一边嘟囔一边把碗筷收拾起来,放到清水里,倒上洁净剂,等洗完一半才想起来,猛然扭过头,赵清阁正在一边偷笑。
“不是说好的你洗碗吗?”
赵清阁耸肩,无辜道:“我看你很自觉地就收拾了,就没阻止你。”
薄珏手在清水池里一捞,一捧水对准赵清阁的脸浇了过去。
赵清阁不躲不闪,任由她浇了满脸,然后抬袖擦了一下,“就是想逗一下你而已嘛,我来洗,你赶快把手洗gān净。”
薄珏鼓着脸瞪她:“我都快洗完了你还添什么乱,走开走开,一边儿等着去。”
第219章 修习
时间在树影的渐次短长中流逝,房檐下的青糙裹上透明的水滴,这是一个静谧无比的夜晚。
赵清阁最近爱上了玩伯爵的头发,柔软的一小束缠在食指上,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线是一维,面是二维,体是三维,如果把一个世界当做是时间面上一条线,我们在这个面的任意一个点,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走向一个新的方向,无数个决定会产生无数个我们,自然就会有无数个结局。
“好比你手里抓着一把一模一样的玻璃珠,站在高处往下扔,每次都扔往同一个点,在地面是绝对平坦的qíng况下,每一颗玻璃珠因为从你手上扔下来时的受力方向不一样,它会稀里哗啦地奔往各个地方,不会重合。
“我们就是那些玻璃珠,它们会奔向的各个地方,就是我们的不同结局,你把一把玻璃珠扔在我们苏醒的时候,在有的玻璃珠里我们认识了,在有的玻璃珠里,我们不认识。认识的那些玻璃珠里,有的是你来找我搭讪,我拒绝了,这个玻璃珠就奔向了别的方向,有一个是你没有找我搭讪,而是简简单单的打个招呼就分开了,这就有了我们的以后。
“每一颗玻璃珠代表一个世界,这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理论。在有的世界里我们在一起了,有的世界里我们分开了,身在这个世界的我们无法推算其他世界的模样,但是能够肯定的是,这一个世界里的我们在一起了。同样的,这一个世界里的明中将寿数将尽,她以前没有见到过元帅,以后能不能见到要看命了。”
薄珏动了一下脑袋,发根被扯得微疼,她将脑袋往上钻了钻,问道:“你说挖出来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那是之前,元帅单独约见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就在我们被调到元帅府做保卫工作的那段时间,我怕你吃醋,就没说这件事。”
薄珏“哦”了一声,问:“她约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这个语气我一点都听不出来是吃醋的样子,”赵清阁好笑地在她耳垂上捏了一把,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就是跟我说了一下三十年前的事,不知道是谁捣的鬼,让她错以为我是明中将的转世,所以她一直都有注意我,三两句话就说清楚的事。”
薄珏哼哼道:“我知道是谁gān的。”
赵清阁疑惑道:“是谁?”
“明中将啊,除了她还有谁能同时认识你和元帅,然后还有那么高的本事可以改动基地的数据。”
“可她还在这里啊。”
“你不是说有平行空间吗?将来的事qíng谁也不晓得,我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衍发出截然不同的结局,”薄珏活学活用得倒是很快,“她还没死,我们也没死,终点在哪里,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赵清阁认真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那你说每个时空会有jiāo叉的可能吗?”
“照常理来说,是不会的,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结局。”
薄珏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真的是同一个你吗?”
赵清阁陷入了思索:“嗯……”
薄珏又道:“世界是宏观的,你只是其中一个个体,按照你的理论,是你创造了世界,每一个世界都因为你的决定而分裂出不同的世界,这不就是唯心主义了,我即世界嘛,这和我们平时上课教的不同啊。”
赵清阁一开始还认真地思考她的问题,发现到后来薄珏只是为了报复刚才吃饭的时候被两个人碾压智商的仇,于是直接放弃了和她争辩的打算,环着她腰的手一紧,将她整个往上一提,贴进了自己怀里。
薄珏:“你……”
她单手捧起对方的脸,目光柔软得要把薄珏陷进去。
“无论有多少个世界,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究竟是不是同一个,每一个我都会像现在这样爱着你,并且永远爱你。”
薄珏先是怔了片刻,然后眉开眼笑,意思一下地控诉道:“讨厌!你耍赖!就知道哄我!我才不要听这些,你快给我解释,我要听科学的道理解释。”
“科学没办法解释我对你的感觉。”
“什么感觉?”
“嗯,也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
“那你就用动作来表达啊。”薄珏用脚趾勾她脚心,腿肚子蹭着她,浑身上下的雌xing荷尔蒙都在散发着勾引的味道。
赵清阁手勒住她腋下,把她从下面拉了上来,整个人趴伏在自己身上,舌尖卷过粉嫩的耳垂,湿湿地吻在恻颈下,声音放得低慢而蛊惑:“要不要……”
薄珏手扶着她的肩膀,呼吸一下子变得灼烧起来。
“……换点新鲜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赵清阁早早就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穿起衣服来,她的身上原本只有几道陈年的疤,因为伤得过深还没有完全淡化,总的来说还是很gān净漂亮。但是如今肩背上满满都是深淤的吻痕,牙印、手指抓出来的淤青,比比皆是,长发散下来,正好遮住背部,她光着腿去衣柜里挑gān净的内裤,走动间大腿内侧的红色斑点bào露出来。
整理好一应着装,赵清阁在桌子上的保温杯里倒了热开水,又搬了把矮凳,把杯子放在了chuáng头。
最后趁着薄珏熟睡,在她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便带上门出去了。
用完早点直接朝着明妤的房间去了,不需要警卫兵通传,明妤正在院子里锻炼。晨曦初开,空气里尚有一丝寒意,赵清阁走动的动作惊动了正在锻炼拳脚的人。
以掌为拳,重重地朝空气中出拳,风声劲劲,宽大的练功服鼓动之声猎猎,明妤头也未抬,直接道了句:“过来,陪我练练手。”
不消她说,赵清阁早就看得手痒了,就等着这一声吩咐了,她把外衣脱了,只穿了里面一件无袖背心,修实的肌ròu线条随着握拳而绷紧。
拳风对上拳风,快腿对上快腿,赵清阁只是抱着切磋较量的心,但是明妤出手却不留余地,她只好奋力反击,直拳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各自后退一步,屈膝撞去,又是一声脆响,用的都是学校教的格斗术。打着打着二人的招式便分出了不同,赵清阁出手快,迅如闪电,步步紧bī,一击不中立刻收招再变,就算没直接击中目标,也会给对方带来心理压力,bī得其自乱阵脚;明妤出手也快,但是后劲绵长,难以敌其锋芒。
地面灰尘迸起,树叶簌簌而鸣。
两人各对一拳,赵清阁退两步,明妤退一步半,收招。
勉qiáng算是平手。
明妤抚掌赞道:“真是后生可畏。”
赵清阁从一旁的窗台上把外衣拿过来套上,道:“中将过谦了,输半步也是输。”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赵清阁以为她要说“还没你这么厉害呢,”结果明妤语出惊人道,“比现在厉害多了,就你这样的,我一个可以打两个。”
赵清阁眼睛朝天看了一下,深深觉得明中将可能是老糊涂了。
“你别不信,你知道我和你的差别在哪里吗?”
赵清阁歪头道:“你一个可以打我两个?”
明妤被她逗得一笑:“用我的话来嘲讽我,你学得倒是快。”
“那不然呢?”
“在于内心,”明妤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突破不了第十级的瓶颈吗?你突破不了,就没办法送他们回去。你有一颗少年人的心,勇敢、锋锐、聪明、不轻生不畏死,一切敢为人先,假如要你为国家牺牲,你肯定毫不犹豫,这都对,很优秀。但是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你需要有极为珍视的、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换言之,像御天校训说的,为自己找一个战斗的理由。”
赵清阁毫不犹豫道:“为了以后的天宿人可以自由而平等的生活。”
明妤摇头:“还不够,那些都太缥缈了,没办法成为激发你潜能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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